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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深情不自知

  太後大為驚訝,她沒想到戟辰袖這樣做隻是為尉遲景緣辯解而已。而且他在雪地裏跪了這麽長的時間,雪下得這麽的大,他的膝蓋應該已經濕透了了,由其是這麽冷的天氣,很容易患上關節炎的。


  “辰袖,你起來好好說啊。”一氣之下,太後也沒有那麽的顧忌到自己的身份了。


  戟辰袖隻是搖搖頭繼續跪在雪中,滿臉的堅定:“不,太後,是我讓皇嫂受這麽多苦楚的,理應受到懲罰,當日皇嫂真的隻是探望尉遲靖宇,但是路途艱險,皇嫂不熟悉路途,自然時間很是漫長,在路上耽誤了些時辰是應該的。望太後見諒。”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在情在理。處處表達著自己的歉意,處處標榜著自己的愧疚。本來就和心軟的太後一下子也有些心酸起來:“要不是那天鐲鑲在哀家的耳邊說了那些話,哀家也不會做出如此這般的事情啊,哀家就是不相信尉遲景緣,也應該相信你啊,岫兒。”


  太後亟不可待的說出一番話,好讓戟辰袖可以相信自己的改變,讓他的膝蓋脫離冰天雪地的侵襲,可是戟辰袖就是不肯起來。


  “太後,皇上,聽府中群探望的管家說皇嫂現在患有輕微的失心瘋,整個人甚至不清晰……”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後打斷了。


  太後整個人都膽戰心驚了起來:“失心瘋?怎麽會?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現在會如此?她懷了身孕啊。”她自顧自的想著,心裏對古英鐲鑲的不滿更勝一籌:“要不是古英鐲鑲那天在哀家的耳邊吹風,哀家也不會如此。怎麽一開始覺得她這個西夏公主活潑精靈,現在卻變得有些小肚雞腸了。辰袖啊,哀家看啊,是你冷落了她,成婚之後就離開了,現如今回來了就應該好好地陪陪她,哀家還指望著抱孫子呢。”


  “是,皇奶奶,這麽說,皇奶奶和皇上願意聽孫兒的解釋了嗎?願意撤回對皇嫂的告訴了嗎?”


  “你都跪了這麽久了,哀家和皇上自然也不好說什麽了。”太後轉頭看著皇上:“你說是嗎?皇兒?”


  戟浩慵眼裏的神色有些的不明,但是他還是點點頭:“也把,既然是誤會,那麽就按照辰袖說的辦。”


  太後聽完他的話忙讓兩邊的人扶起戟辰袖,戟辰袖也彎著身子道謝,隨即借著天色已晚獨自離開了。


  他並沒有回去,而是順著隱蔽的角落去了惠王府,他要過去確認一下尉遲景緣的狀態,晚膳沒有食用,無暇顧及太多,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立馬奔赴到尉遲景緣的麵前把她抱在懷裏查看著她的一絲一哈。


  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尉遲景緣的孩子是戟文睿的,如果自己仍然執著不放的話,那麽可能她的處境更是危險,現在這個情況即使他想待在她的身邊也是不可能的,戟文睿會痛恨著一切,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他要避免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


  借著夜色的掩飾,他躍上了尉遲景緣的房間,裏麵沒有人,隻有春意盎然的擺設,一步步的移動著都看不到那自己相間的人,他的心慢慢地也開始慌張起來。尉遲景緣,她在哪裏?


  順著屋脊飛下來,他慢慢的推開門,掩身探了進去,尉遲景緣正躺在靠近床鋪的位置,由於床鋪上掛著很多的紗幔,所以不是那麽的清晰可以看見一個人的存在。走近尉遲景緣,似乎也感受不到她的一絲氣息。


  “景緣……”小聲的呼喚讓尉遲景緣略微動了一下身體。接著大概是她自己認為自己產生了幻覺,所以繼續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緣兒……”比剛才更為輕聲的呼喚。


  他心痛了,他的心在一絲一毫地抽動著,真的痛了,這個樣子的尉遲景緣幾乎是混亂著自己的神智,到底是誰?做了什麽?才會讓她如此這般的承受不住的暈過去,整個人頹廢的如在天空中飄蕩的沙子一樣的散漫?


  那瘦弱的身體正不堪的躺在地上,縮成一團,像是瑟瑟發抖的小白兔一樣。為什麽沒有人照顧她?戟文睿去哪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讓她一個人在這裏楚楚可憐?


  “主人,我來了。”殷兒人未到聲先到的習慣讓他下意識的避開了。


  推門進來,看到尉遲景緣躺在地上,殷兒心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即使地上有著厚重的毯子鋪著,您也不能這般的糟蹋著自己的身體啊,主人,你咳嗽還沒好,又大病著呢。”拉著像一灘軟泥一般的尉遲景緣,殷兒半抱著半扯著把她弄上了床:“每天王爺都會在這個時辰來看你,怎麽從今個兒開始就變了樣了?”


  尉遲景緣別過自己的頭:“殷兒,我好像聽到戟辰袖的聲音了,就在剛才。”


  殷兒撲哧一下子哭了出來:“主人,你說你一會瘋一會傻的,殷兒真的怕你出了什麽意外啊,聽說今個兒十六皇子已經班師回朝了。早朝很多人見著了,楊將軍說十六皇子和惠王爺大打出手了,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楊淩易?”尉遲景緣的心裏有些的寒冷,說出來的話也如寒冰一般的刺骨。


  “是啊,而且楊將軍說十六皇子在皇上晚膳的時候跪了很久,接著,剛才府裏的管家接旨了,說是你被赦免了,主人。”殷兒再那裏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接著又自己思考了一下,就是思考個不出所以然來。


  尉遲景緣遲緩的囈語一聲,嗯了一下:“殷兒,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把屋子裏做的糖果帶一些去宮裏吧,大寫太後允許我不起身接旨的恩惠。”


  殷兒好不容易聽著她精神正常的說著話,所以也很是開心,她說的什麽都照辦,連出去的時候都是連蹦帶跳的。


  關閉了房間裏點燃的蠟燭,僅有的一絲照明的器具都沒有了,慢慢的掖好被子,她側過自己的身體躺在麵向裏的位置,慢慢地合上眼睛,呼吸也變的均勻起來。


  不久,一抹紫色的身影從她的帷幔後麵慢慢的走出來,靠近她,越來越近,腳步聲慢慢的停止了,戟辰袖看著她似乎已經入眠的樣子木木的站在一邊看著。


  她真的太美好了,美好的讓他在相處的過程中就不可自拔的淪陷了下去。現在這一切的發展越來越不受他的控製,他要怎麽做才好?怎麽做才能讓他的緣兒可以安安穩穩的在這裏生存下去?


  沒有說話,隻有靜默的注視著,戟文睿,為什麽他不在這裏?再一次的,他對這個人充滿的痛恨,就這樣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難道安全嗎?她瘦弱的幾乎可以見到骨頭的肩膀上都是青腫的痕跡。


  疑問再次侵襲上他的腦海裏,他的緣兒是怎麽了?被誰折磨的。而睡著的尉遲景緣似乎很安詳,每一夜都睡的很踏實。


  一連幾晚,戟辰袖都是夜不歸宿的站在尉遲景緣的房間裏觀察著,隻要她有一點的動作就上去替她整好了被子和周邊。


  幾夜下來,他的眼周都是青黑色的痕跡,每當旁人問起,他都以夜裏睡眠不佳搪塞過去。


  這樣日複一日的去看著這個女人,他怎麽也不覺得疲憊,但是周圍的擔憂聲不絕於耳,讓他打算稍作停留,正好也鍛煉一下自己對她的適應度。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女人,充斥的都是她的身影,得不到而又不能看到的念想太可怕了。


  是夜,他剛打算入睡,可是輾轉反側睡不著,那單薄的身影就像是魂牽夢繞的美夢一般繚繞在他的心頭無法散去。


  “緣兒……”自言自語一句,他突然驚醒了,穿好衣服,直接奔向惠王府。


  他不曾意識到尉遲景緣在他的心裏已經如此的強大了,生根發芽,把他的心生生的砸了一個洞,住下來。


  到了惠王府,沿著記憶的痕跡走著,心裏的撲騰也越來越重。


  “為什麽那裏那麽多的響聲。”沒走幾步,戟辰袖就發現尉遲景緣所在的房間上方流光陣陣,急的他不顧一切衝她的房間。


  打開屋頂的方瓦,那裏火光連天,濃煙撲鼻,不遠處一個小身影慢慢地跑過來,


  他一躍而下,著急萬分:“殷兒,發生什麽了。”


  殷兒見他慌張成那副樣子,也一副驚愕的表情,她連戟辰袖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尉遲景緣不見了都搞不清楚,怎麽向戟辰袖解釋呢。


  “我在這。”幽怨的聲音圍繞在他們的四周,伴隨著屋內柴木被燒的吱呀的聲音。


  “景緣……”回過頭,尉遲景緣一個人瑟瑟發抖的坐在地上,嘴唇烏紫,手指僵硬的不像話,戟辰袖為她緩緩注入內力才得以緩解。


  “景緣,你怎麽了,如何?”安撫著尉遲景緣的背,戟辰袖細聲細語的詢問。


  他以眼神示意殷兒帶尉遲景緣離開,否則火勢越來越大會引起府裏的人注意,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那樣子他和尉遲景緣又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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