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消失
「將……將軍?」那個官兵頭頭最先認出來說話的人。
第一個反應就是將手中那一錠銀子,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丟在了地上。
可似乎為時已晚,陸震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撿起來,待會記得要親自交給你們家大人。現在,誰來和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話音落下,官兵頭頭已經哆嗦成了一個篩子,不停地討饒。
卻被他身後另外一個急於表現的小兵推到一邊,隨後那小兵搶過官兵頭頭手中的畫像,腆著臉諂媚地笑道:「回將軍,是這麼回事,這人您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吧?聽說他近日又流竄到咱們大齊,而且還進了京城,吳大人便下令活捉此人。這不,昨兒這通緝令剛一貼出去,便有人去衙門舉報,說他如今就身在這郭氏藥酒的攤子里。剛才那丫頭也說了,這是他們家一個叫什麼葉的人,所以小的們就……」
他拿著畫像,攤在陸震的眼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是指著碧兒說的。
只見碧兒一臉惶恐地看向阿久,表情是說不出的懊悔。
與此同時,陸震也將視線移到了阿久身上,以一種探尋的目光直視著她。
阿久心裡很慌,可除了強裝鎮定,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回看著陸震時,目光是一片坦然。
於陸震來說,那畫像上的妖瞳男子似乎對他很重要。他皺眉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開口問道:「舉報的人在哪?」
說話間,一個形容瘦小的青年男子被小兵推了出來。
阿久認得出。此人竟然是常來他酒攤上吃酒的食客!
用眼角偷偷瞄了阿久幾眼,隨後那瘦小的男子急急地嚷道:「大將軍啊!草民可絕對不敢說謊!草民日日來這郭氏酒攤吃酒,那藍眼睛的怪物還曾經把草民嚇了一跳!不信你問問這些吃酒的食客,有沒有看到?」
扯上官府。又扯上驃騎大將軍這麼大的事,誰敢出來做出頭鳥?
那瘦小的男子話音落下,眾人紛紛轉身或者低下頭。都裝作一副沒有看見的樣子。
陸震每日來吃酒,這郭氏藥酒都有誰在經營他會不知道?從未見過這傢伙在這裡出現過。
私心便自動自發地偏向了阿久那一邊……
結合著方才那小兵口中的話,再加上陸震的此時的表現,阿久幾乎已經確定他與沙利葉絕對是舊相識。而這些日子沙利葉躲著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一刻阿久忽然很慶幸陸震從來沒有見過沙利葉。
「說話可要講證據,我郭氏藥酒每日的食客何其多,何以只有你一人看到,其他人卻沒有看到?大夥方才也瞧見了。咱們陸震大將軍便每日都會光臨我郭氏藥酒,如果真如你所說有個什麼藍眼睛的怪物,那為何陸震將軍沒有發現?所以說,歸根結底就是有人眼紅我們郭氏藥酒的生意,找來這麼個人來冒充我們的食客。還硬將那窩藏朝廷要犯的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大將軍,請您定要為草民做主啊!」
阿久連哄帶騙地倒打一耙,反而是將受人之託的陸震弄的極其尷尬。
他轉身揮了揮手,對方才抓住機會那小兵道:「都回去吧,這裡的情形我熟悉,不會有什麼朝廷要犯。還有這個人,別忘記交給你們家大人……」
呼呼啦啦的一大隊人馬,匆匆而來,有匆匆而去。
直到他們離開。郭氏才反應過來,原來一直在自己這裡吃酒的沉默男子,竟然是威風凜凜地驃騎大將軍!
等官兵們退去,她便邀請人家去屋裡坐。完全將沙利葉還在家的事拋在了腦後。
阿久心裡一急,連忙上前阻攔「娘!人家將軍還有許多要事去忙呢。去咱們家中有什麼好坐的。您快給將軍多裝些酒帶回去吧!」
說這話時,她背對著陸震給郭氏使了個眼色。
郭氏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背後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她連忙附和著阿久的話,隨後又是給陸震打酒,又是轉移話題,努力讓他忘記自己曾經邀請他這個提議。
俗話說,凡是做的太多,就過火了。
原本陸震還只是有一點點懷疑,此時見到郭氏遮遮掩掩的表現,他倒是更想去陳家一坐。
明知人家母女不歡迎,卻還是樂呵呵的說道:「既然嬸子開口了,那我不去倒顯得不近人情了。阿久妹子便帶路引我去家中一坐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如濃墨一般的劍眉對著阿久輕輕挑了挑。就好似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陸震心裡清楚,對於自己的有意照拂,這個聰慧的女子恐怕早就心裡明鏡似的了。
再拒絕下去就是真的有事了,阿久只能祈禱沙利葉千萬不要這個時候闖出來,便硬著頭皮將陸震請進家中……
大約坐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陸震便離開了,值得慶幸的是從始至終沙利葉的房間半點動靜都沒有。
送陸震離開后,阿久總算鬆了一口氣,隨後便匆匆地往沙利葉的房間行去。
可奇怪的是,房間裡面空無一人,沙利葉竟然不見了。
就連阿久想問一問事情的真相都沒有機會,從那天以後沙利葉便消失了。
沒有留下任何消息,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就好似他從未出現過一般。郭氏酒攤上也再見不到這個長著一雙藍色眸子的絕色男子。
阿久平靜如水的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那個突然出現在她生活中,總是和她鬥嘴的男子再也沒有出現過……
阿久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捉去了,又或者是知道自己這裡不安全主動離去。只是,她偶爾想起這個人的時候,還會擔心他是否安全……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過了大年便立春了。
從那日以後陸震依然還會來阿久的酒攤,似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可直到他整整三天沒有出現后,阿久才猛然想起,陸震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說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也許是一年半載,也許是三年五載,也許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