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尋到遺書
厲啟城臉色一沉，心中已有數。
喬曉冉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厲啟城的表情，發現他並無一絲意外。
警察一擁而入，畢竟是H城大企業的CEO，他們也並不敢太強勢。
“厲先生，我們接到報案，您涉嫌一起謀殺，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明晃晃的手銬閃著逼人的寒光，見此情景，喬曉冉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整個人擋在厲啟城的麵前：“不準你們帶走我丈夫！”
心知麵前這個女人的身份，警察們也不便動粗，一時為了難。
厲啟城輕輕按下喬曉冉的肩膀，柔聲道：“沒事，我隻是去配合調查，你乖乖待在家……”
說完，厲啟城朝警察伸出雙手，示意他們可以拷上了。
吃驚於厲啟城的配合，隨著警笛聲的漸漸減弱，他們終究還是帶走了厲啟城。
喬曉冉站在原地，眼淚噙在眼眶裏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默默咬緊牙關，攥緊了拳頭。
“啟城，等著我，我一定會去救你！”
通過探查，厲啟航輕鬆得知厲啟城昨日果真被警察帶走，甚至當場沒有一句廢話，乖乖配合了逮捕。
邪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厲啟城，你也有今天！
“哐！——”客廳的門被無情地踹開，厲啟航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站起，第一時間做出了防備姿勢。
待看清來人是誰，他的表情瞬間驚駭到了極點，如一隻生活在幽暗環境下的老鼠突然被扔到了陽光之下暴曬。
厲啟城麵無表情，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在他幽深的眼眸裏，厲啟航看不出一絲情緒。
更讓他崩潰的是，厲啟城的身邊，站著明媚如花的喬曉冉，她輕輕挽著厲啟城的手臂，身體微微倚靠在他的肩膀。
死死盯著兩人挽起的手臂，厲啟航隻感到心頭一把火熊熊燃起，要將他灼燒幹淨。
“你……不是被逮捕了嗎？！”厲啟航不相信哥哥竟有這通天的本事，連殺人罪都能輕鬆擺脫。
厲啟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喬曉冉輕笑著打斷：“我們啟城又沒有犯罪，為什麽要被逮捕呢？”
“什麽？！可葉映安……”厲啟航隻覺得天旋地轉，他不敢直視喬曉冉的眼睛。
“你說她呀，警方已經拿到了葉映安生前寫下的遺書，她心含愧疚一心求死，所以判定為自殺呢！”喬曉冉微笑著，像一尊精致雕琢的玉瓷器，完美到沒有一絲破綻。
“這不可能！”厲啟航突然發了瘋一般，順手抄起一旁的花瓶，舉手就砸了個粉碎。
“葉映安一心求死，怨不得任何人，你也該放下了。”厲啟城終於緩緩開口，眼神裏威脅的意味在明顯不過，這句話也是對弟弟最後的警告。
臨走前，喬曉冉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粲然一笑：“對了啟航，這個月底就是我和啟城的婚禮，你作為他的親弟弟，可一定要來捧場啊！”
淺笑間，兩個人攜手離開，再不回頭。
屋裏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
“厲！啟！城！——”
回到車上，厲啟城輕輕握住喬曉冉的手，劍眉星眸裏透露著感激：“曉冉，多虧你細心，在葉映安衣服口袋裏發現了她的遺書，否則這次的事情會很麻煩。”
喬曉冉緊緊回握住：“啟城，這都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她的死我也很難過，但這是她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
厲啟城點點頭，剛要開口，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是家裏的管家打來的。
他的聲音有些激動：“厲總，厲老夫人來了！”
心下一凜，對於目前的到來，厲啟城著實感到意外。
事實上，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厲啟城的母親李蘭芳，自從女兒厲筱筱死後，她一度傷心欲絕，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幾經掙紮，她終於作出決定——再不理世事，無論大家怎麽勸慰，她都一意孤行，獨自前往山頂的尼姑庵帶發修行。
厲啟城每每上山探望，都被母親以庵中事務繁多、不便見人為理由推脫了。
厲啟城明白，是母親怕見到自己，想起死去的筱筱，白白惹來傷心。
但這回……
厲啟城眉頭微蹙：想必是這此葉映安的死造成一時轟動，也不可避免地傳到了母親的耳中。
這些年來，雖說隻是繼母和繼女的關係，但葉映安一直對厲母關懷備至，厲母也喜愛這個低調內向的孩子，兩人關係一時間堪比親母女。
幾年內連續失去兩個女兒，厲啟城不敢想象母親現在會有多難過……
一進門，看到客廳沙發上多日不見的母親，厲啟城的心尖銳地刺痛起來。
一向豐腴富態的母親，現在竟消瘦成了這個樣子！
他怎麽也不能相信，這個眼神空洞、麵容憔悴的蒼老婦人會是曾經那個優雅端莊的厲家夫人。
“媽……”隻一句話，他的喉頭就仿佛被死死扼住，眼眶泛紅。
厲母也看到了兒子，從沙發上站起，顫顫地走到厲啟城麵前，伸出枯槁的手撫上兒子的臉：“兒子，你瘦了……”
“伯母。”喬曉冉站在厲啟城身後，也怯怯地打著招呼，心中忐忑。
事實上，從小她就一直覺得厲母對自己不冷不熱，她甚至有些畏懼這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厲老夫人。
厲母看都不看喬曉冉一眼，愣愣地望著兒子，聲音微顫：“我聽說……小安死了？”
即使在出了筱筱的事後，雖然心痛欲絕，並且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葉映安，但在厲母內心深處，這個孩子不可能是殺害筱筱的凶手。
動作行為可以偽裝，但人的眼睛是無法偽裝的。
她不相信在那樣一雙透明無邪的眼睛後，會是一顆險惡狠毒的心。
厲啟城喉頭顫動，苦澀地點頭：“嗯，警方已經查出是自殺，被蟒蛇吞食了。”
厲母愣在原地，一瞬間像是失了神，眼眶漸漸濕潤了。
“曉冉，你先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厲啟城語氣很強硬，不容抗拒。
求之不得，喬曉冉一向對這位未來婆婆唯恐避之不及，匆匆道別。
房子裏隻剩下了母子二人，空氣靜默得讓人發慌。
“小安她，不可能被蟒吞食……”
厲母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著無窮的堅定：“我了解這個孩子，她選擇別的自殺方式我都能相信，但說是被蟒吞了，這絕對不可能！”
厲啟城黯淡的眼眸裏瞬間閃過一絲光，在這些日子以來的混沌淩亂之中，終於抓住了一根至關重要的線。
他一個箭步衝到母親麵前，急切問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