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共飲
良久,黃胖才接話,“你學吧,我給你鋪紙研磨。”
“你不學?”
“我沒你聰明,”黃胖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隻想看著你學。”
“你也很聰明的,”黃四安慰地拍拍黃胖的胳膊,“別擔心,等我學會就教你。”
嗬嗬……
黃胖轉過頭,裝作一本正經地看風景。
俱全樓,大廳裏熱熱鬧鬧的,都在討論這件事。
“可惜,我家崽子才兩歲,話還不全乎,要不然怎麽也要讓他試試水。”
“得了吧,什麽是神童?那可是比咱們大人還能耐的人,你兒子有這麽能耐?”
“能不能耐都不耽誤試試水,萬一拔得頭籌,直接去府城讀書,多有麵子,還不用擔心花銷。”
“你繼續做夢吧,這種好事怎麽可能攤到咱們這種普通人身上,人家韓家心裏有數著呢,肯定不會做賠本買賣,這名額,必然留給自己家的後輩。”
“這你就不知道了,韓家可沒啥後輩,人家就一根獨苗苗,快三十了還沒成親,不少人都猜韓家少爺身體有毛病,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覺得,並非空穴來風。”
“原來還有這種事……”
樓上的韓義聽到這話,直接一口茶噴出來,又羞又怒,急的來回度步,“荒謬,簡直荒謬至極!”
韓雲看著自家主子青的發黑的臉,心勸,“少爺,要不您趕緊把少夫人娶回家?”
有錢有勢的,啥也不缺,都快三十還沒娶親,也難怪外麵人這樣猜。
若不是大夫把脈他一直在場,他也要懷疑自家少爺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再一次老話重提,韓義抿抿嘴,“這件事不要再提,我暫時沒打算娶親。”
“少爺,”韓雲很心累,“十年前你就這話,現在還……”
有生之年,不知道還能不能抱上孫少爺。
“現在又怎麽樣,”韓義冷哼一聲,“你要是思春,我給你牽個線。”
“別,千萬別,”韓雲求饒道,“少爺,人錯了,您大人不計人過。”
他還,不想那麽早娶親生子。
更重要的是,府裏人並沒他中意的。
為了防止家裏婢女遭受到韓起的迫害,韓義挑的婢女姿色都相當湊合,韓雲看不上。
“管好自己嘴巴,”韓義冷哼一聲,“別讓我再聽到這些話。”
老爺子在世時就經常念叨這件事,好不容易清淨幾年,韓雲又開始嘮叨起來。
不就是沒有娶親?礙著誰了?
一個個居然他身體有問題,簡直過分!
“少爺,”韓雲試探地問,“您究竟怎麽想的,怎麽一直不著急娶親,該不會,中意男的吧?”
意識到自己的話後,韓雲立刻驚恐地捂著嘴巴。
眼見韓義的臉色越來越黑,求生欲強烈的解釋,“那什麽,我胡的,少爺別當真,呀,名單還沒有確定,人去催催,少爺勿念。”
完,沒敢看韓義的反應,悶著頭往前跑。
“放肆!”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一手拍在桌子上,茶盞都震得打了幾個滾。
“噗哈哈,有趣,有趣至極!”
“主子,”聽到笑聲,祁庸偷偷擦一下眼淚,“奴婢許久,沒有聽您笑得這麽暢快了。”
“許久沒有遇到如此有趣的人,”姬瑄改變了主意,“祁庸,你去請這位少東家過來喝杯水酒。”
聽到這些議論,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雖然表麵光鮮,可,大家都有不出口的隱疾。
祁庸過來時,韓義正在喝酒,他覺得很憋屈。
別人誤會也就算了,自己貼身隨從也誤會,這真解釋不清了。
可是,他又不想勉強自己。
“這位公子,”祁庸露出一抹微笑,“我家主子想邀您共飲一杯,不知可否?”
祁庸雖然盡量放低了姿態,韓義還是察覺到一股上位者的氣息,不過並沒在意。
不緊不慢地起身整理下衣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平禮後應道,“某之幸也。”
若是尋常,察覺這些之後,韓義少不得做些鑽營,但是現在,實在沒心情,隻想喝酒解悶。
正好有人陪自己喝酒,隻要沒有壞心,他懶得計較這麽多。
至於別的,他不相信在俱全樓裏還能有人對自己做什麽。
韓義到了隔壁雅間時,姬瑄並沒有起身,隨意的抬手擺了一下,示意他坐下,行動間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貴。
這種感覺,韓義並不陌生,朝廷的官員,大多都是這個德性。
隨意的點點頭,韓義在客位坐下,“感謝相邀,某先幹為敬。”
“兄台好氣魄,”姬瑄讚賞地看著韓義,“某回敬一杯。”
“客氣,”韓義舉起手,“相聚既是有緣,某當共飲。”
接下來,韓義找各種借口喝酒,姬瑄被迫之下,也隻能跟著喝。
姬瑄的酒量不錯,也僅僅是不錯,身為大周最有權勢的人,喝酒是興致,並沒有多少人敢灌,完全比不上韓義這種常年應酬之饒酒量。
沒多大一會兒,就感覺腦袋有點發沉,當即果斷停下來。
“飲酒傷身,韓兄還是少飲一些為好。”
“無礙,某早習以為常,”韓義又給自己灌了一口,“某以酒解憂,王兄自便即可,不必有所顧忌。”
“韓兄可是為那些議論心煩?”
“世饒議論,某並不在意,”韓義放下酒杯,“隻是遺憾,無人理解某的心思。”
完,接著繼續喝酒。
聞言,姬瑄一句我理解差點脫口而出。
隻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隻能把所有話憋在心裏。
清清喉嚨,姬瑄安慰,“韓兄不必沮喪,世人千千萬,不能同一而論,必然有人能感同身受。”
比如,他!
同樣承受無法言明的壓力,偏偏還不能訴之以口。
想到這,情不自禁的倒一杯酒,給自己灌進肚子裏。
“王兄言之有理,”韓義拱拱手,“某相信必有此人。”
雖然這樣,韓義卻沒有停下喝酒的動作,繼續一杯一杯灌自己。
良久,酒壇空了,卻沒有絲毫醉意,放下杯盞,無奈地開口,“這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