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她受傷了
隻是不管有沒有巫術,他們也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楚曄遞給尹樂一隻野果,道:“先吃點東西吧,走了這麽久,也該餓了。”
尹樂接過野果,在衣衫上磨了一下,放在口中咬了起來。楚曄也遞給楚坤一隻,楚坤卻不像尹樂這麽粗魯,而是從懷裏取出手絹,擦拭幹淨才放入口中。
楚曄看著尹樂,問道:“我們要走的路比較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尹樂下意識地搖頭,“不用了。”走路根本就不是體力活好不好,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
楚曄蹙眉,“不要逞強,沒有兩天兩夜,我們走不出這個大山。”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要防著追兵趕來。楚曄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免得嚇壞了尹樂。
尹樂就是覺得鞋子裏粘稠,不好走路,她道:“前麵就是小河了嗎?我們就在河岸邊休息一下吧。”
楚曄想了一下,覺得這裏陷阱太多,還是盡早離開為妙,便道:“也好!”說罷,他便走在前頭,用長劍探路。
走了一會,尹樂也覺得腳上的痛已經麻木了。這裏灌木林甚多,老樹上纏著許多不知名的藤蔓,有的形成一道拱門,低低地壓下來,要伸手撥開才勉強能走過。
楚曄腳步慢了下來,走到尹樂身邊為她撥開藤蔓,用劍砍斷地上橫長的荊棘,另一隻手拉著尹樂的手臂。他掌心的暖意傳到她的手臂,兩人靠得很近,幾乎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雖然心裏還是生氣,但是如此親密的接觸,她心還是驀地軟了下來。
雖然他一直很凶,一直在言語上傷害她,但是,無可否認,他還是很關心她的。
四人就這樣緩慢前進,本來尹樂是走在最後的,但是因為有楚曄帶著,他們兩人便走在了前頭。
忽地,樹林裏傳來一陣“瑟瑟瑟”的聲響,楚曄立刻把尹樂藏在懷裏,橫劍淩厲地盯著林中。
樹林裏跳出一隻灰色的兔子,見有人來受了驚嚇,倉皇逃走。
楚曄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放開尹樂,臉上卻沒有放鬆警戒。
尹樂半個人依偎在他身上,地上凹凸不平,樹葉堆積的地麵,下麵藏著尖銳的石頭,尹樂受傷的腳踩上去,便又是一陣刺痛。她想盡快走到河邊,把鞋子裏的血跡清洗幹淨,就算穿著一雙濕的鞋子,也總比鞋子裏流滿血液要好。粘稠而濕滑,走路也顯得十分艱難。
“累嗎?”又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楚曄輕聲問她。
尹樂搖搖頭,“不累,還有多久到河邊?”
“差不多了,本王方才施展輕功過去的,如今我們走路自然是慢點的。”楚曄回答說,又問道:“你要是累的話,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
尹樂搖搖頭,“不用了。”
兩人難得如此溫馨地說話,縱然心中有千萬種情緒,如今也不想表現出來。
王湘君與楚坤走在一起,楚坤十分厭惡王湘君,如今見她臉色不好,不禁想刺激她 一下,“怎麽?看到未婚夫與別的女子親密,心裏難受麽?”
王湘君冷冷地瞪了楚坤一眼,鑒於他現在還是皇帝,王湘君不會對他惡言相向。以後會是什麽局麵,她還不知道,若是可以,她暫時還不願意得罪任何一方。算是為自己,也為父親留一條後路。
“皇上還是顧好自己的處境吧。”王湘君淡淡地道。她心裏確實是有些不舒服,是見不得尹樂這種矯情的女人,走幾步路也要人扶持。她不讚成女子都是柔弱的,女子也是人,要獨立天地間,就要有實力,和男人抗衡競爭。若王湘君生在現代,一定是個女強人,獨當一麵,並且她會是新女性的代言人。
楚坤不做聲,他雖然不大喜歡龍尹樂,但是還談不上討厭。隻是對王湘君,則是一百分的厭惡。女人,可以凶可以潑辣,但是,千萬不要心機深沉。
作為一個局外人,他從心底希望龍尹樂好好收拾王湘君一頓,不過,瞧龍尹樂的陣勢,她是不願意透露自己武功高強的一事了。楚坤也有些不明白,王湘君是懂得武功的人,而且武功很高,按理說她扣住龍尹樂的命脈,如果龍尹樂是有內力的話,內力會自動反衝。但是王湘君卻說她內力全無,看王湘君那副鄙視篤定的神態,不像是說謊或者自欺欺人。
四人都不再說話,默默地走著。楚曄也從開始架著尹樂的手臂到現在扶著她走,雖然動作不甚溫柔,卻能讓尹樂感受到他的細心。
終於聽到流水聲了,尹樂臉上一喜,道:“到了吧?”
“嗯,前麵就是!”楚曄道。
密林裏秋天不覺得寒冷,相反還有些悶熱,整個夏日的暑氣都堆積著散不去,四人身上都是汗水淋漓。楚曄胡亂地問尹樂擦去額頭和臉上的汗水,扶著她往河邊走去。
麵前忽然開朗起來,之前因為有密林遮擋,陽光無法滲透,如今出了密林,來到小河旁,陽光直照,群蝶飛舞,河邊開了很多野花,有大把大把的野生百合開在水畔,清香撲鼻,讓人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尹樂坐在河岸的大石頭上,這裏偶爾漲水,所以河邊的石頭被衝得圓潤平整,她慢慢地脫掉鞋子,把受傷的腳泡在水中,河水清涼,驅散悶熱,她覺得整個人頓時愜意起來,舒服地歎了口氣。
楚曄在上遊洗手洗臉,他眸光瞟了尹樂一眼,見她閉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她睫毛很長,在眼底形成一排陰影,發鬢淩亂,簪子東歪西倒,耳環也掉了一隻,隻是,難掩她出水芙蓉的美貌。
他的眸光落在她泡在河裏的腳上,有些不悅,女子的雙足豈是可以隨便被人觀看?楚坤就在她身後站立著,他正想出言提醒,卻發現清澈的河水流淌過她雙腳,帶走一絲絲紅色的液體。
他一愣,疾步上前提起她的腳,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她右腳腳底裂開一個大口子,約莫有半截手指長短,顯然血是已經止住了,但是這一路上,已經流了不少血吧?她竟然一聲不吭,就這樣忍痛熬過來?
“你這個瘋女人!”楚曄氣得口不擇言,“傷了為何不說?你死是你的事情,但是別死在這裏,本王不知道如何跟劉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