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往事如煙
尉遲景緣正離榻獻舞間，遠處一支火矛淩空射來。樓洛靈敏的抱著她旋了幾圈躲過，火矛擦著他的坎肩定在綠色的玉石屏風上。
“來者何人？躲躲藏藏算什麽？”尉遲靖宇性情剛烈，最先站起來環顧四周。
“躲躲藏藏？我顧小環何時成了如此鼠輩？尉遲靖宇，是我，你倒是看清了。”顧小環踏著眾白青磚，點腳立於階梯腳下，她憤怒的仰視戟辰袖。
“戟辰袖，封後？我看你是逆了天了，你的父皇尚且還在呢。”她氣憤相當，口不擇言。
“左使楊淩易、信使尉遲靖宇何在？”戟辰袖並未有過多的表情，隻是眼裏多了一份冷厲的絕情。
“楊淩易在此。”
“尉遲靖宇在此。”
戟辰袖也不再客氣下去：“好，把顧小環給我拿下。”
顧小環深深地失望著：“都說陰情園缺，我看你的性情可比的上日月的變化。”她不可置否的痛心，對於飛身而來阻截她的兩人哼聲藐視：“看看這是什麽，憑你們？嗬嗬？”她張狂的大笑，幾乎邪狂。
“天運叢書……”
“天運叢書。”
“這是天運叢書。”
眾人皆大驚失色，反應各為不一。
“顧小環，天雲叢書所述是亦正亦邪之物。你快快放下，切莫惹來禍端。”戟辰袖真誠的勸她。
“禍端？有了它，誰奈我何？戟辰袖，你應該很好奇你的天雲叢書為什麽在我這裏那吧。現在我就來告訴你……”
她話還未說的完全，戟辰袖眸中的厲色便加深了：“你要有自知。”
這天雲叢書他一向藏匿在無比隱私的地方，現在顧小環居然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到，這說明了什麽？可能這其中涉及到的太多，顧小環算是陰謀算盡。
可是，顧小環隻是笑的越發的放肆：“諸位，你們打算推翻皇權，但是可曾知道，十六殿下身邊的這位是金國的公主，長公主，完顏景緣，她根本就不是什麽尉遲家的二娘子，也不是什麽十四皇妃，試問，哪個戟國的人願意為金狗賣命？如果大家都很願意，當我顧小環什麽都沒說，你們大可就此一錯再錯。”
看著底下一眾人等不同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可能會成功，因為這些人雖然服從戟辰袖，但是他們的內心大多數是希望戟國可以風調雨順的，沒有那麽多的爭端和瓜葛，顧小環所說的正中他們的內心，這也是當初戟辰袖招兵買馬的原因之一，主要還是因為戟浩慵的苛政。
但是有什麽能和金國的壞名聲相比呢？如果說戟國內部的複雜證據是這些人選擇的原因，那麽尉遲景緣的公主身份就是一個過不去的梗，沒有人會承認她的。
果然，幾分鍾之後，便有人開始問尉遲景緣的真實身份和尉遲景緣和金國之間的種種，看了一眼顧小環，一開始戟辰袖沉默不語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顧小環見狀更是咄咄逼人。
“怎麽？十六殿下不敢說出來這一切，還是你害怕了？尉遲景緣就是金國的細作，你麽這些人不要被她給騙了……”她調轉矛盾對這底下的一眾人等，試圖從他們那裏得到反 戈的動力。
底下的人雖然心裏都在掙紮著，但是戟辰袖畢竟是才高八鬥，在軍事上謀略過人，治國的能力也是無與倫比的，所以他們相信戟辰袖完全有能力給他們一個解釋，即使現在的局勢有些的僵持，但是假以時日，他們還是願意相信戟辰袖會帶著戟國繁榮富強的。
在一陣騷動之後，戟辰袖終於開口了：“諸位不必驚慌，我早就認識了這個女人……因為她是尉遲跋，戟國的前國師指定的女人……”頓了頓，他淡定的開口：“想必大家對尉遲跋前輩的神機妙算還記憶尤深，即使他已經步子啊這個世界，但是他已經得到成仙了，在五行湖可以看到……”
底下的人這下子徹底的無法淡定起來了，因為關於尉遲跋成仙一事都是傳說，大家也隻是聽聞如此，根本就沒有人來證實，隻是有一次一個受傷的人看到了尉遲跋，才由此演變成尉遲跋已經得到成仙了，任何人都不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現如今真正的聽到這件事，怎麽能不讓他們驚訝呢？
隻不過大多數人對這件事的態度有所保留，隻是在那裏躁動著想探查事情的真相，知道他們會想要知道這一切，對著尉遲景緣投以一個安慰的眼神，他帶著所有人包括顧小環在內的所有人去了五行湖，尉遲跋的石雕在那裏屹立著，戟辰袖率先走上前，跪地正式的磕了三次，，以示尊敬，接著目不轉睛的看著石雕。
“尉遲前輩，如果有所指示，還望您可以顯靈……”
顧小環對此嗤之以鼻，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是這樣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是絕對起不到任何的效用的，她倒想看看這個戟辰袖在做什麽，尉遲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過了一會兒 ，石雕居然真的說話了：“景緣，你把我石雕上的本子拿出來，讀給我聽……我地氣已盡，這恐怕是我在人時間最後一次回旋了……”
眾人全都驚呆了，並不敢相信尉遲跋，這尊石雕居然可以說話，而且說的如此清晰，最重要的是他對尉遲景緣如此的友好，之前大家心裏的大石頭兒也就慢慢的放了下去了。
尉遲景緣按照尉遲跋的指示，從石雕後麵隱藏的一個暗處拿出來了一個小本子，隻不過小本子上寫著密密麻麻的英文，她的英文很好，所以看得懂，怪不得，尉遲跋看不懂，可是他為什麽不早拿出來呢？
她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麵是這篇主人最後的筆跡。
今日，新皇登基，改年號靜逸。
朝堂上，隻有我一個人在站著，迎著霧靄的照射，我此刻多想待在尉遲跋的懷裏告訴他是他錯了，我一直不愛這個男人，可是又有什麽用，他是那樣的頑固，甚至聽不進我的一絲勸慰。
“李大人……”戟墨雲笑著對我說，聲音帶著無邊的悲痛：“李大人，莫要過多掙紮，這鳩尾毒可是為你特製的，你休想和我國師在一起，朕的慵兒需要他，你這等紅顏禍水就免了，自生自滅去吧。”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我老淚縱橫，不知道該做什麽，這一刻我的心都死了，我痛心的是如果我走了，那麽尉遲跋該怎麽辦？我是如此的愛他，我真的一刻也舍不得他，我不想離開他，真的不想。
戟墨雲食指豎在嘴唇間：“噓，不要說話，不要掙紮，說多了朕會不高興的。”
我知道我最終難逃一死，所以我吞下了拿唄毒酒，沒想到我的魂魄還可以遊走。
延沁宮內。
戟墨雲推門而入，我明顯的看到了他的對麵就是尉遲跋，可是氣氛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戟墨雲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神似乎要化出水來，這叫我呢十分的憂心，原來，這個男人早就愛極了尉遲跋，所以才三番兩次的想置我於死地。
接著，尉遲跋因為什麽事出去了，戟墨雲叫來了自己的妃子，淑妃娘娘，也是尉遲跋青梅竹馬的戀人。
“淑妃，過來，來朕的身邊。”他的聲音很輕柔，輕柔到讓人有一種沉溺在幸福裏的感覺，我呆呆的看著他要做什麽。
淑妃嬉笑著來到他的身邊：“今天是我入宮的第一天呢，皇上吉……”吉字還沒說出來，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便紮進了她的胸口。
她瞪大雙眼，不得其解的看著戟墨雲：“你……你……為什麽……那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都是恍如夢一場嗎？”
戟墨雲扶著她躺在地上：“我想要相守的那個女人不會是你。你做了這輩子最愚蠢的事，是你，你為了榮華富貴離開了尉遲跋，你讓他痛不欲生。你殺了朕這輩子放在心口上的摯愛，這是你應得的。恨吧，記住朕這張臉，好好的恨朕。”
沒有再看她，他闊步離開，留下顧淑妃一個人啞著嗓子在他的身後嘶喊著。
“從今日起，後宮不準設立妃位，封閉延沁宮。”
可是我的魂魄卻一直回不去，一直飄蕩在戟國，漸漸的我看的事情多了，我知道原來尉遲跋愛我愛到骨子裏。
多年之後，尉遲跋已然步入不惑之年。
“熙兒，替我研磨……咳咳……”他的聲音也變的有氣無力。
替他錘了錘背，熙兒淚眼昏花：“今日還要畫嗎？國師。你都畫了一萬多幅了，李大人在天之靈也希望你保重身體啊。她早已原諒你了，冬天寒冷，莫要落下病根。”
戟墨雲卻充耳不聞：“我快畫好了，等一下我要拿到書房裏。天上人間，我與靜兒相隔，但我很快便會見到她了，咳……”
第二日，尉遲府外的梅花開的格外的紅顏，透著血玲瓏一般的剔透。大雪越下越大，最終壓塌了那一片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