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其心難測 楚王之謀
楚國大將軍府中，一間正廳之中，少羽和天明以及蓋聶相對而坐，此時桌上已經擺滿了楚國的美食，可謂是豐盛了，天明正在努力對付著大碗之中的及雞腿。
自從上一次樓蘭一戰之後，贏熙雖然並沒有通緝蓋聶，但是蓋聶明白這位曾經的弟子的勢力，究竟已經到了何種地步，一旦稍露行藏就會有不測之禍。所以他一邊繼續教授天明劍法武藝，一麵東躲西藏。
這樣一來雖然不是顛沛流離卻也是居無定所，天明也是饑一頓飽一頓，到了少羽的地盤之後，自然是大快朵頤，此時雖然已經月餘，天明仍然對烤雞情有獨鍾，可謂是每頓必有。
“蓋先生可有心事？飯菜可都快涼了”，少羽含笑說道。
天明此時也成熟不少，微微抬頭神色肅然道：“少羽，現在整個天下都落在那個贏熙手中了，我們隻有依靠你了”。
少羽歎息道：“他實在是可怕至極，這一次範師傅精謹籌謀，扶蘇更是動用了昌平君所遺留的所有力量，如此迅猛致命的計劃，再加上借助胡亥的力量，竟然也無法撼動分毫”。
聽到這裏，蓋聶微微點頭：“他們父子兩代皆是無雙俊傑，而且贏熙與他的父親始皇帝不同，他的手段更加陰柔冷厲，不動聲色之間就能有翻覆之能，而且他更加善於收買人心，而且他很懂得節製，這一點從他主動停止了許多耗資巨大的建築就能看出端倪”。
少羽點點頭：“不錯，此人手段厲害，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之中占據致命的優勢，如今楚國決不能與之爭鋒，隻有繼續偏安一隅積蓄力量，而且帝國這兩年多曆大戰，已經無力遠征出國了，所以如今一動不如一靜，看看帝國如何反應”。
這已經是目前最優的選擇了，蓋聶微微沉吟，輕輕點頭，正要說話，忽然有人急急忙忙跑來通報。
“大將軍，王上駕到，已經在將軍府門前”，少羽微微驚訝，熊心竟然在此時到來，隻是不知道這位自作聰明的王上，究竟有何意圖，他不會以為，他那一閃而逝的殺意自己察覺不到吧？
“趕快迎接王駕！”說著急忙起身，隻是還未整理儀容，一個爽朗的聲音已經傳來。
“少羽，你這裏來了貴客，怎的不為為兄引薦啊？今日若非是聽旁人偶然提起，還不知道呢！”
少羽躬身一禮：“王上大駕光臨，少羽不勝惶恐”。
“少羽不必多禮”，說話間就有一人緩步徐行而至，一身寬袍大袖周身看似隨意卻又一絲不苟，劍眉朗目氣勢沉凝，腰間佩雲紋長劍，這柄劍無論是樣式還是長短，都與天問極為相似。
一進來就輕輕打量四周，伸手拍了拍少羽，看向蓋聶，含笑道：“這一位一定就是劍聖蓋聶先生吧？蓋先生的大名可謂是如雷灌耳，熊心對於蓋先生可是敬仰至極，今日得見果然氣度森然，楚國若是能得到鬼穀的幫助，一定是楚國之幸天下之幸！”
蓋聶微微躬身，“王上客氣了，蓋聶亡命天涯而已，如今借助楚國之地躲避追殺，已經是打擾了”。
楚王微微一笑，此時又有一個聲音響起。
“大將軍，老朽也來叨擾，實在是有些唐突了”，一個駝背矮小的老者緩緩走進，雖是年邁，但是一陣氣度淵深，仿佛一團深淵。
少羽急忙道：“王上，讓臣給他們引薦一下”，轉頭道：“蓋先生、天明，這一位就是我楚國的第一賢者楚南公”。
蓋聶微微有些驚訝，此老極為神秘，曾經混跡於帝國的達官顯貴之間，更是和陰陽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似乎楚國複國就有他的影子，這位神秘出現繼承了楚國王族血脈的公子熊心，也是他找回來的。
幾人分主次落座之後，楚南公含笑問道：“傳聞如今帝國的皇帝贏熙曾經是蓋聶先生的弟子，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天明忍不住插嘴道：“當然是真的！若是大叔，那個家夥怎麽會有如此厲害的劍術，這樣說起來，我還是秦國皇帝的師弟呢！”
少羽搖頭道：“天明！”轉而看著蓋聶，蓋聶露出一絲緬懷之色。
“南公所言不錯，隻是蓋聶隻是教授過贏熙劍術，卻並沒有師徒之名”。
楚南公不由微微皺眉，“果然如此，先生知道，楚國帝國的心頭刺，帝國一定會想辦法進攻，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本王很想知道，贏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究竟是用了何種手段，居然能在帝國內部掌握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楚王隻是微笑看著，卻一言不發，隻是凝神聽著。
“帝國的新君贏熙，自幼就是一個天才，他自幼就極為聰敏，幾歲時就已經極有主見，並在七歲那年隨我學習劍術，這一學就是接近十年，直到後來我因為領著天明叛出鹹陽，這次與他決裂，那時候他的戰力就已經不在我之下了”。
幾人都不由暗暗點頭，少羽心中冷笑一聲，也凝神聽下去。
“不過，他雖是隨我習劍，一身功夫卻並非都是出自鬼穀，而是另有秘密師承，這一點一直是一個謎團，直到後來才知道，教授他兵家絕學和武功的正是昔日的武安君白起，得到了他的傳承，所以贏熙的一身戰力可謂驚人之極”。
楚南公點點頭：“蓋先生所言非虛，曾經有很多厲害人物想要對付他，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而且隨著失敗，他掌握了越來越大的權力，想要對付他隻有找到他的弱點，隻是如今他已經繼承大統，不會輕易離開鹹陽了”。
少羽含笑道：“蓋先生與此人相處多年。可能知道他性格之中的弱點，如果能找到，就可以分析出他用兵的習慣，或許就是我們能克敵製勝的關鍵”，心中卻在想，我倒是要看看蓋師傅對我究竟有和評價。
作為一個明智的聰明人，贏熙明白，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他很想知道作為曾經的老師，蓋聶會如何評價自己。
就連楚王熊心和楚南公也是好奇不已，蓋聶微微沉吟道：“諸位的心思蓋某明白，任何一個強者都會有自己的局限性和目光不可及之處，而且越是高手越會有自己的習慣，但是贏熙卻並不是如此，他做事從來都不按常理，天馬行空卻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奇效，他目光插拔從來都不局限於一時一地，這樣的一個人，我實在是想不到該如何應對，鬼穀之道最重要的是抉與擇，但是贏熙之道卻是隻給人一個選擇，那就是與他合作，因為除了這個選擇之外，其他的選擇都會有難以估量的可怕後果”。
楚南公微微歎息：“蓋先生已經是說的心裏話了，隻是老朽相信，帝國這樣殘暴的國家，終究不能長久，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是楚國人的信條，老朽懇請蓋先生助我楚國一臂之力”。
蓋聶微微躬身道：“南公客氣了，蓋某此來一為避禍，二為了看望朋友，楚國若有事，蓋某必定義不容辭”。
這樣的回答並不能讓人滿意，楚王熊心忽然開口道：“本王素來喜好劍術，蓋先生是天下聞名的劍聖，熊心想要時時請益，不若如此，蓋先生和你的弟子就住到我的宮中，這樣熊心距離先生近一些，也好學習劍術，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天明有些錯愕，少羽則是心中冷笑，隻是麵上沒有絲毫表露，隻是含笑看著，仿佛沒有絲毫表示，蓋聶微微沉吟，看著楚王目光肅然，心中長歎。
“正所謂恭敬不如從命，既然如此，王上之請蓋某自然順從，不過今日天色已晚，蓋某也有些行禮，今日稍加整理，明日就進攻謁見王上”。
年輕的楚王哈哈一笑：“蓋先生快人快語，時辰也不早了，孤也就不打擾大將軍和蓋先生了，南公，我們走吧”。
楚南公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頷首，似乎是不經意的看了少羽一眼，隨著楚王緩步離開。
“恭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