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事由輕重
接下來的幾天,大多數時間,尉遲景緣都在未雨綢繆,她在計劃著一切,計劃著如何讓所有的事情納入自己的思考範疇。
這半個月她都單獨呆在一個地方,幾乎沒有回過皇宮,在第十六天的時候, 耐不住這相思的折磨,她在計劃半滿未滿的時候偷偷返下了界。
景仁宮內,殷兒正抱膝坐在屋前,嘴裏念叨著什麽,連尉遲景緣走近也沒發現。
“殷兒。”她拍了拍殷兒的肩膀,卻見殷兒仍是呆坐不動,似乎癡呆人一般。
“殷兒。”她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喊了一句。
“啊……主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反應過來的殷兒拘蹙而又興奮的看向尉遲景緣,臉龐明顯帶了一絲春色,看的尉遲景緣發笑:“小丫頭,這春光明媚的,莫不是你心裏也覺得這春光撩人?”
“主人就知怎麽調笑我,您和皇上天造地設的一對,這些天你走了皇上一直心神不寧,大臣們也開始嚼舌根了。
這下輪到尉遲景緣臉紅了,她笑著辯解:“我看啊,你心裏裝著誰對不對?瞧你一副小女兒家的羞態。”隨機想到大臣嚼舌根似乎有些擔憂:“大臣們說什麽了?”
“誰一副小女兒家的思春樣子?”清脆的問話從西麵的方向傳來。
“皇上,您下朝了,皇後娘娘回來了。”眼前的人讓殷兒稍顯氣惱,卻也不得不恭敬的喚他。
戟辰袖倒是瀟灑的什麽也沒說,反而徑直走向尉遲景緣,心裏的思念排山倒海般的淹沒了一切,殷兒見此躡手躡腳的離開。
突然湊近的氣息纏繞在尉遲景緣的鼻尖上方的位置,如此的近,讓她想逃離開來,剛逮著空隙準備拉開距離,卻叫戟辰袖舉著她的手用力一拉,整個人轉了一圈跌入他的懷裏。戟辰袖見此並不滿足,楞是直直的盯著尉遲景緣。
“你……我……”尉遲景緣吞吞吐吐,寥寥數語,現在的戟辰袖,這樣子的動作有些的粗暴。
“放開,是嗎?”戟辰袖好心的問著,尉遲景緣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感激無從表達。哪知對麵的男人把她更緊的摟入懷裏,給了她一個輕柔的吻:“知道我多愛你嗎?……你還離開這麽久,我多愛你,知道嗎。”間或吐出愛語。
簡短的互訴之後,戟辰袖把她抱到景仁的宮殿裏歇息。
第二日,戟辰袖在輕柔的日光中醒來,剛動了一下,頭便撞到了一個堅韌的東西,痛的她立馬皺緊了眉頭。
“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裏撞傷?”床邊的戟辰袖輕揉著幽姒的額頭,自己的頭卻伏的越來越低。
尉遲景緣一動不動的看向他:“昨夜沒睡好?我讓你床榻。”說著便掙紮起身,被他的一個媚眼阻止。昨晚沒睡好的應該這個女人吧。
“哎,不用。”戟辰袖掀開被褥:“一起吧。”接著又毫無芥蒂的樓過她。
正當她要做出反擊時,門外殷兒的一句‘楊將軍找您,皇上’讓她笑岔了氣。
對麵的男人完全不當一回事的輕啄了一下她的臉,笑聲戛然而止,尉遲景緣瞪大了眼睛大叫:“啊,羞死人了。”
然後撇著嘴慢吞吞的藏在被子裏。
剛出去,楊淩易就小心翼翼著:“時樂大哥回來了,可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門裏……似乎神算子的算法有些的讓人難以接受……”
“……我去看看。”正了正臉色,戟辰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剛踏出門又轉過頭對楊淩易說道:“你不要去。”
他真的害怕自己擔憂的事情要發生了,所以內心裏也沒底,讓秦時樂去找神算子也是為了給自己心裏一絲光亮,可是現在似乎更加不明了了。
戟辰袖離開後便加快了腳步,等同於風速,等到了秦時樂所在的宮殿時,額頭上已滲出細細的汗液。
眼前披散著頭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頹廢的氣息的男人讓他徒的一驚,他的眼神一直在頹廢的貯望。
“你知道的吧。神算子有預知未來的夢裏,他夜觀星象,皇上的的辰星將會越來越亮,而皇後的那顆將會黯然下去,直至無光。”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那麽讓人悲傷。
秦時樂的話在那麽一瞬間讓他震了一下,整個人都無法思考了,緊接著他無關痛癢的回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回頭再詳細說。”
自回去之後,戟辰袖就開始休朝,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門內。整整五天五夜,滴水未進,叫尉遲景緣和殷兒都很擔憂。
“主人這是怎麽了,該不會得了失心瘋吧。”殷兒問著守在門外的尉遲景緣。
“我不知……”
殷兒顯得很急迫的樣子樣子:“主人,你倒是進去看看啊?”
“我說我不知。”
殷兒也無助起來了:“好了,好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要進去了,你在這裏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懂了嗎?”一個根深的念頭在尉遲景緣心中突然成形,她速的推開門又關上。
“哎……”殷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門生生關上。
室內無光,潮濕的氣味和酒的醇香撲鼻而來。
“你隻是在此飲了五天五夜的佳釀?和當初的你一樣?”
戟辰袖很冷漠,有些模糊不清:“出去……”
對於戟辰袖的話,尉遲景緣倍感詫異,她不相信戟辰袖會說出如此無禮的話:“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嗬。”戟辰袖從地上慢悠悠的站起來,向著尉遲景緣:“我想救的女人救不了,你說……嗬嗬……是不是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
“你想救的女人?誰?為什麽?”尉遲景緣也懵了,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尉遲景緣一連三問,戟辰袖一個都沒回答。繼續按著自己的步調敘著:“她受傷了,就不可以……不可以……我的景緣……她要受傷了……”一句話沒說完,已經倒地,毫無意識。
尉遲景緣將戟辰袖帶扶著去往床邊,推開帷幔,坐在床榻的邊緣,細心的擦拭著他的十指,純豔的雙目仔細的打量著每一寸她撫過的地方。
她緩柔的拿起他的手細細查看,多處受傷。此時,尉遲景緣的心裏起伏不定,絞的痛徹心扉。沒來由的,她很怕,害怕眨眼間她所擁有的一切毀於一旦。
“你在想什麽?怎麽神情這麽古怪啊?”被尉遲景緣叫到一旁的殷兒繞著細長的花辮看著她。
尉遲景緣示意她不要出聲,拉著她到了門外。
“殷兒,你可曾知那天戟辰袖和楊淩易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殷兒有些的疑惑:“主人?那天?我不太清楚,可是皇上回來後就失魂落魄的。”
尉遲景緣心有所知:“看來你也不知。”
“不知什麽?主人,你在說什麽啊。”
“沒什麽,殷兒,來,我們去看一下廚房的菜肴。”尉遲景緣憂愁的不知所措。
等兩人看完廚房的菜肴再度回來的時候,發現人去樓空,哪裏還有戟辰袖的身影。
“殷兒,你去問一下楊淩易,我四下找找。”
殷兒迅速的回應了:“嗯。”兩人分頭行動,久尋不見戟辰袖的蹤跡,楊淩易亦毫無思路。
“怎麽辦?皇上又去哪了?他身體還不適啊。”殷兒急的四處亂躥。
尉遲景緣比較鎮定:“不要擔心,殷兒。”
“長老,花長老。”正愁眉苦臉的殷兒看到從後方徐徐走來的花魂類,開懷大笑。
花魂類的臉上一派嚴肅:“殷兒。”
對於這位最和藹可親的人,殷兒自然真心誠意:“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景緣,我有要事秉告。殷兒小兒速速帶路去找皇上,我們要去一處隱蔽的地方。”
“還皇上呢,這都大半天了,我們也沒瞧見,這不正尋著嗎。”
花魂類顯得很急促:“不在殿內?這事可耽誤不得。如若主人回來,請轉告速往琉璃殿,老朽得先行一步。”
正匆忙準備離開的花魂類被秦時樂一把拉住:“我和你同行。”花魂類本不答應,但卻聽清了他的啞音暗示,便隨著他,由他同行。
“方才老朽不明,我要帶皇上去的地方就是周和山,難道成長也知道?那聳入雲,地勢崎嶇,先人在此種障無數,你這樣冒失前來,會危及生命的。”花魂類急步匆匆,邊飛奔邊回頭看秦時樂。
“秦時樂隻是人世間一縷清魂,何談生死。長老放心,時樂定不滋事。”花魂骨開始搖頭歎息。
到達周和山,險象環生的四周讓花魂類痛聲疾呼,這次和上次一樣:“周和山孽氣太重,怕是要毀了。”
“長老?”
這周和山是靈力的源地,修道者的分水嶺,靠著它的支撐才有了世間的安寧,百魔不侵,萬物生輝。如果周和山不在,等於是仙界和魔界合二為一,三界成了兩界。這可是頭等大事,讓花魂類無法不擔憂。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