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波瀾之況
“是誰逼迫我們到這個程度的？”雲淡風輕的眼睛裏似乎在醞釀著驚天的計謀，林月襲收了收眼睛裏的淚：“其實我何嚐忘記那麽多呢？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你想要忘記吧，偏偏卻還殘存著一絲的記憶，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去愛戟辰袖了，我祝福你們……經過這一次，我看開了很多……”
尉遲景緣驚訝到了，林月襲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為什麽還隱約知道一些呢，算了，得過且過吧，隻要她想通了便好，不懂幾天之內為很這個女人可以放棄一切執念，大徹大悟，但是她知道的是這個女人恐怕不再像以前那樣的開懷了。
沒有人知道此刻林月襲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內心的孤獨和仇恨，隻有她知道自己知道為什麽禾兒會死掉，因為禾兒其實也是戟文睿的奸細，在她身邊這麽些年都是因為戟文睿知道她和戟辰袖走的太近的原因，於是她加倍的對禾兒好，讓她知恩圖報，可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害了她，幫助顧小環用藥讓她病入膏肓。
她的心都冷了，在知道這一消息之後，她暗中徹查，終於知道禾兒所做的一切，後來，大概是良心過不去，她終於悔悟，現在自殺了，也算是了卻了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戟文睿，如果沒有他，一個花樣的女人不會去想到死，大概對自己太過於愧疚了吧，禾兒才會那樣義無返顧的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會報複，她剩下的生命就是報複那些作惡多端的人。
沒過幾日，完顏九真便來到戟國，兩國之間商量著如何定製協議，避免民不聊生，戰爭四起。戟文睿原本的計劃因為禾兒的去世而一再耽擱，想要暗地裏陷害戟辰袖的陰謀也隨著出征而不了了之。
完顏九真的到來帶走了完顏論凰和古娉婷，一切也漸漸的趨向於平靜，她舍不得，和古娉婷約定好，隻要以後一旦發生什麽她就離開，現在她想陪著戟辰袖一段時間。
而在戟文睿出征的這些日子裏，林月襲開始暗中徹查著她的黨羽，利用各種事件一一的除去。三個月之後，她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夜夜她都會在噩夢中醒來，汗濕了衣裳，一臉的憔悴。
隻有每每不知情的尉遲景緣來月華殿看她，她才能平複內心的嘈雜和恐懼。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禾兒，那些人罪有應得，想到這她也就舒心了，那些人也阻礙了戟辰袖，便該死。
半月之後，她竟等來了戟文睿勝仗凱旋歸來的消息。那一日，她醉倒在榻，以淚洗麵。皇上百般的哄著，她也不見消停，仍是哭哭鬧鬧。後來，她終是承受不起的病了，顧小環借機來看她。
她背身對著他：“你出去，我不要見你。”惡語相向間，她早已淚千行。
示意新的宮人關了門窗，她才走近：“夫人，你可知雲遊的五皇子皇子看中了你的姿色，日日侵擾著我來助他。我怕你出宮途中遭遇不測，便想替你和他之間間傳遞消息，這才是我的良苦用心啊。”
“五皇子？”林月襲一下子轟然了，怎麽戟阮熙這個時候會回來？
他是和林月襲，戟辰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由於小時候體弱多病，為了讓他存活，不得不把他送給一位得道高人贍養，現如今也不知怎麽樣了。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戟阮熙回來了啊，莫非顧小環在撒謊？還是她和阮熙之間有什麽關係呢？為什麽顧小環又涉及了這一切呢？
轉了很久，她才回應：“本宮的事不需要他人費心，要不然你的下場就和貴妃娘娘一般，死無葬身之地。”劍鞘一般的指甲不停地刮弄著手心的位置，沒什麽好在乎的了，現在。
但是另一個在她的心底放心不下的就是戟阮熙，如果她不回來還好，可是他一旦回來了。她原本規規矩矩安然無事的現狀就要被打破了。她恨這樣這樣的狀態，恨自己的情緒會波瀾起伏。
不過戟阮熙是怎麽和顧小環勾搭在一切的，她倒是不明白，不可能阮熙隻是通過顧小環而不來直接見她。
出其不意的，顧小環的另一句話把她打入了穀底的位置：“夫人，阮熙讓我告訴你，他想帶你遠走高飛呢……”
遠走高飛這四個字在林月襲心裏不停地徘徊著，這恐怕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了，她極力的渴求著脫離這深宮大院，可是一切都隻是枉然，她要狠狠的報複那些惡人才可以離開，現如今她早已經滿手鮮血了。還剩一個戟文睿，她必須留下了。
想著，她這才轉身看顧小環：“不知道你和阮熙是什麽關係，請轉告，月襲不做他想。”
顧小環譏笑了幾下子：“夫人，不可胡說。阮熙五皇子讓我告訴你：我與你必定紅塵相隨，生生世世不相忘。要是違背了這誓言，我不得有後。他還揚手起誓，神情嚴肅呢。”
林月襲笑了笑：“我又沒逼迫她，這毒誓收了回去，不掛你要做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顧小環。”
沒想到沒過多久，戟阮熙果然真的回宮了，隻是他和顧小環頗為熟悉直叫了林月襲驚訝，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事有蹊蹺，就連戟辰袖也不知道其中的把戲，為什麽他會和戟文睿回京的時間如此的相近，但是他們都隻是按兵不動，就地觀察。
尉遲景緣也注意到了，自然也是格外的關注，她坐在涼亭裏修建著墨蘭感受著漸近夏日的氣氛，正巧這個時候殷兒回來報告戟文睿今日回京的消息，正在剪修墨蘭的她不小心一下子戳到了自己的指尖。
恍惚間，一個人抱住了她，以溫軟的唇吮吸著她的指尖，她驚訝的差點喪失了三魂六魄。
“聽後宮的嬪妃說十四弟弟的寵妃是尉遲家的二娘子，長的驚為天人之姿，他極為寵愛。本宮就說趕明兒自己也來瞧瞧是不是那九尾狐狸轉世，勾了十四弟的魂魄，嗬嗬。”他狐媚的眼睛盯著尉遲景緣，直望進他眼裏的水波。
來人正是戟阮熙，他一身玄紫色的華服很是貼合，眼眸狹長，薄唇輕啟，竟然比女人還要魅惑三分，看的尉遲景緣心裏一緊，這個男人真的看不到骨子裏的東西，如此的意味不明，叫她忘記了戟阮熙現在的曖昧動作。
良久，在殷兒的咳嗽聲中，戟阮熙才順手放開她的指尖：“十四弟說那九尾狐狸就是你，整天叫他好生思念，想與你耳鬢廝磨，霏霏情意好纏綿。”
他的笑聲很爽朗，接著用旁人看不到的眼神看著尉遲景緣，小聲的訴說：“皇上最近快馬加急的召見戍守邊疆的大將，怕是要忌憚十六弟的勢力了，十四弟勝利了，你最好抓住他的把柄，讓他無法翻身。”戟阮熙的眸子深了幾分：“最近宮裏這人員走動的比較多，你不要過來月兒處的如此頻繁，叫人看見了，不好。”
尉遲景緣徹底被嚇呆了，有人變臉像是戟阮熙這樣的快速嗎？她根本就沒搞清楚他是哪一邊的，是敵是友，現在這是在什麽狀況啊，要命的是不遠處戟文睿正淩厲的走過來。
“那個老東西現在精神恍惚了，還能管得了這麽多？尉遲景緣不要想多了，助我十六弟一臂之力……”接著了，他突然移開，說的很是大聲：“瞧，你的官人來了，我就放開了。”斜眼看著遠處走來的身影，他嗔怪著放開尉遲景緣。
這一切看起來太不可思議，尉遲景緣差點就大腦短路了。這是怎麽了？剛才一瞬間發生什麽了？這個男人誰能給她解釋一下是什麽原因？
可是，戟文睿已經過來了。
“王爺……”見到戟文睿後她福了福身子：“王爺吉祥。”
戟阮熙看了尉遲景緣一眼，咬著潤嫩的嘴唇，抬高了眸子：“聽聞惠王妃長的是冰清玉潔，脫俗如虞美人般出淤泥而不染。今日本宮見著的確喜歡，十四弟，你的確娶了一個好王妃。”他故意手指曲成蘭花狀繞著戟文睿的肩側滑了下去。
戟文睿看起來甚是開心，笑的也很歡樂：“五哥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讓人通知我一聲，好讓我接待一下五哥啊，多年未見，五哥都變了，弟弟我都不認識了。”
尉遲景緣在心裏狂笑著，這個假冒的戟文睿能認識嗎？可是現在她不能拆穿，一下子兩個皇子入獄，就算是看熱鬧的人也會認為是戟辰袖耍的陰謀的，那麽戟辰袖很有可能就被推向於風口浪尖了，她不能這麽做。
眼裏看到的都是戟文睿和戟阮熙的寒暄，越來越麻木，直到戟阮熙向她告辭，她才回過神來，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於恍惚，她真的無法適應，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待月上樹梢，她才慢慢地靜下心來，推開門，打算走走，可是遠處黑壓壓的屋簷上那飛走的身影看起來像極了戟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