第7章 惶恐
程主任的祖墳是為數不多都立了碑的,一些年份已久的墓碑落了不少塵土,高顯找鄉親們找來幾個抹布將墓碑擦拭的幹幹淨淨,又拿出提前買好的蠟燭、之前和高香,恭敬的擺放在墓碑前。
陪同的領導們表情悲痛,一個個恭敬的站在墳前排隊上前鞠躬,甚至還有一些心狠的嚎啕大哭起來,搞的鄉親們莫名其妙,不知道還以為這裏麵埋的是他什麽人呢。
掃墓結束時,夕陽已經西斜了,踩在鄉間的小道上往回走時,這時就不用刻意嚴肅了,大家心情也輕鬆起來,欣賞著鄉間的野趣一路說說笑笑,十分愜意。
傍晚時,一行人來到市招待所的酒店招待程主任,本著不鋪張浪費的原則擺了兩桌,高顯坐在副席上來回的招呼。
這些年,高顯確實學習了很多,他年輕機靈,做起事情來殷勤而又不顯諂媚,和程主任的秘書比起來顯得高明許多,他總是找不到需要自己的地方。
很快,包間裏就響起絡繹不絕的勸酒聲,酒席也開始熱鬧起來,和掃墳時的淒涼氣氛天壤之別。
雖是招待所的酒店,但菜品卻絲毫不比省城的五星酒店遜色,官員們個個西裝革履,言談舉止得體文雅,觥籌交錯間氣度非凡。
但在高顯看來,即便這桌人衣著再如何考究,也難以掩飾他們異於常人的肚子,以及常年鑽營心計造成的蒼老。
卞書記和李依嵐一左一右端著酒杯陪在程主任身側,程主任對誰都笑的很慈祥,舉杯動作穩健而自信,有著一種和職位相匹配的儒雅威嚴。
依次而坐的是市委副書記、副市長等,因為卞書記這個市裏的一把手在,李依嵐很少插上話,其他人就更不消說,都在陪笑傾聽。
但聽也有聽的姿態,在做的都是人精,一個個隨著領導的講話語調的變化,抑揚頓挫的調節著點頭頻率和笑的程度,叫好、鼓掌、驚喜、感歎,表情豐富到位,個個都堪稱老戲骨,這是一些流量小鮮肉拍馬都比不上的。
高顯這桌上相對就輕鬆多了,都是西明市幾個大領導的秘書和司機之類,領導們那桌互相寒暄時他們就品著菜,偶爾小聲說笑,酒是不敢喝的,畢竟待會兒領導喝大了還要照應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卞書記給程主任恭恭敬敬的倒上一杯酒:“程主任難得回老家,我得先敬您一杯。”
程主任笑著接過酒杯:“西明市是我的老家,省裏工作忙,全靠各位打理咱們這個家,我以後一定常回家看看,辛苦各位了,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卞書記忙說:“不辛苦,不辛苦,程主任能多回家看看,給我們指示指示工作,是我們的幸福。”這話雖然說的肉麻,但大家誰也不好表現出來,紛紛真誠的笑著稱是。
領導那桌喝了幾圈後,程主任就端起酒杯走到了高顯他們這一桌,專門找到高顯找他喝酒,讓在座的領導們都感到莫名其妙,卞書記和李依嵐也跟著走了過來,看看程主任要做什麽。
高顯誠惶誠恐的站起來,低下半個身位舉著酒杯,程主任就拍著高顯的肩膀說:“這位小同誌,你是李市長的秘書吧?”
高顯恭順的說:“對對,我是,程主任好。”
程主任慈祥看的高顯:“小夥子很不錯,今天讓你費心了,來,我敬你一杯。”
高顯惶恐著忙道不敢,包間裏所有人都壓低了聲音望了過來,誰也想不到程主任會專程向高顯致謝敬酒,這可是程主任第一個主動敬的酒!
高顯惶恐的不行,求救似的看了一眼李依嵐,手足無措的端著酒杯說:“程主任,這……我怎麽經得起,該我敬您。”
程主任大氣的笑了笑,說:“小夥子不要這麽說,是我該謝謝你,以後有什麽事兒,一定到省裏找我。”
當然程書記敬的酒,其實也就是個態度,高顯最後也沒敢喝,但程書記這一出,讓在座西明市的領導看來,可就耐人尋味了。
卞書記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小秘書怎麽會得到程主任的如此重視,又想到今天掃墓時高顯的表現,這才恍然大悟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秘書。
再聯想到這個小秘書那虛偽的殷勤和老練,一種直覺似的危險就湧上了心頭,這個年輕人太危險了,一定要想辦法趁他還未成長起來扼殺掉,否則後患無窮。
但他畢竟是李依嵐的秘書,輪不到自己插手,而且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如果強行插手也有點不合自己的身份。
那就找機會讓他離開李依嵐,卞書記心中的陰雲更盛了,一個李依嵐就夠他頭痛了,現在李依嵐又多一個隱隱要成氣候的秘書。
李依嵐當然不會因為高顯的風頭而有所忌諱,她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但臉上卻表現的若無其事。
卞書記緊鎖的眉頭在程主任回到桌上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笑容滿麵的給程主任夾菜,獻媚的說道:“程主任您快做,後輩們盡點心是應該的,您也累了一天了,路也不好走,還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啊。”
程主任擺擺手示意不礙事,坐下說道:“這個小同誌還是很務實的,不過說到鄉裏那段路啊,還真是不好走。”
卞書記一聽程主任接了話頭,趕緊說道:“程主任,您放心吧,這個問題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李市長已經開始安排修路了。”
然後轉過頭來,笑眯眯的看著李依嵐說道:“是不是啊,李市長。”
李依嵐心裏咯噔一下,佃戶屯那邊修路的事兒根本提都沒提過,這卞書記信口開河,隻怕是要讓自己背鍋啊!但看著程書記那熱絡的眼神,她又不能反駁,不然讓領導怎麽看?
李依嵐還沒想好怎麽說,程主任就一臉慈祥的轉過頭來笑著說:“感謝啊!我代表佃戶屯的鄉親們敬李市長一杯!”
李依嵐騎虎難下,隻好端起酒杯客氣道:“為鄉親們修路是應該的,主要還是得靠卞書記指導落實啊。”
程主任卻哈哈笑著說:“卞書記能指導,但落實還得靠你,所以這杯酒我不敬卞書記,就敬李市長。”
李依嵐無話可說了,喝酒的時候瞥見卞書記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覺得惡心。
高顯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但領導那桌的一舉一動他都暗暗的關注著,他也看到了卞書記的這一手。
這個卞書記還真是不肯放過李依嵐啊,他明知道西明市沒有閑下來的資金修路,還故意當著程主任的麵拍板,把責任往李依嵐身上這麽一丟,而且李依嵐還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來。
如果修路這事兒最後沒落實,肯定會得罪程主任,以程主任的人脈和影響力,得罪他是很不明智的。
送走程主任一行,大家各自散去的時候心情各異,卞書記有種隱隱的得意,西明市的情況他太了解了,他料定了李依嵐不可能落實修路的事,那麽肯定會的得罪程主任,後果就可以想象了。
李依嵐眉心緊鎖,卞書記不僅歹毒而且還很惡心,他每次給你下圈套後,都會在一旁陰笑著看著你往裏跳,而且你明知道是陷阱還不得不跳!
李依嵐今天喝的不少,臉色緋紅更顯嬌美,就算皺著眉頭也是風情萬種,高顯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心裏有些蕩漾。
李依嵐仿佛看出來高顯的心意,她眉頭稍微舒展開一些,看著高顯說:“喝的有點多,送我回去吧。”
高顯暗喜,恭順的結果李依嵐的包,不緊不慢的跟在李依嵐身後。李依嵐住的是一套單位分的兩居室,離政府大樓很近,所以沒有叫車,兩人準備慢慢的走回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放,流光溢彩的霓虹燈將城市點綴得分外妖嬈,一派繁華;兩人漫步街頭,暫時將卞書記的圈套放在腦後,享受著普通人的夜色。
回到李依嵐住所後,高顯動情的說:“今天我想陪陪你。”
李依嵐自經曆了回老家和卞書記這雙重打擊後,似乎也有了一種需要放縱的需求,聽高顯這麽一說,眸光流轉的看了高顯一眼說:“我先去洗個澡。”
初春的西明市夜晚還是有點冷,高顯打開空調使室溫升上來,以便能更舒服的共度良宵。
李依嵐也被吹的人比花嬌,脫掉外套,裏麵薄薄的線衣襯得她格外柔媚。
高顯看到領口處,那一片雪白的肌膚晃眼,高高隆起的酥胸誘人攀登,盈盈可握的芊芊細腰下麵是飽滿的臀,高顯有點熏熏然的陶醉。
李依嵐進了洗手間後,高顯聽著裏麵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心情難以平靜,他想象著裏麵的情景,那圓潤的翹·臀、修長的雙腿、豐盈的胸脯、一馬平川的小腹、一線天的峽穀……
洗手間裏開始傳來嘩啦啦的淋浴聲,高顯閉上眼睛想象著。李依嵐那膚若凝脂、滑膩白酥的身上,水珠正從她修長的脖頸流過山峰、流過平原、流過叢林,一直流到她那嬌小秀美的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