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完顏論凰是個瘋子嗎？
撇過頭看到完顏論凰未曾出現一絲表情的臉龐，她沒來由的覺得心慌。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冷漠的走到一邊的蒲團上，完顏論凰一下子跪在地上，盯著麵前的巨幅畫像。
十八年前，金國繁盛，戰爭需要，幹戈四起，生靈塗炭，北宋朝覆沒，南宋成立，但是奢靡不堪，在北方之地，其中最為厲害的當屬戟國的國君戟南城和金國的國主完顏晟，就連迅速崛起的蒙古也無法鎮住他們的勢力。
在西邊有一個小國叫做樓蘭，恰好這一年，樓蘭大王的女兒出生了，天地間最美好的東西都降臨在她的身上，美貌，智慧，她受盡了萬般的寵愛。
與此同時，金國的長皇子完顏九真也誕生了。金國在南宋人眼中一直被看做黑水靺鞨韃靼之類的無惡不作，所以完顏九真也被叫做是邪子，但是他卻剛正不阿，美名遠播於四方，而且長相異常俊美，又善於琴瑟。
這久而久之，少女時期的樓蘭公主未見其人便深深眷念著他了，每每偷偷去遼河遊玩，隻為解自己的相思之苦。皇天不負有心人，樓蘭公主終於見著了完顏九真。
“你是，完顏九真嗎？”看到俊美如斯的完顏九真和他精湛的琴技，樓蘭公主更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在下便是，沒想到金國今天來了一位仙客阿。”完顏九真同樣被眼前活潑可愛的樓蘭公主吸引。那如煙如霧的身姿，滿眼春嬌，繡鞋輕輕踏著地麵，竟是如此動人。
後來，兩個人情到深處，愈發的不可分離。就在這時，金國最為重要的地形圖被竊取了，所有的人都在懷疑是不是樓蘭的公主做的，她隻是一個間諜而已。這些言論導致完顏九真登機的環境不穩，很快，完顏晟逝世、女真族也因此降難於完顏九真。不得已，完顏九真和樓蘭公主分開。
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一切其實都隻是戟國的皇帝戟南城和戟浩慵的陰謀，是他們故意要陷害樓蘭公主，一方麵是戟浩慵要得到樓蘭公主的心，另一方麵是戟國想要打通去往西域的貿易通道。
誰知完顏九真連皇位也願意放棄，就是不願意放棄樓蘭公主，可戟浩慵早已知曉完顏九真的族人和樓蘭公主之間的一切。他用連環計策，讓所有的人相信樓蘭公主就是間諜，讓她從此成為金國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徒。
最後，就連完顏九真也不相信她了。樓蘭公主傷心欲絕，當時她已經懷了完顏九真的骨肉，她也無法殺死自己最親的人。
如果樓蘭知道她懷了金國的骨肉，那麽她的孩子是不會出世的。於是她答應了戟浩慵的求偶，和戟浩慵成婚，但是很快，秘密就受不住了，戟浩慵發現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用了一杯毒酒就要了卻她的性命。
幸好她早已經察覺到戟浩慵的目的，帶著行囊逃跑了，完顏九真對她的恨還沒有解除，樓蘭又在被金國，戟國壓迫著交出公主，所以她幾乎算是走投無論，在半路上就產下一個女嬰，因此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在產下另一個男嬰之後徹底昏厥了，
多年後，公主的孩子長大了，他們和公主一成長，可是有一天……小男孩出去回來後突然發現整個屋子裏血流滿地，什麽都不見了，他害怕極了……極了……
尉遲景緣聽完了根本無法釋懷，她的腦海裏不停的響起完顏論凰和她說的故事，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為什麽？
“那個樓蘭公主叫什麽。”顫抖著，她還是掏空了自己的心把一切問了出來，如果這些和她的猜測一樣，那麽她的一切認知將被顛覆。
“聽說在樓蘭她已經成為人人唾棄的賣國賊了，我隻知道她的漢氏名字叫做尹昕雲。”完顏論凰突然咆哮著一把掃過案台上的香爐，仰天大哭，或者大笑：“可悲啊，可悲啊，一生為了別人，早晚要踏上悲途。”
尉遲景緣早已經癱坐在地上，內心的奔騰一直無法被抹去，如果那個女人是尹昕雲是自己的母親，那麽，她抬頭看著完顏論凰，這個男人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種種猜測讓她覺得心情很沉悶。
在她沉思混亂之際，外麵悉悉索索的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聽著步調，是個女人，她猜得沒錯，不稍一會就看到一個打扮得體，衣裳華麗的貴婦人。
她的頭發梳發至頂，再編結成二個對稱的圓柱形發髻，並伸向前額。髻下墊以簪釵，髻前部高高翹起，鑲飾各式花飾、珠寶，整個發式造型渾然一體，別具一格。
身上除了披帛以外，隻在腰間正中部位佩的飄帶上玉製圓環飾物，精美的不得了，怕是為了壓住裙幅。大體上她的打扮與戟國無異，尉遲景緣猜測她應該是南宋的貴族。
果然，完顏論凰嗤笑一聲：“怎麽，皇嫂怎麽有空過來賞玩……”
女人卻是徑直走向尉遲景緣，完顏論凰已然有些慍怒，女人忙嬌笑著：“我也隻是看著這女娃兒長的嬌嫩，王爺不必動怒。不過……我想看看這女娃兒值不值……”
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前一句還是順從，後麵卻抱著尉遲景緣飛向不遠處的室內。讓完顏論凰措手不及，心想她真不愧是南宋第一無影手。
跟著到了室內，就在這片刻的功夫裏，卻不見了尉遲景緣，他這下子徹底憤怒了。
“交出她，不然我要你好看。”寥寥數語，在完顏論凰的嘴裏卻異常的鏗鏘。
“女娃兒喝了漉酒睡了，怎麽，看你這生氣的摸樣是要咬我啊。”舔了舔嘴角，女人露出虛偽而糾結的笑容：“倒是沒見過你動怒的樣子，以為是個木頭呢。”
“娉婷，我不想動你。你最好交出她，否則……”完顏論凰深邃的眼眸迅速的度上了一層寒冰。
女人聽罷，湊到完顏論凰耳邊：“你對那個女娃兒想必用了情，你應該知道她的脈象很不穩定，胎兒也不穩定，她以後少不了老娘的漉酒去醫治，你若是惹的我一個不高興……嘿嘿，這世上便不會再有人釀製漉酒了，我讓你以後求我，你知道她中的可是蠍子蠱。”
“你如何得知，古娉婷，不要得寸進尺。”他根本不關心其他的，隻想知道古娉婷這個女人如何得知。
“別忘了，是你平時一直不關心我，不是我沒給你機會，你以為我真的喜歡那個一無是處的皇子嗎？要不是你。哈哈。”她突然不說話，也不等完顏論凰應聲，便用利牙覆上了他的頸項，鮮血順著他的側頸流了下來，他的嘴唇也越發的暗紫。
大概意識到了完顏論凰的無所畏懼，古娉婷歎了一口氣，緩緩的為完顏論凰注入靈力：“我就不信你什麽都不為心動。”
定定的注視他良久以後，古娉婷似乎憶起了關於遠久的記憶：“哎，自古深情換來的都是遺留的怨恨，我和你雖是青梅竹馬，可惜啊……”擦了擦嘴角的血，她微微的露酣態：“不過這個女人你這麽重視，看來她八九不離十就是你的姐姐了，你的娘親也該無憾了。”
“你知道一切嗎？”完顏論凰沉聲道，眼裏透著殺機。
“嗯，平靜可能要不複存在了，一切都要看天意。但如果當年戟國皇帝戟浩慵無恨，金國，樓蘭毫無關係，這些國家之間也就平靜了，這恨啊，怨啊就讓它們都在你們這一世了結吧。你想知道這個女娃愛的人是誰嗎？注定的孽緣啊，哈哈。”古娉婷哈哈大笑，看著完顏論凰越發青紫的臉龐有些痛快。
終於可以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仇恨和不知所措了，她等了這麽多年，機會終於來了，她愛的這個男人她絕對會緊緊的抓住不放棄的。
完顏論凰隻是無動於衷：“你走吧，我們毫無瓜葛，你是我大哥的妻子，我不會和你發生什麽，走吧，離開吧，一切都是消失。”
看著完顏論凰，古娉婷平靜的臉龐沒有表情，眼淚卻簌簌而流：“你不是惡人，完顏九真也不是，他是你的父王，可是你卻加重了他身上的痛苦。都是你，你因為你的冷漠才會讓人覺得痛苦嗎？我隻會恨你，我恨你這麽多年的漠視。恨得那麽徹底。”
“滾……”完顏論凰徹底失控了。
古娉婷並沒有離開，而是蹲下自己的身體：“你母親就是希望你去感化完顏九真，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做這些事情了，她傾盡一生的力量都在守護她和完顏九真的愛情，誕下你之後她幾近毀滅。所以，相信我，好嗎？你的父王永遠是你的父王，他是善良的，愛你的，當年他隻是一念之差。”古娉婷輕聲的說著，舒展了一下衣袖，她真的再也見不得這個整日愁眉苦臉的男人再傷心了。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完顏論凰完全沒有了當日對她的咄咄逼人：“我累了，娉婷，我無法給你想要的，你去追求其他的吧，我隻想帶著她，尉遲景緣，不再讓她深陷泥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