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嘮叨
“爹就是沒做村長,那也是大家夥的主心骨,”薑暖的彩虹屁不要錢的往黃老爹身上砸,“這十裏八村,再也找不到像爹這麽有眼光又和善的人了。”
“可不是這樣,”黃大嫂也接話,“咱們家老人最是和善,黃家口都是出了名的,誰提了都要誇幾句。”
“你們妯娌就愛撿好聽的話說,”黃老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天縫,“我們也不是和善,是憑良心做人。誰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你真心對別人,別人也會真心待你。”
“可不是這個道理,就像咱家,哪怕分家,也跟沒分一個樣,和和氣氣的。”黃老爹不停地點頭。
好一頓商業吹捧,黃老爹才想起正事,“你們娘幾個好好聊聊,我去族長家坐坐,把這事敲下來,免得出什麽茬子。”
“爹,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薑暖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惹出來的事,卻要老人跟著忙活。
“不用,我自個就成,”黃老爹挑了挑眉毛,把手背在後麵,“你爹我在族長那還有幾分麵子,鐵定把事辦成。”
“那行,”薑暖笑著點點頭,“我在家等著您老的好消息。”
“嗯嗯。”說完,黃老爹背著手翹著嘴巴慢悠悠地拿著一包紅糖離開了。
“你爹好久沒動彈了,心裏指不定怎麽高興呢,”黃老太喝了一口茶,眯起眼,“正好今兒得空,咱們三好好嘮叨嘮叨。”
黃老太的話音剛落,黃大嫂看著謝氏開口,“侄兒媳婦,大丫那孩子是不是該喂奶了,你先回去看看。”
聽到這話,謝氏臉色垮了。
她很想說她家大丫有大嫂照顧,但是,長久以來的壓迫,讓她不敢辯解。
扯出一個勉強的笑,謝氏開口,“大娘說的是,我這就回去。”
“是哦,都怪我,”薑暖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我忘了大丫還小離不開娘,早知道不讓你跟著了。”
“娘,沒事的。”
謝氏臉上笑的甜,心裏的小人卻淚流滿麵。
她很想說不是這樣,這隻是大娘趕人走的借口。
然而,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並不敢開口。
最終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謝氏離開後,薑暖發現,廳堂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輕鬆。
“礙眼的人可算走了。”黃老太直白地說。
這話,讓薑暖臉色一僵,頓了一下,輕聲辯解,“娘,我這個兒媳婦極好,活潑機靈做事幹練,也非常懂事孝順。”
“嗯嗯,”黃大嫂敷衍的開口,“又是這套詞,我耳朵都聽得起了繭。”
“大嫂,”莫名,薑暖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誠懇地開口,“我隻是實話實說。”
“傻孩子,”黃老太搖搖頭,“你這丫頭一貫性子軟和,她們真要這麽好,你怎麽會一臉不高興?做小的就該孝順老的,他們不孝順,你不給她們排頭吃就不錯了,做什麽還為她們兜著?”
聽到這話,薑暖隻覺一群烏鴉飛過。
她有些明白這些人為何不待見謝氏了,感情又是薑氏作的。
白蓮花的手段,雖然下作,卻格外好用。
深吸一口氣,忍住罵人的衝動,薑暖扯出一個笑解釋,“娘,您誤會了,我兒媳頂頂好,乖巧懂事又孝順,我不高興肯定不是因為她們。”
“丫丫,”黃大嫂開口,“你不能這麽軟和,咱們做老的,可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哪能像你這樣,我知道你想顧全她們的臉麵,可她們不值得你這樣。”
喝口茶,黃大嫂繼續說,“瞧瞧我兒媳,以前也是個潑辣的,剛嫁進來就想奪管家權,現在呢,我指著東頭她若敢往西去,馬上給送回娘家,甭管多硬的骨頭,修理幾次就成了,偏你最是心軟。”
“大嫂,我不是那種軟和人,”薑暖有些心塞,看這情況,想解釋清楚有些難呀。
她真是佩服死了薑氏,她怎麽這樣優秀,能把幾十口人耍的團團轉?
這裏恨得咬牙切齒,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好難。
深吸一口氣,薑暖繼續開口,“我家兒媳真的極好,你們若是不相信,跟我回家去瞧上一瞧,說句厚臉皮的話,我在家裏就是那混吃等死的人,多虧兩兒媳伺候的周到,才能過得這麽舒心。”
“你這丫頭,”黃老太無奈地搖搖頭,“在家裏一向這樣,心軟和跟一灘水似的,幸好對著外人不是,不然我跟你爹可要擔心地吃不下飯了。”
“娘,我哪有,”薑暖一臉黑線,“我就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誰要是惹我,必須一頓好揍。”
“這話,等你養好身體再說吧,”說著,黃大嫂打量一下薑暖,“丫丫,我怎麽覺得你這氣色好多了?”
黃老太也眯起眼,“可不是麽,臉多了血色,身子也不是那種立不起來了,確實好了點。”
頓了頓,黃老太臉色緩了緩,“那幾個崽子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為你抓藥看病了。”
“娘,他們一直很孝順,”薑暖說的神采飛揚,“有他們這些孝順的孩子,是我的福氣。”
太過興奮地薑暖並沒有看到,聽到這話的兩人,眼眸閃了閃,並不認同。
“丫丫啊,”黃老太歎口氣,“他們雖然是我孫子,但我不得不說句公道話,那些崽子沒良心啊。”
“你身體病歪歪的,路都難走,病成這樣還不舍得給你請大夫,可憐我的丫丫養了一群白眼狼。”
黃老太抹了一把眼淚,聲音變得憤憤不平,“那群崽子,每年花四兩銀子抵徭役都不肯請大夫,冤孽啊!”
這話,讓薑暖的笑瞬間停滯,“娘,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不肯請大夫,跟他們無關。”
飛快地整理一下思路,薑暖試圖說服黃老太,“娘,我這身體,就是虛了點,沒啥大毛病,就是做不了重活,請大夫也沒用,索性不浪費這個銀子。”
“還錢抵徭役也是我決定的,家裏吃食差,孩子們本來就不夠精壯,徭役太重,去一次能不能回來都是未知數,他們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