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尉遲語棠的利用
了想了很久，戟辰袖終是放下心裏的不平靜：“算我多慮，走吧，淩易，此刻皇上必定勃然大怒，我們去看看……”
除了西門，尉遲語棠片刻不停，她的心跳得很快，從來沒有這麽的迅速，即使的當初第一次和林月襲一切策劃了五行湖的詭異事件她亦無如此的慌張，現今，在戟辰袖的眼皮底下，倒是緊張了三分，偷偷從尉遲景緣和古娉婷的口中探聽到完顏論凰和古娉婷之間的種種，她便掏空了心思的想著如何打垮古娉婷和尉遲景緣。
這一石二鳥之計，防止了古娉婷再去幫尉遲景緣，毀了尉遲景緣的羽翼，另一方麵正好借完顏論凰打擊戟辰袖，好讓自己有機會出手，重新贏得戟辰袖。這計甚是妙，還有一點就是她可以借此，打著幫助戟辰袖的名號把這件事做的不透風。
完顏論凰行事果然密不透風，她一開始根本毫無蹤跡可循，直到用古娉婷給的香料引路才慢慢地在一個超乎於人間仙境的低穀處看到了騎在高棕大馬上的完顏論凰和幾個隨從。
完顏亮論凰穿著盤領衣，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雪白，袖口間墨藍色相變，倒也應了女真人於境穿衣的唏噓，腰係吐骼帶、腳著烏皮鞋，頭發倒是沒有任何裝飾，隻是按照戟國的習俗紮了起來，露出兩邊的長鬢，看起來倒是粲然生姿，多了一份文弱書生氣。
手心裏一枚石子漸漸上了熱度，發力，石子扔了過去，馬兒受精，徘徊了起來。
“完顏皇子。”隨著馬兒的徘徊，尉遲語棠也現身。
犀利的眸子裏都是傲視一切的狂妄：“哼，擋我者死。”
“皇妃派我前來迎接，望皇子去往他處稍作片刻停留……”見完顏論凰似有疑慮，整個眉頭都緊皺，她上前一步，卑躬著：“這，宮中恐怕有詐，望皇子三思啊。”
“娉婷？她果然如我所猜，來了戟國，哼，我看她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什麽時候也管起本王的閑事了。”拉著韁繩，穩了一下馬匹，完顏論凰跳下馬，向著尉遲語棠的方向：“你是何人？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嗎？”諷刺的眼神擦邊而過，讓尉遲語棠不寒而栗。
這個男人一身的狂躁氣息，古娉婷喜歡的男人居然是是這個樣子的，她實在沒有想到。
倒是在她無言察覺的時候，完顏論凰似乎在打量著她：“一個為情所上的女人，你想要的不是幫助娉婷那麽簡單吧，嗬。”
尉遲語棠心裏一驚，為何這個男人可以輕而易舉看出她內心的惶恐，這樣不可一世的男人不是從來不會穿透其他人的嗎？為何？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被完顏論凰的語氣和這寂靜的夜幹擾了。遙想起以前她和戟辰袖的種種，現在都是過眼雲煙，如何不累？
月輝灑弄堂，竹席半涼，晚風撫弦暈淚光，瑩潤成殘詞幾行。
猶記那時年少，焚一簷檀香，你白衣素雪撥弦奏求凰，我水袖飛回移步舞纖腰，海棠入窗月撩人，浮生醉酒有微醺的風情。
驀然回首夜上三更，青燭伴衣袂翩然，孑影唯有孤燈賞，無絲竹聲響。月稀薄了香氣，七弦琴沾染青塵，無人來彈，那未完的舞曲何時再續？憑弦寂，難訴衷腸，不敢促弦，怕驚擾舊憶太過溫柔。
線裝詩集漸泛黃，玉蘭凋零掩月光，歲月荏苒染指滄桑，終始悟，瑤琴七弦原是為情思:一弦空繾綣，二弦長相憶，三弦離人淚，四弦胭脂惱，五弦顏憔悴，六弦烏發老，七弦誓言永不悔。
浣青絲作弦，引相思為琴，舊樓陳院裏囚成一軸雋永守望，等你歸來，弦心如初，我如弦，寂靜無言待一場邂逅。
那時她的愛戀，她的傾心，他和她的琴瑟和鳴都是假的，她愛他，他不愛她，這一切一開始隻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最見不得別人的眼淚，完顏論凰也收了自己的幾分咄咄逼人:“既然你是娉婷派來了……你們退下，有什麽請詳說。”
見到完顏論凰似乎沒有一開始的那般咄咄逼人，她的心也漸漸回過來。現在本是完顏論凰真心同情他，讓她可以徹底在陌生人麵前揮灑情緒的時候，可是她做的卻是趁人之危，僅此而已。
想著，她又靠近了幾分：“二皇子好眼力，資質語棠心有愁悶。”並沒有在意他的無禮，他是天賜麟兒，性情有時頗為古怪，傲慢自然也不足為奇。
“解鈴還須係鈴人，放下一切再行事的話自然心胸開闊。”完顏論凰竟然和她說起話來了，他心裏很清楚，其實這是因為她是古娉婷的朋友的緣故，無關其他。
尉遲語棠故意裝作豁然開朗：“多謝指點。”
但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把尉遲語棠打入了地獄：“如果相互間情深意重，自然談不上什麽愁字。
她深色慌張：“皇子可當是醍醐灌頂，語棠感激不盡，多謝。”
“是嗎？可是你的神情不似如此啊，你恐怕愛極了那個人吧。”幾句之間，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了：“俊美者不忍殺戮，這是稱讚人間北齊大將高肅陰美，敵人不忍殺戮……你愛上的可是戟國的此人，驍勇戰神‘戟辰袖’。”完顏論凰玩著指結，沒等尉遲語棠，終是沉下聲來：“也不知他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算了，算了。隻要無愛，就算是天羅地網也罩不住戟辰袖，我看你還是乖乖放了他。”
尉遲語棠也倍感詫異:“你讓我放了他。”她不知道為何完顏論凰會看的這麽開。
完顏論凰自然不肯告訴她真正的原因，難道告訴他尉遲景緣是自己的姐姐，他希望一切最好的都是你自己的姐姐的嗎？可是這個女人的驚慌失措還是讓他良心不安了一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愛的人，天地輪回，萬物降生都有自己的規律，你也會在這些自然的運作中，所以，戟辰袖也許不是你最終的結果……”
尉遲語棠燦爛的仰起頭笑著：“說不定他最終的結果是皇妃呢。”
“娉婷？什麽。”完顏論凰臉都黑了，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你要知道，戟辰袖為人謹慎，翩翩有禮，美姿容而性情狂瀾，亦可溫柔如水，遊刃有餘，試問哪個女子不想投其所好，安然入懷呢？以我所見，皇妃在他懷裏傷心了好幾次。”不可不扣的撒謊著，她的心一片薄涼。
“哼……”狂躁如完顏論凰，不可一世如完顏論凰，這個早已經納入他心底的女人，他怎麽會容忍她這樣的作為呢？
完顏論凰急速離開的背影讓尉遲語棠哭笑不得，本來還打算變本加厲的去刺激一下，，沒想到寥寥幾句就讓他潰不成軍，看來古娉婷的擔憂真的是對的，這個男人太過於衝動，他愛古娉婷恐怕是他自己也不自知的吧。
等他跑半盞茶的時間，她趕忙踮腳飛身離開，追趕著，要是讓他到了汴京皇城，她就一點信用也沒有了。她必須盡力的去阻止完顏論凰才有可能去讓古娉婷相信她。
很快，就看到那匹飛快馳騁的馬兒了，正在飛奔著，她忙提氣阻住：”完顏論凰，你莫要衝動，現在一切都還不清楚，你如何得知皇妃一定傾心於十四皇子，再說了，十四皇子有心愛之人，你這樣貿然上前，隻會引起爭端。“
完顏論凰沒聽，但是卻放慢了速度，一邊前行一邊聽著尉遲語棠訴說：”哼，戟辰袖詭計多端，在邊界時就應該置他於死地……“
本來打算一直說下去的古娉婷聽到這裏，突然間跨上馬，勒住韁繩：”你說什麽，你曾經生了殺他的念頭，完顏論凰。“
再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了，現在的她隻想快速的讓完顏論凰停下來，都生了殺他的念頭了，如果見麵了，他還不想辦法折磨他嗎？可是轉念間，她又鬆了手，她要的不就是這樣嗎？為什麽現在又去掙紮著放棄呢？她不是想要內訌，然後戟辰袖站在自己身邊嗎？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啊，她在想什麽？為什麽要組織呢。想著，製止完顏論凰的手越來越鬆：”你聽我說，你現在這樣的衝動不是好事，你想弄清一切必須有自己的思考，戟國皇帝本就痛恨金國，你如果傷害戟辰袖，隻會給他一個借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知道嗎？“
一邊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一邊還要安撫好完顏論凰的情緒，實為不易，可是她隻有這樣才會完勝。完顏論凰被她過近的言語刺激了，心裏也沉著了很多，想了很多，原來自己真的是欠缺考慮。
以前古娉婷在他的身邊，她還知道去阻止，現在隻剩下他自己，他有時候真的把控不了，尉遲語棠的一句話正給了他一個最大的衝擊。對，對付戟辰袖那種人，他應該有一個全策，要是他敢傷害尉遲景緣個古娉婷，他一定會傷害他，加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