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欺我無人?
在那彈指即破的光幕之後,一男子持劍而立,麵無表情的看著光幕之外的人。長劍杵在地上,淡淡的劍氣在劍尖之上流轉,在地麵上的青磚上劃出一道道白痕。
“霸道。”傅隴為葉默介紹道,“此人可算是摘星樓內排名前五的強者了,一身修為深不可測。”
葉默點了點頭,他與霸道也有過幾次照麵,他們當初被姬川追殺時,安雲棉便是借用他的名義嚇退了姬川,可見他也是名聲在外。
“聽說這霸道傾慕於王妖,如今看來應該是真的了。”郝君浩也在一旁笑道,“本來以他的實力,隻要脫離摘星樓,應該沒人再會去找他的麻煩。”
“哦?”葉默輕笑一聲,“如此說來的話,倒是與西林軍軍主是情敵了?”
傅隴搖頭笑了笑,“如今不管是軍主,還是霸道,皆是那個失敗者了。”
“也是。”葉默笑道,畢竟白歌與王妖之間的關係,兩人可都沒打算瞞著,如今已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不過這些人敢對摘星樓出手,就不怕白歌報複嗎?”葉默突然看向傅隴問道。
“誰知道呢。”傅隴搖了搖頭,“不過他們膽敢如此行事,應該就已經將白歌這個因素給考慮進去了,或許已經有絕世強者在外邊等著他也說不定。”
葉默目光頓時一凝,如果說還有誰能夠有難耐穩壓白歌一頭,除了王級強者,就似乎隻有那人了,聖殿的創始者,成名遠在白歌之前。
“或許還能見著那些許久不出手的老怪物出手也說不定。”傅隴笑道,“想必那些聖地之中,都有幾個隱世不出的老怪物吧?”
葉默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你們說,今日前來的這些人中,有沒有那種想要幫摘星樓一把的?”
傅隴微微搖了搖頭,“應該沒誰有如此膽量,敢冒著幾大聖地的圍堵,來這吧?”
湯憶秋冷笑一聲,“若我是那王妖,就帶著核心弟子離開,不是喜歡殺嗎?今後就堵在今日敢來這裏的各大勢力麵前,殺的他們隻能窩在宗門內,不然見一個殺一個。”
“夠狠。”葉默對著他豎起拇指,“不過今日摘星樓之中,所有人都有可能逃走,唯獨王妖不可能吧?”
“那是自然。”郝君浩點頭道,“聽說那魔魁已是親自出手,還有那萬神山的萬空,都是那偽王強者,誰知道暗地裏還有多少?”
“那也說不定。”傅隴微微搖頭,“聽說摘星樓有一極道武器,若是那王妖真的想要脫身離開,怕是他們想攔,也擋不住。”
“怕就怕的是,王妖不會獨自離開。”葉默長歎一聲,“若是王妖隕落再此地,那可就真的有些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湯憶秋笑道,“星空第一美人的王座穩坐近百年,嘖嘖嘖……”
葉默眼前一亮,“若是……”
“你也就想想吧。”郝君浩笑道,“你若是真的敢,怕是要被星空之下所有人追殺了,反正我是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葉默嘿嘿一笑,剛要開口,便覺得識海處一疼,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趴在了地上。
“趙兄?”傅隴有些以外的回頭看了葉默一眼,若是九境強者走路站在這兒還會摔跤的話,那可就真的要讓人大跌眼鏡了。
“沒事。”葉默擺了擺手,“練功中出了個岔子,一會就好。”
傅隴頓時朝著他投去佩服的目光,“就連走路時都不忘修煉,趙兄可真是讓我等感到汗顏啊。”
葉默搖搖頭,看了眼後方,“話說,那些人怎麽還不進攻,他們在等什麽?”
傅隴也回頭看了眼,若是他已西林軍的身份前來,或許可以打聽到這些秘辛,不過他時獨自前來的,那麽這些消息就不是他所能打聽到的了。
“莫非要讓這些炮灰上不成?”
就在葉默心中感到疑惑之時,摘星樓的腹地,突然有幾道強烈的劍光亮起,瞬間跨越了數裏之地,突然在葉默等人頭頂的天空之下亮起。
“轟!”
下方的人身軀皆是一陣,朝著後方後退數步,一個個的臉色蒼白。這一劍的威力也太過於大了一些,即便是未打在他們的身上,已經快要讓他們受不了了。
更有數人嘴角吐血的倒在了地上,臉色極其的蒼白。
“這是王妖出手了?”湯憶秋抬頭皺眉說道。
“應該不是。”傅隴搖了搖頭,“看這劍意極其濃厚,王妖雖是可以一一法演變出萬法,但也應該是達不到如此程度。”
“那摘星樓還有誰有如此高的劍意?”
就在幾人心中疑惑之時,遠處的魔魁與萬空更是麵露異色,就連他們都不知道摘星樓內還有誰有如此高超的劍術,那就別別說別人了。
“裝神弄鬼。”萬空冷笑一聲,“那王妖該不會以為露了這一手,就能把我們給嚇跑了吧?”
既然都覺得摘星樓內無人有如此高的劍術,在他看來,就隻能是那王妖在那裝神弄鬼了。
“不是王妖。”魔天突然開口道,“是劉浩然。”
“劉浩然?”萬空看向他,也知道魔天是魔魁極其器重的晚輩,對於他開口,倒也沒有露出不悅,笑道,“這人怎麽從未聽過?”
魔天卻是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低下頭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他與劉浩然交手過幾次,對於他的劍意,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
今日雖隻是遙遙一見,但他卻是明顯的感知道,劉浩然的劍意與當初相比,又是高了一截。要知道,劍意與修為,那完全是兩碼事。
劍意的提升,可比修為的提升還要難上許多。
萬空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以他的身份,都不介意那小子隨意插口。可那小子倒好,竟是敢完全不理會自己,這已經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了。
“劉浩然是與我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魔月在後麵笑道,“專修於劍道,一身修為如今應該是在九境中期。”
“與你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萬空麵色一凝,“如此說來,那此行倒是越發的有趣了。”
“還有一個葉默,張靈甫。”魔月繼續道,“前輩碰到了他們幾人,可千萬別因為他們修為低些,便輕視了,不然的話,怕是會吃虧。”
“哦?”就連魔魁眼中都露出好奇之色,如果說葉默他們的修為在九境中期的話,那麽與他們之間可是有三個境界的差距,若是如此還能讓他們吃虧的話,那就真的是有趣了。
見著萬空一臉的不信,魔月微微搖頭,該說的已經說了,若是他聽不進去,那也與她無關。
“他們是我的。”魔天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戰意。
魔月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葉默相對於他,已經快要不是執念,而是要成為心魔了。不過她也清楚,想要魔天走過這一關,最要緊的自然是由他親手打敗葉默。
不過要打敗葉默,又如何容易?
劉浩然自然是不知道他自己已經被魔天給盯上了,斬出一劍之後,他便躍下閣樓,對著安可嵐笑道,“如何?”
安可嵐嘴角強扯出一個笑意,看著他,“你應該走的。”
“那哪成啊。”劉浩然哈哈一笑,雙手抱著頭靠在一旁的石柱之上,“你都在這呢,我哪能拋下你一個人?”
安可嵐瞪著眼看著他,“你是不是傻?”
“嘿嘿!”劉浩然撓了撓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張靈甫,笑道:“靈甫這不也沒走嗎?話說你該不會以為葉默離開,是因為膽小怕事吧?”
安可嵐微微搖頭,“怎麽可能。”
“那不就是了。”劉浩然笑道,“若不是為了送雲棉依依她們離開,葉默也絕對不會揍的。不過我想啊,安雲棉知道了葉默與她師傅聯手演戲騙她離開之後,不知是何感想?你不會怪你家樓主吧?”
安可嵐微微搖頭,“雲棉離開,是最好不過了。”
劉浩然點了點頭,“放心好了,到時候真的摘星樓守不住了,我與靈甫就算是豁出去了性命,也會送你離開的。”
“我不走。”安可嵐頓時一瞪眼。
“到時候可由不得你了。”劉浩然哈哈笑道,“反正以你這區區八境巔峰修為也打不過我,到時候我一掌拍在你頭上,你不就隻能乖乖的任由我擺布了?”
“哼!”安可嵐瞪著眼,怒視著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劉浩然抱手在一旁笑道。
安可嵐突然湊上前去,在劉浩然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
初哥劉浩然頓時愣住了,直到安可嵐轉身離去,這才反應過來,“可嵐,可嵐,你剛剛偷襲可不算,有沒有膽量咱們直接整大光明的……”
安可嵐回頭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想的美!”
張靈甫抱著手靠在欄杆之傷,低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安然,你還好嗎?”
“喂。”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張靈甫回頭望去,便見著安可煜站在自己身後,一副扭捏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愣,“可煜姑娘,有事?”
“沒事。”安可煜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想了想又點了點頭,“有。”
“哦?”張靈甫望著她,“不知安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可煜紅著臉,一手捏著衣角,“我有幾句話,想要與你說。”
張靈甫笑了笑,見著一向性格大大咧咧的安可煜如此扭捏起來,也知道她要說什麽了,畢竟他也是過來人不是。
“安姑娘有話說就是了。”
安可煜猶豫了片刻,“其實我……”
“可煜。”就在這時,安雲輕徒然出現在下方,對著她招手道,“你怎麽在這兒?師傅有事找你呢,快來。”
“哦!”安可煜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張靈甫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先去一下。”
說完,便紅著臉逃也似的離開。
張靈甫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可以啊!”劉浩然不知何時出現在閣樓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能拐到人家小姑娘了,可惜隻比我差了一些。”
“滾。”張靈甫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老處男,少在我這兒吹牛了。話說再此之前,你該不會連女人的嘴都沒有親過吧?不對,現在你也沒有親過,剛剛是可嵐姑娘親的你。”
“你他麽胡說八道!”劉浩然直接躍上張靈甫的背上,“你侮辱我,我與你拚了。”
“老處男。”
“我殺了你……”
……
葉默抱著手站在外圍,心聲與體內世界的安雲棉等人交流的同時,目光不時的自周圍人群掃過。
“殺。”就在這時,人群之中不知誰突然大叫了一聲。
緊接著,便有數人衝出,不過在剛剛越過光幕之時,霸道手中的長劍微動,數道劍氣掠過,便有數顆人頭飛起。
“白癡。”葉默嗤笑一聲,神識卻是已經鎖定了剛剛喊殺的那人。
“真是白癡。”一旁的湯憶秋也是笑罵一聲,“如此輕易的便被人帶了節奏,不知道怎麽混到這裏的。”
“那人不簡單。”傅隴突然開口道,顯然他也與葉默一般神識鎖定了那人。
“認識?”葉默看向他。
“不認識。”傅隴搖頭道,“或許是易容了。”
讓幾人有些意外的是,那人竟是也朝著望了一眼,眼中帶著些許笑意。
葉默眉頭一皺,然後便見著那人竟是直接衝出,越過了光幕。
“找死嗎?”葉默心中一凝。
而後,他便見著了讓他難以忘懷的一幕。
隻見著那男子一揮手,原本堆在一旁的血肉,便再次凝聚起來,形成了一個個血魔,朝著霸道衝去。
或許單個的血魔不足以讓人畏懼,但此時這周圍,死亡的又何止幾人?
隻見著數百具血魔突然出現,一躍便至霸道身側,毫不畏死的衝至他的麵前。
“哼。”霸道冷笑一聲,微微抬手,頓時漫天劍意飛起。
那血魔在準備的同時,他又何嚐不是一直在醞釀著一身劍意。甚至於他比葉默等人更早要注意到這人的存在,對於他的出手,自然是早有防備。
“血魔!”傅隴驚呼一聲,眼中露出些許異色,見著葉默望來,連忙為他解釋道,“這血魔也是一位成名久遠的強者了,傳聞他的修為已有九境巔峰,如今看來,怕是已經邁入了偽王。不過他真正的威名遠揚,不是他的實力有多強,而是他十分的難纏。”
葉默眯著眼,看著那邊的戰場。不用傅隴多說,他便知道了這血魔難纏在何處。
隨著那數百血魔朝著霸道撲去,那血魔的本體也是消失不見,準確的說是融入了那些血魔之中。每一具血魔都有可能是他,自然也有可能不是。
不過霸道做為成名以久的強者,自然不會被如此就逼的手忙腳亂了。
不等那些血魔到他身前,便被密密麻麻的劍氣直接橫斬而過,根本就沒有一具血魔能夠到他的身前三尺之地。
血魔的強大,自然是不止於此的,不染的話也不會讓人忌憚了。那些血魔雖說是被劍氣打散,不過總歸是化做血水。片刻之後,便又重新凝聚為一具血魔,朝著霸道衝去,簡直就是連綿不絕。
霸道見此,不怒反笑,抬手一劍斬下,一道澎湃的劍意至手中的長劍迸發而出,劍光長達數米。範圍內的一切,皆在這一劍之後化作灰煙。
“哼!”血魔冷哼一聲,身形終於時現身,臉色蒼白的朝著後方退去。
若是能夠如此讓他輕易給逃了,霸道也就不用混了。
怒喝一聲,一腳重重的跺在地麵青鑽之上。頓時在那血魔身形的下方,有一道青色的劍氣迸發而出,化作一道蒼龍咆哮一聲。
血魔的臉色在此時變的通紅,接連數掌拍出,直接將那道劍氣打散。而後身形騰空而起,一揮手,一陣血雨落下。
之前都麵不改色的霸道,再見著這輪血雨之時,臉色邊的無比難看,一揮劍,數道劍氣結成劍陣護在頭頂上方,同時怒喝一聲,一拳打出,“小兒,給我死來。”
“轟!”
霸道以霸道著稱,自然是因為他不管是出手還是做事,皆是極其的霸道。尤其是這一拳打出,更是猶如身前無人一般。
拳罡剛離拳,便直接來到了血魔的麵前,直接照著他的麵門轟去。
兩人之間的強弱,在此時立見分曉。
血魔麵對這一拳,直接躲無可躲的被砸了個正著,整個頭直接炸裂開來,身形猶如是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
不過讓所有人都感到吃驚的是,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那血魔的頭竟是直接長了出來,隻是臉色越發的蒼白了幾分。
“這……”葉默看向傅隴,這已經不是可以用離譜來形容了。有如此手段,那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連頭碎了都無事的話,那如何才能殺的死他?
“別看我。”傅隴搖了搖頭,也是麵露苦笑,“這血魔的另一手段,就是這保命,傳聞他當初得罪了王妖,可就連王妖親自出手,都未能殺了他。而當時,血魔不過是九境巔峰。”
“嘖嘖嘖!”葉默看向血魔呆眼神那就越發的好奇了,王妖的實力他雖不知道到底有多強,但肯定不弱就是了。就連她都殺不了他,那就越發的離譜了。
“嗯?”霸道一皺眉頭,看著血魔麵露冷笑,“我倒想看看你能受我幾拳。”
說著,將長劍杵至一旁,又是一拳打出,“撼天!”
不過血魔卻是不想與他再戰下去了,怪笑一聲,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邊飛去。
“走?”霸道怒喝一聲,“讓你走了嗎?”
說著,一步跨出直接到了那血魔的身後,一掌拍下。
不過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卻是有數道身影飛出,每人一出手,便是殺招。頓時,便有四件法寶同時朝著霸道砸去。
葉默的臉色頓時一變,其中出手的一人,便在距離他不遠處,可他至始至終,都未察覺到過他身上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危險了。”傅隴沉著臉說道,“兩位偽王,兩位九境巔峰,這些人是誰?”
如此豪華陣容,即便是麵對王妖,或許都有一戰之力,更別說修為僅是在偽王的霸道了。
“不該如此才對。”葉默喃喃道。
“什麽?”傅隴看向葉默。
葉默搖了搖頭,霸道做為老牌強者,麵對如此簡單的勾引手段如何都不會上當才是,尤其是如今的摘星樓麵臨著如此重大的危機,他更不應該汝瓷的莽撞,或者說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可是他卻是偏偏如此輕易的便上當了!
“嗬嗬!”見著突然出手的四人,霸道不怒反笑,反手幾砸下,竟是直接將他們四人包括血魔在內,都囊括在其中。
麵對四人的強攻,竟是沒有絲毫退縮的打算,反而是以無比強硬的態度,直接選擇以一敵四。
“這……”周圍所有人見著了這一幕,都已經無言了,心中對於霸道,也是滿是欽佩。畢竟不管結果,麵對四位不弱於自己的強者敢如此強勢的出手,已是足以讓所有人尊敬。
“瘋了不成?”自然是也有人對著霸道心存質疑,畢竟這個舉動,與瘋子沒什麽兩樣。
“轟!”
霸道一拳將一砸來的山水印砸開,再反手一拳將一銅鍾打飛,不過自己卻也是被一大鼎砸在胸口。
身形朝著後方退了幾步,反手握住一把突然出現在後胸呆長劍,就如同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那劍在自己手中割除一道血痕,麵帶冷笑的看著麵前五人,“你們都不用走了。”
一老者接住倒飛而來的銅鍾,看著上麵的裂痕頓時心疼不已。不過是受了霸道的一拳,銅鍾之傷竟是有了數道裂痕。
不過聽到霸道的話時,頓時不怒反笑,“這番話,該是我們對你說才是。”
“嗬嗬。”一個老嫗突然出現再虛空之中,看著幾人麵露笑意,一張老臉就如同樹皮般皺在一起,“其實,他那話是代我說的。”
“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了。”
“莫非,你們真的欺負我摘星樓無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