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計中計
尉遲靖宇頹然道：“如果是個叛國的賊女，倒也罷了……眼不見為淨，必要的時候可以……”他做了一個哢擦的動作，一點不留餘地。
如果尉遲景緣是金人，他會報仇，會讓尉遲景緣痛不欲生，讓她為自己的偽裝撕下麵具，讓她在自己的手中毀滅掙紮。但是相對於他的義氣，戟辰袖不知道在想什麽，他隻是不說話，默默的看著不遠處的位置。
尉遲靖宇本分的猜測著：“你不是愛上那個賊女了吧，看來我這聲姐夫沒白叫啊，她外貌的確豔冠群芳，英雄愛美人也在所難免。”
悠悠的，戟辰袖突然來了一句： “靖宇，你知道你的爺爺嗎？”
“未曾見過，也不知。”尉遲景緣毫無情感的回答。
戟辰袖似乎陷入了無盡而深遠的回憶裏：“那時他見我骨骼奇特，大為開心，就盡力培養，收我為徒……他說有一日這些武術必定用在刀刃上，而我會因為什麽痛不欲生。”
“哈哈……”尉遲景緣發出毛頭小子一般的笑聲：“莫不是爺爺騙你，他能觀人骨骼之奇特？”
“靖宇。”他嗬斥了一句，尉遲靖宇立馬乖乖閉嘴了。
夜色薄涼。
躺在床上，尉遲景緣翻來覆去睡不著，這一趟她本來是來找戟辰袖的，沒想到卻遇到了這這些事情，本來就煩不勝煩了，現在還有千絲萬縷的身世迷霧，該怎麽辦才好呢？想了半天她還是決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殷兒。
“哎，這戟浩慵看起來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沒想到卻是如此心腸狠毒，不過如果金皇是你的父親，那麽你的身份就是和戟國對立啊。”聽完了所有的事情，殷兒偏著頭口無遮攔的疑問，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尉遲景緣心裏也有些難受：“我不知，我的心好亂啊……”
她亂心的同時，更亂的還有另一個人，完顏論凰，此刻他正罩著衣帽，打算隱身飛向黑夜深處。
派去監視完顏論凰的人說完顏論凰默不作聲的走後，古娉婷低下頭玩著趴在地上的波斯貓，故意說著一些讓外麵守夜的人造成錯覺的話。
“啊，又走了，整天像謎一樣來來去去，看來隻有姐姐陪著玩了，睡覺羅……”隨即也閃身沒入黑暗裏，追尋著完顏論凰。
行至不遠，完顏論凰似乎也感覺到了背後有人：“古娉婷，你為什麽跟著我？”
“沒錯，看來你熟悉我的腳步聲了，你想一個人去戟國的軍營打探？”她毫不介意的走出來。
“關你何事？”
他背後的古娉婷氣的揮風一扇：“沒幾下子功夫倒知道什麽叫做叫囂張，老娘玩得起，哼，委屈你了。”隻見完顏亮論凰隨著這陣風昏然睡去，一覺醒來已經身處於別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正是古娉婷的香閨。
“往時這個季節這些花盆裏天山雪蓮早已綻放的清香，今日大概是因為王爺的天顏才羞於現身嗎？”古娉婷吐出的字語叫醒來後的完顏論凰臉上一陣青白。
“你胡說什麽？”他四處打量著：“這是你的閨房，夜深人靜你抓我來何事，我現在要去戟國軍營，混賬東西。”
站在不遠處的古娉婷托著下巴看著站立不動的完顏論凰，這為她成熟的麵容添上一份可愛。
“這也沒個過程，就這麽直接攪合在一起了，你以為我想勾搭你啊，可是我們怎麽就勾搭上了呢？”她故意說著一些讓完顏論凰氣惱的話。
“休將胡說。”略顯慍怒的氣息噴灑在古娉婷的輕紗衣服上，她敏捷的直立起來。
“靠這麽近幹嘛。”眼前白淨俊美的男子，讓古娉婷忍不住撫了撫他的頭發，然後一巴掌不客氣的打上他的右肩：“小不點，我們青梅竹馬 ，你應該更知書達理，對我尊重一些。”
“哼，你才是小不點。”稍顯稚氣蒼白的臉龐帶著幾分因為替自己辯解而正義的顏色。
“是、是、是，不幼稚還想私自闖入戟國軍營，你難道不知道你要是去了戟國軍營戟辰袖的手下敗將會多加一個嗎？你不是最寶貝你姐姐的嘛？別沒等到相認你就死了。”古娉婷百無聊奈的忽悠著他，滿意的看著他怒目相視的樣子。
“大膽，竟敢侮辱我，還揶揄。今天見你是初犯，姑且放過你。”完顏論凰氣的顫抖卻又無可奈何。
“哎，虧我們從小玩到大，青梅竹馬的，算了，你這樣死盯著別人也不是辦法，人家那顆心早就拴在戟辰袖身上了。你啊，我看就省點力氣追來追去了，乖啊……到姐姐懷裏來，說不定我還會想到辦法讓你叫她一聲姐姐。”完顏論凰的眼神刺痛了古娉婷，她隻能微笑著說著瀟灑的話語。
“你真的會幫我嗎。”完顏論凰的話語開始溫涼， 一石激起千層浪，畢竟年少氣盛，經不起激怒，她他隻是渴望有親熱呢感覺，不求別的。
古娉婷為他突來的溫柔感到高興：“喂，老兄，你不是說我吧，我一直在無怨無悔的幫你啊，好歹人家我也是一個姑娘啊。”
聽了古娉婷的話，完顏論凰無奈的笑著：“謝謝，皇嫂。”
古娉婷心裏的不快立馬突突的上來了：“哎，你就犧牲這皮囊之相了，奏曲吧，我想聽你吹奏的曲子，要悲傷的。”
不稍，一曲‘迷魂林’婉轉回旋，直教人神魂欲顛，撕裂了遠方的天際。在主宮中的完顏九真臉上都是悲痛：“他還是在恨我啊。”歎息聲都被他壓製了。
一曲吹揍完，古娉婷款款笑著：”明日戟辰袖會帶著尉遲靖宇去遼河的天門山拜訪一個道人，我們可以尾隨，我的攝魂術可以對尉遲景緣產生作用，但是不知道你這位姐姐會不會因此認你呢。“
完顏論凰絲毫沒考慮其他的一切，隻是興奮著：”我去，我可以去……“
第二日，他們就收拾了好了整裝出發，尾隨著尉遲景緣和戟辰袖，到了遼河的天門山，古娉婷建議他們先在冰洞裏待著埋伏，不久，尉遲景緣他們果真也在冰洞裏停留，完顏論凰不解，他完全被古娉婷的神算驚歎了。
”藥渣遼河天門山道人的府邸必須從這裏經過……不過我隻是派人探測到他們要過來，並不知道要做什麽。“
”那還不使用你的攝魂術。“完顏論凰有些的著急。
”好。“看了一眼急迫的完顏論凰，她立馬運作起來，嘴裏念念有詞。
本來就怕冷的尉遲景緣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讓她頭痛欲裂，直接倒在地上。
“有人……戟辰袖……有人……”她痛苦的捂著腦袋：“我聽到了別人在說話。”
戟辰袖急的用隨身攜帶的狐狸毛做成的外衣裹了她的身子：“緣兒……這裏什麽都沒有，不管聽到了什麽，別讓它吞噬了你的心，這裏是女真的地盤，這些隻是女真人的詭計而已，緣兒……”
“她……她在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岫兒，她想活著、活著……她說我不顧恩情，不顧自己的親生弟弟……啊……”尉遲景緣張大嘴，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顱，驚恐的轉過頭看著戟辰袖，一直不定的搖頭，恐懼的雙手緊緊揪住戟辰袖的衣服:“她……她……啊……啊……我的頭好痛啊。”
無法再忍受尉遲景緣的痛、無法再看到她受傷的表情。戟辰袖站起身來大喊：“到底是誰？妄作小人，給我出來……”
純白色的堅冰裏回應他的是激蕩的回音：“你不配擁有她，你在騙她，你不愛她……她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緣兒……緣兒……緣兒，救我……救我……”傳來的聲音開始無限放大在雪山內。
尉遲景緣不再疼痛，她蜷縮的身體得以舒展，寒冷讓她的意識逐漸清醒：“這裏怎麽會有這麽淒慘的聲音……”但是在她的內心裏已經知道這是誰玩的把戲了，是完顏論凰，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伸出手牽著尉遲景緣，戟辰袖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沒事，緣兒，我們離開這裏……走。”
“緣兒……你敢出去。”沉而嚴肅的男聲不知從什麽方向傳來，惹的尉遲景緣停住了腳步。
沒有回頭的扶著她的肩膀，戟辰袖一心隻想讓她出去：“緣兒……我們走。”
沒有回頭的扶著幽姒的肩膀，他想讓她不那麽的痛苦，不那麽掙紮，那樣會像剜自己的心一樣痛，隻是這樣的事實他不敢去想象而已。
“你怕了嗎？你不敢麵對…你害怕知道真相，所以你跑了對不對………”源源不斷的聲音擾亂了尉遲景緣的心：“緣兒……我的好緣兒……回頭看一下我。”
尉遲景緣張口欲說什麽卻被攔下:“走，好嗎？看著我，走……不要回頭。”
可是聲音卻越來越狂掠：“戟辰袖，你不愛她，你給不了她任何的承諾，你隻是在利用她，是不是，你這個小人……你不敢承認……”
在堅冰深處藏匿的完顏論凰雙目無神，一句句的吐露著，可是戟辰袖的堅決超過了他的想象，古娉婷的攝魂咒絲毫不起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