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中計
推開門看到屋子裏還有戟辰袖的那一刻,殷兒無疑是尷尬的,她臊的臉都紅了,剛才自己那番大大咧咧的模樣,這個男人肯定覺得自己不尊重尉遲景緣。
可對麵的男人隻是完全不當一回事的輕啄了一下尉遲景緣的臉,笑聲戛然而止,殷兒瞪大了眼睛大叫:“啊,羞死人了。”
然後撇著嘴慢吞吞的跨入門內:“淩易前衛尋山回來了,可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門裏。”
“……我去看看。”正了正臉色,戟辰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剛踏出門又轉過頭對殷兒說道:“你不要去,守著你主人。”氣的殷兒轉都對著尉遲景緣咕嚨:“我沒說去啊,我隻是留下來照顧主人,哼。”
戟辰袖離開後便加快了腳步,等同於風速,等到了楊淩易宮殿時,額頭上已滲出細細的汗液。
眼前披散著頭發沐浴在稀疏陽光裏的男人讓他大為感傷,徒的一驚,長戟被他扔在地上,他的眼神也一直在頹廢的貯望。
“你知道的吧,金國老道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今日我尋山遇見他站在山顛,他說他夜觀星象,這幾年因太平盛世出現紫風星快要毀滅了。”
楊淩易的話在那麽一瞬間讓他震了一下,緊接著他無關痛癢的回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戟辰袖沉穩不動的身影讓楊淩易氣憤的大吼:“難道你就不曾、不想為她做點什麽嗎?你明明不愛尉遲景緣卻把她手在身邊,你隻想利用她,是不是?你也知道紫風星是不是,戟辰袖,他也有觀天相的本事。”他第一次沒有以恭敬的方式尊稱戟辰袖,但他卻看不見他眼裏那如山般沉重的痛。
“如果有一天兩國交戰,必須有人要死,請你照顧好景緣,我不愛她,亦不想她有事。”
楊淩易氣憤的大叫,絲毫不顧什麽等級尊卑之道。
夜裏,水榭蓮台上,一個飄如孤燕的身影欣然而立,一曲悲音如泣如訴,微風拂過,他墨色的發絲隨風起揚,終究與他的淚交織在一起:“景緣,我這十幾年活著隻是為了,見你,所以,你不能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除非有一天,我的身灰飛煙滅,我一定不會放任戟辰袖辜負你。”
幾夜的沉寂後,眾人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沒有悲傷和喜悅,隻是如水般平淡。
“淩易怎麽了?”
在尉遲景緣的聲聲緩問下,戟辰袖扯開嘴角:“他,沒事,隻是有些疲憊而已。”
“好……”
“你來的時日過久了,也該回去了,不然汴京會亂了。”戟辰袖突的說了一句,尉遲景緣默不作聲,隻是在他的注目下開始緩緩的收拾行李。
收集好了一切必須品,戟辰袖冷著一張臉送著尉遲景緣,隨行的還有尉遲靖宇。
尉遲景緣也不是那麽開心,這突然了,她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不是明擺著不被社會接受嗎?明擺著關係混亂嗎?可是,有什麽辦法,誰讓她自己願意倒貼?
行至秦嶺附近,他們被一個未曾見過洞穴驚呆了,層層的天然屏障遮掩了那個黑暗而陰森的大洞穴,但是卻閃著光輝,戟辰袖也停了下來。
“這裏何時多了一個洞穴?”尉遲靖宇徘徊上前: “前去看看如何?”
“別耽誤了你姐姐的行程。”戟辰袖倒是平淡。
尉遲靖宇卻拿尉遲靖宇當擋箭牌:“姐姐,好不?”尉遲景緣無法,隻得從了他。
當他和戟辰袖帶著尉遲景緣和殷兒進入洞前時,無不被洞旁的奇觀所驚詫。
一條巨蟒纏在洞旁的一顆萬年古樹上,雙眼生著犀利的寒意,如此逼真,甚至清晰可見鱗片,但這隻是一座石塑。
殷兒冒冒失失的想要踏入洞內,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反彈了回來,幸好被戟辰袖接住。
“我們需小心謹慎,這個洞也許是個陰謀。”他的聲音顯的疲乏:“你們先退後,我先進去試試。”說完後,他看向尉遲景緣。
尉遲景緣立即知會:“殷兒,我們先去一邊等著。”
戟辰袖均勻的提氣用力,凝成兩股力量,再提一力,兩股瞬時合二為一,衝向洞前的石墩。尉遲景緣看的生痛,這些天戟辰袖幾乎沒睡,他也很疲憊,殷兒見她擔憂也提力相助,卻叫戟辰袖分了神,冷汗溢出。
協力之下,洞門終於得以開啟,戟辰袖卻吐出一口獻血,可他背對著殷兒和尉遲景緣,終究未被發現。
洞門開啟時,靈蛇的眼睛發出金色的光芒,照的眾人掙不開眼,戟辰袖一個撐地,一個翻越,迅猛的拿下了那兩塊金石,放於衣襟的內裏:“這裏有人在操作。”
尉遲景緣更知危險,愣是要跟著戟辰袖,殷兒則被尉遲景緣帶著。
洞內機關重重,時而有飛箭速射,時而有暗火來襲,險象環生,戟辰袖隻好抱著尉遲景緣,小心的穿梭於各種利器中。就在他們累的無法前行時,岩壁上的一行字讓他們再生希望。
“孽緣降世,幹戈四起。”尉遲景緣讀出聲來,心裏很痛:“什麽意思?”
戟辰袖迎麵看了一下,不發一言,他點開牆壁上的琉璃燈,頓時洞內一片光明,仿佛置身於另一片天地中,金光四射的牆壁上皆是上古梵文,並附有各種形狀的石山青地竹葉圖。
“你不是懂古梵文嗎?上麵這寫的是什麽啊?”性急的尉遲景緣問著戟辰袖。
戟辰袖順著牆壁觀看那些文字,眼裏的憂愁越來越濃鬱,他身旁的尉遲景緣看的一清二楚:“怎麽了?”
“我們往走看看吧,隻是一些人故作玩笑的計謀而已。”
為防止尉遲景緣看到後查閱古書,戟辰袖滅了光帶頭走向洞內,約摸半個時辰,洞內白光閃閃,出現一個居室,室中央有一個透明的錦盒,盒內的黃色錦布隱約可見,而四周的牆壁全被蕃蓮草覆蓋,地麵上有兩個凹陷的玄月形的池子。
幸而止步,他觀察著四周的布局:“五行法。”
看了一會,觀察到法門,他才向前,剛移開池子的一角,四周的蕃蓮草,草藤立馬枯死過去,周圍布滿黑粒。
一會兒後,戟辰袖似乎被定住了,直到黑粒消失,他才緩緩動作。
“我去拿,興許你有內力才會如此,我無內力,不會傷到的。”尉遲景緣準備上前,卻被戟辰袖拉住了手:“不要,我去。”
“我去。”尉遲靖宇冷然出聲。
他戴上罩袍,欲躍上前,而後他便小心的伸手向著鞭子,被一股力打的堅持不住,踉蹌著吐出一灘血。
“靖宇。”
“靖宇。”
兩人同時跑向尉遲景緣,戟辰袖立馬為他注入內力療傷,殷兒在旁祈禱。
“十六皇子,你不要再注入內力了,我快感受不到你的氣息了。”
殷兒看向幾近虛弱的戟辰袖,分出一股力注向他。同時把他震向一旁,用隔空的靈力定住他的四大穴位,使他動彈不得。
尉遲景緣見殷兒辛苦,也上前幫助她擦汗,洞內的四人都不知洞外是另一番天地,金國的人皆聚集於此不敢進去。
漸漸的,洞內的人都因內力消耗過度而昏沉了過去,盒子裏的黃錦仿佛有了感召似的在戟辰袖身邊自由的懸著,不時散下金光照向他。
第一個醒來的是戟辰袖,頭痛欲裂的他緩慢的移向尉遲景緣:“緣,醒一醒,這裏的空氣太稀薄了。”
見這樣激烈的觸碰她都沒有絲毫反應,便又移向尉遲靖宇:“靖宇,靖宇。”
可能是身強力壯,尉遲靖宇很快也從沉睡中醒來,殷兒本是練武之人,自行醒來也很快,唯獨尉遲靖宇不見起色。
戟辰袖低沉的一言不發緩慢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抬起她她上半身,輕啟薄唇,一陣青色的霧光頓時源源不斷的噴入幽姒口中,直到她頹然的睜開雙眼。
“啊……”殷兒失聲大叫:“那是護命單,你…………十四皇子,你用內力把它逼出來了。”
戟辰袖隻顧著看尉遲景緣: “景緣……趕快回神,景緣。”呆立不動的尉遲景緣讓戟辰袖緊張的喊她。
尉遲景緣猛的昂起脖子,仰天長嘯:“啊…”她猛的推開他們跑了出去,幾人根本無法跟上。
滿麵都是控製不住的暴躁,聽到這聲長哮,金國太子揮開眾人,飛速的來到洞門外,守候在那裏的金國眾人早已不耐煩,紛紛上前……
“不想死的給我過來……”尉遲景緣魔鬼一般的聲音雖然可怕,可為了功利,還是有人願意上前一試。
“不要上前……”趕來的戟辰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生生地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撕裂了魔界弟子的身子。
嚇傻的眾人隻能看著尉遲景緣一步步的靠近,殷兒也急的不知所措。
“十六皇子,你快想想辦法啊。”
“靖宇,攻擊她。”萬般無奈之下,戟辰袖隻能就著尉遲靖宇所在的位置讓他下手。
忽然,林中狂風猛卷,一道白光從遠處擊中幽姒的攢竹穴。白光的主人隨著紫光輕點足尖,飄飄然落於地麵:“哼,不堪一擊。”散開被風吹皺的紗衣,她狂傲的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