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救贖
花魂類隻是幾下子護住了完顏論凰的心脈，然後就拉走了古娉婷，要是再讓這個女人待在這裏，恐怕就要誤事了，說也沒想到本來一個個好好的歡迎晚宴，卻被完顏論凰的昏迷不醒代替了。
“怎麽辦？怎麽辦？都過去三天了，他還沒醒，怎麽辦？”坐在地上，古娉婷很害怕，她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尉遲景緣。
自身也很虛弱的尉遲景緣忙護著他的身子：“我每日都去替你打探消息，娉婷，你放心，要是不行，我們可以找高人幫忙……”
“不是的。”古娉婷徹底失控了：“是我當時恨極了，根本沒想到他不會躲避，我，我……他的是血肉之軀啊，卻受了我六成的功力，我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他就這樣醒不過來了……景緣……”
“不要怕……不要怕……”
顫抖的頭顱在她的懷裏靠近：“可是，花魂類偷偷看過了都說沒辦法……怎麽辦？怎麽辦？”
沉了沉心，尉遲景緣垂下眸子：“或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忙……”想到羽化，她的心裏有了一絲希望：“羽化……”
“不……”古娉婷立馬掙脫了：“不管多久，羽化救人都是需要付出深重的代價的。”
“可是，這比生生的看著他離開好啊……這是希望，娉婷……”
思考了很久，她才答應去找羽化試試，和尉遲景緣一起，她下了穀底，那裏霧氣繚繞，看不清一切。羽化卻遲遲不肯見她，隻對尉遲景緣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就在等了一天一夜之後，楊淩易突然過來，說是已經有了救贖完顏論凰的方法了。
兩天前，深夜，汴京，皇宮，南城門外，戟辰袖站在城牆上，負手而立，風吹著他的墨發飛揚。
“殿下，尉遲蒙俊素來正直剛毅，真望皇上三思啊，可惜……”楊淩易麵露善意，倍感歎息。
就在此時之前，戟浩慵打算把暗殺金國二皇子完顏論凰的罪名硬生生的扣到尉遲景緣的父親尉遲蒙俊身上，他正好借此機會消弱尉遲家的兵力，同時也是為了掠奪尉遲景緣。
自知道尉遲景緣的孩子沒了之後，他便有些變本加厲的執行著自己的計劃，暗中，戟辰袖也看到戟浩慵幾次三番的畫了尉遲景緣的畫像。
料想了幾番，楊淩易還是覺得擔憂：“聽說尉遲二娘子已經讓古夫人去尋找羽化當做救命稻草了。”
“即使善言相勸，羽化也不會答應治療完顏論凰的。完顏論凰項上人頭在此，戟浩慵不鬧得一個腥風血雨可能不會善罷甘休，本意是想借著完顏論凰放了戟寒修，現在這下子隻能落空了，最為重要的是，在戟浩慵眼裏，完顏論凰一直不受完顏九真的寵愛，完顏論凰留不得，而且還是先前的糾葛，恐怕戟浩慵恨透了完顏九真，也恨透了完顏九真的孩子，具體的說應該是尹昕雲和完顏九真的孩子，他對於奪去他心愛之人的人應該恨之入骨。”戟辰袖字字鏗鏘。
他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沒救完顏論凰之前，他不會放手，如若不然，景緣應該也會傷心，畢竟她知道完顏論凰是自己的弟弟。
現在如果完顏論凰死了，尉遲蒙俊也會受到牽連，對於尉遲景緣來說可謂是雙重打擊。他必須保護尉遲景緣。
“殿下，我們要如何做……”
“自救……淩易，你知道如今我什麽都沒有了，渾身是病……所以我隻能這樣子救他了。”
楊淩易自然知道他要做的是什麽，搖頭道：“不，殿下，你身子不適，不應該如此，而且尉遲仙人曾告誡過你，要是你真的把這丹給其他人了，可能以後你就不堪一擊了。”
想起之前尉遲景緣的爺爺尉遲跋交代給自己的話，楊淩易就一陣惡寒，不成功便成仁，可是戟辰袖做的事這兩樣一個也搭不上邊，完顏亮論凰不會感激他的，相反的，他還會因此成為戟浩慵的眼中釘。
曾經，在尉遲跋仙去的時候，給了戟辰袖一顆藥丸，可以起死回生，聽起來驚人異常，它在常人體內則會延年益壽，毫無其他作用，近期，戟辰袖心力交瘁，這顆護命心丸起到了不少的作用，可是要是給了別人的話，指不定傷害到戟辰袖。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恐怕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戟辰袖了……
把藥丸用內力逼出，夜深人靜十分分了半刻給完顏論凰服下，靜靜的等待著，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
“啊……”頭沒了支撐，完顏論凰終於醒了，左顧右盼才發現旁邊站著的戟辰袖。
“戟辰袖。”
“是我。”
“你來做什麽？”
“我有一事相求。”
“我與你毫無瓜葛。”動了動身子，完顏論凰覺得整個身子都快坍塌了。
“我救了你的命，本打算就此離開，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容我這樣做，戟浩慵想要置你於死地。”
“好意？不必了，你們蛇鼠一窩。”
戟辰袖見時機成熟，右手提氣襲向他，一揮之間，完顏論凰頹然倒在地上。
“你現今可有絞痛，提不起氣，四肢發寒？”
“沒有。”完顏論凰想要撒謊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在顫抖：“你……我……怎麽了。”
“好，現在我為你療傷，閉上眼睛，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睜開，以免走火入魔，好嗎？”他扶著完顏論凰坐好，偏頭看了一眼楊淩易。
楊淩易也知道他要說什麽，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娓娓道來，降低完顏論凰的警惕心。知道是戟辰袖救了自己，尉遲景緣和古娉婷的擔憂之後，他掙紮的也就沒那麽厲害了。
“好。”他微微一笑，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戟辰袖妥善的備好了一切以後，把完顏論凰送進了暗道，定住了他的身體，讓他不能動彈。
積聚全身的力氣，戟辰袖坐在楊淩易和完顏論凰之間。抓住他們兩人的手，讓他們合著對掌。氣流在她們三人之間流動揮散。
戟辰袖的臉越來越紫，完顏論凰的臉越來越紅。
“好熱。”隱約間，完顏論凰意識逐漸清醒，熱汗大量湧出來。
“你再忍一忍。”
戟辰袖的話讓完顏論凰更加清醒，他在餛飩中睜開眼睛。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在倒流，胸腔內一股腥甜的氣味。
“戟辰袖，你在幹什麽？你給我輸入太多的內力了。”
“再等一會。”
完顏論凰急不可耐，想要衝破戟辰袖設置的氣罩，卻沒能成功:“快住手啊，你是在送死，住手。”
“不，再等等。”
“可以了……”完顏論凰血流上湧，他體內回流的一口接著一口吐了出來。
戟辰袖全身已經沒有力氣，口中連帶著大量的烏血滴落在地上。他被完顏論凰、楊淩易扶著歪在地上。
提了提力，完顏論凰發現全身通暢無比，神清氣爽。笑容滿麵:“我感覺全身的經脈都被打通了。”
可是他十分不解的的是戟辰袖這樣子的拚命是為了什麽，他不可能知道尉遲景緣是自己的姐姐啊，何況這中間的諸多糾葛都是上一輩的事情。
想到這，他靠近了一些：“戟國的‘驍勇戰神’果然名不虛傳，我也不枉此行……”抱拳相謝，他表達了自己的敬佩。
戟辰袖擦擦嘴角的血跡，淩易，天快亮了，你去找古娉婷和景緣，她們必定在羽化所在的地方。
楊淩易點點頭離開，完顏論凰從他的語氣裏也知道了原來並非那麽回事，這個男人最愛的人是自己的姐姐，而不是尉遲語棠所說的和古娉婷有所竄動，顧不上尉遲語棠為什麽要騙他了，他隻想知道戟辰袖為何這麽拚命地去救他。
“我知道景緣是你的姐姐……”一句話在他思考的間隙裏傳來：“也知道你的母親尹昕雲和你的父皇，金國的大王，還有我的父皇，戟國的皇帝之間的關係……你恨你的父皇也隻是恨錯了人，你的父皇誤會了你的母親，所以有了一個悲傷的結局，可是這一切都是定局……我本就身負重傷……命不久矣……這是無可厚非的……”
說到此，他臉上愁容一片，可能不會再去陪尉遲景緣相攜一生了，這是他最遺憾的。
完顏論凰也被他那種被傷到極致的情緒感染了：“你要做什麽？為何？兩個人散發扁舟……隱居山林就可……不難……”
“你想的過於簡單了，這國和家缺一不可……而且……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戟辰袖眸子一暗，把自己內心的所有想法全都道了出來，所有的由來也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完顏論凰禁不住淚流滿滿，任他是一介男兒也無法不動容：“所以你剛才支走楊淩易，就是因為這個？如果你這麽做，你就要一輩子失去我姐姐了啊。”
“我誤會……如今誤會已生，怕是再也沒有退路了……”
而楊淩易自然輕駕就熟的來到了崖底，找到了尉遲景緣和古娉婷說了這個消息。
古娉婷連忙起身，高興了半天，後又板著臉：“是他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