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懷疑
就算楊曉燕嫁給了張啟年，周沫也還是對張啟年喜歡不起來。
連帶的，對張啟年的手下，她也沒有多少耐性。
特別是，何山正試圖窺探她的私事。
何山再一次追問的時候，周沫涼涼地說道：“嫌命長嗎？嫌命長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何山心中一寒，馬上捂住嘴巴。
一路無話。
周沫回到婚禮現場時，張啟年正拿著話筒，對賓客們解釋著王婆子和周慶民是怎樣的惡人，楊曉燕又是個怎樣的好女人。
周沫覺得大可不必，但楊老九和林春花卻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劉遠見周沫來了，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
周沫坐到楊老九一旁的空位子上。
楊老九悄悄問道：“那三個人呢？你沒把他們怎麽樣吧？”
周沫別有意味地看著劉遠，對楊老九說道：“外公放心，等他們說出幕後之人，我就讓人把他們送回老家去。”
劉遠眸光一閃，站起身來，借口要上廁所，轉身去了後花園。
劉遠在後花園轉了一圈，一個人影也沒見到。他拿出手機，給劉三兒打了個電話。
然後，他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手機鈴聲。
劉三兒就躲在一個花壇後麵。
劉遠徑直走過去，問劉三兒：“人呢？”
劉三兒像隻受驚的鵪鶉。
他縮成一團，眼神無處安放，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太殘暴了！太殘暴了……”
劉遠上前踢了他一腳，壓著聲音吼道：“我問你人呢？那三個人去哪兒了？他們要是把我說出去，我完了，你也別想好過！”
……
另一邊，楊老九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說出來了。
“小沫啊，你說送他們回老家，是回哪個老家？”
周沫哭笑不得：“當然是S省永安市那個老家啊，還能是哪個老家？”
楊老九鬆了一口氣，道：“是我想多了，我還以為你要送他們回那個老家呢。
我就怕你不知輕重，惹上人命官司。
不值得。
那種垃圾，你不用理會他們，讓他們自己呆在角落裏發爛發臭就好。”
楊老九想了想，又補充道：“就算他們非要往咱們身邊湊，也應該由大人出麵解決。
你還是個孩子，孩子就該無憂無慮地好好成長。
把那幾個人交給張啟年吧。
他們鬧的是他的婚禮，讓他去處理。”
楊老九的意思是，要打要殺，還是要罰，都讓張啟年去做，反正不能讓他家乖孫女為了幾個垃圾髒了手。
周沫“嗯”了一聲，眼裏卻浮現出掙紮之色。
最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默默地對自己說道：“算了，既然外公不想我弄髒自己的手，那就饒他們一條狗命吧。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聽說西邊的媒窯很缺人……
舞台上的張啟年繼續說道：“他們哄著曉燕的前夫在臨死前把房子轉給他們。
說好了要替他養育小沫，直到小沫滿十八歲的。
結果他的頭七剛滿，他們就把曉燕和小沫一起趕出了家門。
他們把他的所有物品都扔掉了，還把他的骨灰撒到了小區前麵的臭水溝裏……”
周沫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頭。
她爸的骨灰被撒到了臭水溝裏？
她怎麽不知道？
那楊家灣小瀑布下麵埋的那一盒又是什麽？
倒是上輩子時，楊曉燕問過王婆子，問她把周慶軍的骨灰埋到哪裏去了。
王婆子一邊驅趕楊曉燕，一邊指著小區門口的臭水溝，說撒到那裏去了，讓楊曉燕想要就自己跳下去撈。
如果上輩子王婆子說的是真的，這輩子的張啟年，又是如何知道的？
結合張啟年對楊曉燕的窮追不舍，再加上楊曉燕對陳景山和張啟年完全不同的態度，周沫突然有了個大膽的假設。
她猛地看向舞台上的張啟年……
……
這場婚禮雖然有些波折，但到底還是走完流程了。
準時開宴之後，賓客們再也顧不上八卦了。
一個個全都化身為饕餮，爭搶著每一道端上來的美食，狼吞虎咽。
婚宴結束之後，賓客們別的啥都不記得了，隻記得上某一道菜時，自己因為動作慢了半拍，隻能沾點兒盤子上的菜湯嚐嚐。
這種遺憾的感覺，抓心撓肺。
張倩倩扔下筷子，嫌棄地說道：“楊家菜也不過如此。”說完，她打了個飽嗝。
張德順掃了張倩倩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張蘭馨沒怎麽吃東西，她一直在給劉遠打電話，可是直到散場，她也沒能打通劉遠的電話。
……
轉眼就到了楊曉燕回門的日子。
周沫一大早就端了個椅子，坐在門前的空地上等著張啟年和楊曉燕。
張啟年下了車，扶著楊曉燕一步一步上階梯。
見到周沫時，他露出了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到了周沫跟前，他掏出一個大紅包，遞了過去。
“這是爸爸給你的紅包。”
周沫翻了個白眼，問道：“誰？”
張啟年以為周沫不好意思改口喊他爸，便細心地引導著。
“我給的，我跟你媽媽結婚了，以後你得叫我爸爸了。”
周沫問道：“你讓我叫你什麽？”
張啟年回道：“爸爸。”
周沫脆脆地應了一聲：“誒！”
張啟年：……
周沫從張啟年手中抽走紅包，給了他一個帥氣的背影，直接進屋去了。
楊曉燕覺得周沫不禮貌，還想要說說周沫。
張啟年立即把她攔住，道：“改口的事情慢慢來，小沫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楊曉燕說道：“可你是她——”
張啟年捂住了楊曉燕的嘴，給她使了個眼色。
楊曉燕點了點頭，是了，不能讓小沫知道，她到底還是個孩子，要是把那個秘密泄露出去就不好了。
楊曉燕輕輕晃了晃張啟年的手，道：“委屈你了。”
明明他就是小沫的親爸，小沫卻不知道，還這麽排斥他……
楊老九冷眼看了女兒和新女婿好一會兒了，看到這裏，他忍不住暴了粗口。
“他委屈個屁！他要是覺得委屈，可以直接從這兒滾下去。”
說完，他轉臉朝向張啟年，問道：“你覺得委屈嗎？”
張啟年繃直了後背，迅速搖頭：“不委屈不委屈，小沫才委屈！”
楊老九撣了撣幹幹淨淨的衣袖，“哼”了一聲，道：“算你識相！進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