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鬼穀重聚 風暴遠端
“蓋先生，鬼穀從來都是掀起風暴的源頭，你甘於沉寂嗎？”
蓋聶沉吟道：“陛下，鬼穀是掀起風暴的源頭，而如今已經天下太平了，世上已經不需要鬼穀縱橫了！”
“這個世界上隻要有人就會有鬥爭，隻不過鬥爭的方式會隨著時間發生改變，這就是人的本質，國家之間更是如此，人心的善惡不單單是取決於心，更多的是取決於環境，大國之間的博弈永遠不會停止，消極回避隻會讓自己成為更有可能失敗的一方！”
“所以陛下已經準備了新的戰爭？”
贏熙笑道：“不是新的戰爭，而是戰爭的前奏，朕要以從未有過的方式取得勝利，而朕需要蓋先生去做一件事”。
“陛下，但請吩咐”，蓋聶知道會有大事發生了。
“先生不必緊張，帝國征服了草原之後，又因為商貿的發展，讓許多心生的草原部落無法成型，已經實質性的得到了草原，但是還是有草原部落需要清剿，所以朕希望先生作為監軍統計戰功”。
最後蓋聶還是答應了下來，卻是滿心疑惑，實在是不明白，這件事為何要讓自己做，皇帝似乎另有深意，而且他指的戰爭的前奏究竟是什麽？隻是隨著皇帝威儀日重，這些話竟是問不出口，輕輕摸了摸腰間的淵虹，心中微微一歎。
過了中午，他就來到了墨家學院的地界，蓋聶與墨家關係匪淺，而且隨著皇帝有意扶持，墨家的力量重新匯聚，已經相當穩固這是不錯的助力。
大廳之中，墨家的幾個統領都在，聽了蓋聶的話，眾人皆是一臉凝重之色。
班大師捋著自己長長的胡子，露出思索之色。
“自從草原一戰之後，匈奴人的力量被徹底瓦解，後來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清剿，但是小規模的絞殺行動從未停止，帝國的為了穩定北境的商路可謂是不遺餘力，許多北胡的部落也跟著遭殃了，現在那裏應該是異常平靜，怎麽會有戰事呢？如果隻是絞殺幾個小部落，北境的守軍隨意出動幾個千人隊，就足以橫掃了，蓋先生身份尊貴，又何須勞煩你出手呢？”
蓋聶歎道：“這也是我不解之處，皇帝似乎已經在醞釀一個大的行動，隻是我已經暗中詢問過不少人，卻沒有受到任何消息，皇帝似乎並未動用軍隊，那麽他口中所謂的戰爭的前奏指的又是什麽呢？”
這時候最是閑不住的盜蹠翹著二郎腿道：“皇帝一定有重大的陰謀，隻不過這是一個隱秘的行動，蓋先生隻怕就是去打醬油的，皇帝將這個消息接住他的嘴透露出來，就是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說著故意擠眉弄眼的笑了笑。
高漸離道：“皇帝可不會和你一樣無聊，他的每一步棋都是有目的的，不會隨意亂來的，而且皇帝曆來都是反其道而行之，絕不會無的放矢，這顯然是一幕大戲的冰山一角，隻怕一場風暴就要來臨了，對了蓋聶先生，皇帝讓你做監軍，那麽督促的是哪一路大軍？”
“是百戰穿甲兵，而且一次就動用了五萬兵力，由大將軍王離親自率領”。
眾人皆是凜然道，大鐵錘不解道：“北境千裏之內並沒有什麽大的敵人，居然要動用五萬百戰穿甲兵，當年伐楚之時也隻動用了十萬，而此時經過改革之後，帝國的整體戰力都有加強，不過人數也是大有縮減，帝國曾經的兩大王牌黃金火騎兵和百戰穿甲兵都隻有七萬人左右，一次動用如此多的兵力，恐怕會有大行動了！”
蓋聶點點頭：“這是一次十分重大的行動，我們目前看到的或許隻是冰山一角，而在平靜的水麵之下，則是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深淵，縱然隻是如此，我也感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沉重”。
墨家眾人此時才明白，蓋聶需要麵對是來自未知的壓力，皇帝故意這樣做隻怕是有什麽隱情。
高漸離道：“蓋先生對墨家情誼深厚，這一次蓋先生有事，墨家必然鼎力相助，監軍曆來都是一個獨立的體係，這一次皇帝讓你擔任已經是一種破例，而監軍因為身份重要，會有不同的規製對嗎？”
“高先生所言不錯，我是一等監軍，可以擁有三百扈從軍，這三百人既可以軍中調撥，也可以自己從軍中挑選，甚至可以讓自己手下的護衛充當，隻不過不從軍中調撥，扈從軍的餉銀就要自己承擔”。
“墨家可以調撥一部分精銳充任扈從軍，讓大鐵錘、盜蹠兩人隨行，我可以發布钜子令，隨時調集墨家弟子支援先生”。
此時高漸離已經是墨家巨子，自然不能輕易離開鹹陽，那樣的話動作太大，這已經是墨家全力相助了，蓋聶起身道：“墨家深情厚義，蓋聶絕不敢忘懷，這一次必定不會令諸位失望”。
盜蹠嘿然道：“蓋先生不必客氣，昔日墨家劫難，先生也是拚死相助，今日墨家已經逐漸穩定，自然是不能忘恩負義了，隻不過我覺得你這次行動未必是主力，皇帝隻怕還安排了其他的力量，隻不過以目前我們掌握的資料猜不透，與其瞎猜不如以靜製動，先等一等，然後在看風向，有我盜王之王在，任何難題都不是問題！”
眾人雖然莞爾盜蹠的插科打諢，不過也都露出輕鬆之色，皇帝素來算無遺策，這或許是一個試探也或許是一個任務，也或許是一個選擇，不過這個皇帝的風格就是跟著大哥有肉吃，隻要緊緊的追隨他，一般不會被坑，這倒是一個可以預期的事情。
而此時在大殿之上，一個白發男子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贏熙。
“陛下已經派出了我的師哥，為何還要我去？這難道是一次新的考驗？隻是似乎有些多餘”。
贏熙感受到對方猶如劍鋒一樣的目光，渾不在意道：“這並不是考驗，而是雙保險，蓋先生什麽都好，就是不夠決斷，他的能力極強甚至還在衛莊先生之上，隻不過他就像是一個努力抓住沙子的人，越是用力，沙子反倒是從指間溜走，所以這一次我會給他一個決斷，是當機立斷還是優柔寡斷就看他自己的了！”
“如果他做到了呢？”衛莊沉聲道。
“這將是一次突破，朕會得到一個優秀的將領，蓋先生也將會加入龍騎，成為新的龍騎將，將來也會有封侯之機，鬼穀雙雄皆封侯，想必也是一段佳話了”。
衛莊歎了口氣：“陛下每一次許以重利之時，都會有驚天之事發生，或許風暴已經出現在地平線的遠端了！”
“衛莊先生還是如此敏銳，這一次你的行動會有羅網高手全力相助，放手去做吧，如此巨大的獵物會讓許多人心滿意足的”。
衛莊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的確，隻不過那也是戰爭的開始，鬼穀需要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