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錯綜複雜
回到牡丹苑，顧小環心裏很是開心，尉遲景緣那個賤女人總是容易動搖，她幾句話就傷了她，看來可以除之而後快了。
“蘭兒，給我梳妝，我要見一見靖宇，這傷口上撒鹽可是我最愛的事情呢。”垂下睫毛看著自己丹紅的指甲，顧小環露出絲絲殘忍的笑意。
蘭香小嘴一瞥，不開心的道：“尉遲少爺也真是的，每次都讓公主親自去找，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中間…是公主倒貼呢………”
蘭香欲言又止，讓顧小環的怒氣一下子升了起來。
她砰的一聲掃開梳妝桌上的步搖，對著鏡子怒目相向：“好一個尉遲靖宇。哼，我沒必要總守著信諾，何況我要的也不是他，是戟辰袖，既然這樣，我沒必要總守著和他的承諾。蘭兒，把他送給我把香囊拿過來。”
蘭香忙點了點頭，去一旁隱蔽的櫃子裏拿出了香囊，小心翼翼的遞給了顧小環。她迫不及待的打開，裏麵是金錯繡縐包著的一枚碧綠的扳指，點綴著細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
她仔細摩挲著，碧玉的一處刻著細小的‘環’字，她瞬間喜上眉梢：“你知道蜀錦向來被讚譽‘貝錦斐成，濯色江波’，這小小的一塊金錯繡縐更是需要百人之力，五年之久才能完成，僅僅包著扳指的東西就如此珍貴，何況這通體碧綠的玉。這樣的東西你說尉遲靖宇有可能得到嗎？”
突然間，她靈光一動，這樣的好東西，身份尊貴的象征，應該是戟辰袖送給尉遲靖宇的，以前就數他們關係最好，這也不稀奇。
要是這樣的東西可以為她所利用那就好了。
蘭香立馬湊上前去：“公主，這宮中人人都知道林月襲和容妃不和，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她附耳在顧小環的耳邊細細的哆嗦著。
月華殿裏，容妃擺著步子款款兒而來。
雕花鏤空的金絲木床榻上正躺著一個美人。她鸞髻微鬆，姿態萬千，水紫色的拖地長裙讓她如畫裏的人兒一般，她正是林月襲。
突地，厚重的木門杯吱呀一聲打開，打擾了她的小憩，她睜開眼，捂著口哈氣連連：“禾兒，去，迎接容妃。”
容妃聲音響亮清脆：“妹妹別起身了……姐姐……過來就是……”繞開隔著的簾子，她熟悉的在林月襲身邊找個地坐下？
林月襲忙合衣起身：“妹妹有失遠迎了。”
容妃也笑的自然大方:“妹妹這是哪裏話，宮中就差個相伴相知的人，姐姐怎麽好意思勞煩妹妹。”她以眼神示意林月襲外麵有人盯著林月襲也就裝模作樣了起來。
等外麵的人聽的差不多的時候，容妃才掩著麵:“顧小環又想著擺你一道呢。”她眉眼上挑，很是不屑。
容妃掏出懷裏的扳指，林月襲仔細瞧著一番:“這是皇族的東西，到底是誰的呢？姐姐可知。”他玩試探一下容妃是否從古英鐲鑲給她的東西裏得知自己和戟辰袖之間的關係。
果然，容妃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也是好奇的緊呢，按理說顧小環深諳十六皇子是有目共睹的，這扳指最有可能是十六皇子送的，這擺你一道是什麽意思？聽說月夫人是和十六皇子一起長大的呢。”
她的意思說的很明確了，她就是在懷疑戟辰袖和林月襲的關係。
林月襲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知姐姐懷疑什麽，可這是沒有的事，她顧小環找錯人了。姐姐也知道前些日子十四皇妃和十六皇子之間的風言風語吧……”故意轉移話題:“如今尉遲景緣已經懷孕近三個月多……”
她的腦子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哄了希望突然間電閃雷鳴，自己怎麽這般蠢，差點忘了一件事了，當初戟辰袖中了合歡香，殷兒拚命的拉自己過去。
當時她一心撲在戟辰袖身上，沒想到事有蹊蹺，現在想來真的很是奇怪。為什麽殷兒會找自己？她為什麽在場，她在掩蓋什麽。對，尉遲景緣，她恍然大悟，那個救戟辰袖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別人，而是尉遲景緣，他們之間一定溫存了很久。
近些日子，她派去的探子幾乎查不到尉遲景緣在府中的痕跡，戟辰袖也不在，莫不是這個孩子真的是戟辰袖的？他知道了？
震驚和憤怒戳刺著她的心，好一個尉遲景緣，她原來一直被蒙在鼓裏，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戟文睿也不是善茬，他會忍氣吞聲？尉遲景緣和他之間到底怎麽了？
如果孩子是戟辰袖的，戟文睿根本不會忍的下去，如果是戟文睿的，為何戟辰袖還會對尉遲景緣如此的好？越想她越迷茫，這是怎麽了？
難道戟辰袖愛上尉遲景緣了？不可能，她在心裏萬般否定，戟辰袖愛的人是她，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孩子是誰的。
“妹妹，怎麽了？”容妃見她慌張，雙目死寂，關心著。
“沒事，既然顧小環想要擺我一道，那我就如她所願，讓她看看自己是否成功，以為一個小扳指就可以威脅我？她想告訴我什麽？”林月襲慢慢醒悟，應對著容妃。
顧小環以為容妃和她是死對頭，不會知曉其中的緣由，可是容妃比誰都關心這宮中的一草一木，當年就是因為太爭強好勝，陷害了瀟湘蘭妃才落得打入冷宮的下場。
現如今，她要的也隻是皇上的寵幸和戟牧然的權力，既然如此，這些自己都不在乎，就全給她好了。
側過身子看著容妃:“姐姐現在要的也不過是權勢和牧然的權力，這些月襲不在乎，都可以給你，我會讓你登上後宮權力的巔峰，隻要姐姐不算計我……”眼裏充斥著精明和血紅，她挑高眉眼。
容妃也是一驚，沒想到林月襲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當下點頭允諾:“誰都不會擋了誰的道。”
“好，明夜皇上就會到姐姐那裏過夜……姐姐帶著扳指先離開吧，月襲知道如何做……顧小環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容妃也受用的離開了，笑靨生花。
林月襲趁著容妃離開的空隙趕緊沐浴焚香，又拿出備用的藥粉放入了酒水裏。
入夜，門外腳步聲叢叢，她便知道是皇上來了。果然，伴著推門聲的是那快意的笑聲。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福澤萬年。”
“聽禾兒說愛妃今日雅興頗高，想給朕一個驚喜?”他直接摟住了她軟如靈蛇的身軀：“還著了這新繒瀫衣，真香，讓朕看一看這裏麵著了什麽？”
林月襲一把撫住他的手，嬌柔的欲拒還迎：“皇上，不要嗎。這是臣妾特意為你準備的靈芝玉露瓊漿，你要依了臣妾，陪臣妾同飲一杯。”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今日朕就如了愛妃的意。”
看著那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人，林月襲陰鶩著眸子：“禾兒，守著，今日不許放任何人進來。”她脫下外衣，步步生蓮，移到床榻，放下帳簾。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醒了，開始獨自梳妝。
恍惚間，一個人抱住了她，以溫軟的唇吮吸著她的指尖，直逗得她笑的燦爛生輝。
“聽後宮的嬪妃說你有個新的寵妃叫靈兒，長的驚為天人之姿，你極為寵愛。趕明兒也帶來給本宮瞧瞧是不是那九尾狐狸轉世，勾了你的魂魄，嗬嗬。”她狐媚的眼睛盯著戟皓慵，直望進他眼裏的水波。
戟皓慵順手抱起她：“那九尾狐狸不就是你，整天叫我好生思念，想與你耳鬢廝磨，霏霏情意好纏綿。”
“皇上，快上朝了，你還如此。”林月襲甚是嬌羞，接著不依不饒:“聽說那靈兒長的與尉遲景緣的天人之姿有幾分相似呢。”
戟皓慵的眼神似乎在閃躲:“你可知我最寵的就是你？”
“皇上， 我知你寵我，對我的榮寵愈來愈放肆，有人說我讓你誤了早朝，耽誤朝政，要求罷黜頭銜呢。 ”林月襲可憐兮兮:“皇上也要公平些，去其他妃子處走動走動，月襲身子骨可受不了那麽多呢。”
“奧？那你想朕去誰那裏？都依你。”
林月襲掃了他一眼，所以不去看:“容妃被你冷落了很久，也該雨露均占了，而且牧然還小，他也要皇上關心呢……”
戟皓慵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隨即哈哈大笑:“月兒真是體貼人，好，就依你。”
後宮之大，事情繁雜，他不是不知道，容妃被冷落久了，怨恨也就多了，自己也該了卻過去了。
林月襲知道自己在戟皓慵麵前的分量，但是一下子就答應似乎還是太快了，不過也不失為好事一件。
但是，更叫她好奇的是那個叫靈兒的和尉遲景緣有幾分相似的新寵。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好久沒這麽有趣過了呢。
等皇上一離開，她立馬就讓禾兒去報信，她自己則收拾的越發的明麗動人。
“夫人，我們去哪？”禾兒有些不解，又不是去見戟辰袖，為何這般隆重。
何況戟辰袖好久沒來找林月襲了。
林月襲隻是莞爾:“皇上坐不住了，我們去看看那個叫靈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