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試探
“咳……咳……咳……”
越往裏靠近，有些繁雜的咳嗽聲就越明顯，這讓尉遲靖宇意識到了什麽。
咳嗽聲在尉遲靖宇腳步停下來的那一刻變的低沉：“你回來了？靖宇。”
“是。”尉遲靖宇急急的趕往內裏的位置，戟辰岫正半坐在病床上，他的嘴角大片的血跡，口中也嫣紅一片，旁邊的容器裏盛滿了血，看起來過分的觸目驚心。
“身體怎麽絲毫不見起轉。”扶起戟辰岫，他的眼睛裏都是擔憂的神色：“這樣的身體怎麽去戰場。”
“很快戟文睿就會諫言，我肯定避免不了東征的。但是，我們要想個辦法，先換下司徒玉晃的兵權，偷天換日，讓時樂壓製住他，時樂兩袖清風，做這件事他是最好的人選。”和尉遲靖宇對視了一眼，他開始露出疑惑的眼神：“你的二姐尉遲景緣，你看到了她的變化嗎？”
“她的身上多了一股特殊的氣息，以前我和語棠姐姐較為親熱，和她並不親熱，這次回來沒想到她居然來迎接我，而且我發現自己會被她吸引，宴席上我假裝莽撞失言也是她解圍的。我見事有變數，也就和她裝作親熱的模樣，她居然沒有絲毫察覺。”尉遲靖宇也不由得疑惑起來。
戟辰岫淡淡的看著地麵上的大理石，一語道破玄機：“你一定要給她兄妹情深的感覺，現在的她不單單是尉遲家的二女兒這麽簡單，她還是樓蘭的奸細，據探子回報，她是樓蘭國王子的女人，壓實他的小師妹，其餘的竟然身份不明。”
尉遲靖宇連笑三聲：“奸細？嗬嗬，這不可能，她眼裏流露出對我的關係絕非假象。”
他說的很肯定，戟辰岫也自知裏麵的緣由不是一時兩時可以說的清楚：“靖宇，現在我對於尉遲景緣也不太清晰，她看起來比以前懂事了很多，但是總給人格格不入的感覺，所以我們千萬不能大意。”
“好，我先試探一番，二姐是知道自己是我母親被收養的，所以必定不會驚訝，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如果……那麽我絕對不會姑息養奸，必要時殺了她。”尉遲靖宇的眼裏閃過狠絕。
……
而那邊散席之後，太後就拉著尉遲景緣：“景緣兒，今個兒哀家見你穿的鞋與眾不同，可否給哀家看一看。”
尉遲景緣笑的很受用，大大咧咧的拉著裙角：“這叫做高跟鞋，太後，穿了之後走路筆挺筆挺的，可有氣質了，而且花樣很多。”
“是嗎？哀家也瞧著好看呢。”太後盯著尉遲景緣的鞋子不放。
尉遲景緣自然知道她的眼神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直接誘惑著：“您看，要不我給您做一雙試試。景緣曾經遊過的一處地方，那裏的人冬天都穿著貂皮大衣，帶著好看的帽子，十足的貴氣。”
一聽到貴氣，太後雙眼發亮了，直接拉著她：“那你就給哀家也做一身，哀家給你銀子。往常啊這西太後老是什麽都比哀家好，過幾天她要回宮了，這一次哀家自然要比過她。”
尉遲景緣看著太後假惺惺的樣子忙推辭著：“太後，您嚴重了，景緣兒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想著太後的，所以啊這給你做一身也是應該的。”太後連連誇讚她懂事乖巧，尉遲景緣也謙虛著推辭。
在太後那待了幾個時辰她才被放回去了，殷兒還在外麵等著她，她有些感動，忙握著她的手：“殷兒，你真是我一輩子的牽掛啊，我站在，烈，烈風中……”
見殷兒有著詫異的神情，她才改口：“我這句話是替你唱的，知道嗎？嘿嘿。”
殷兒緊皺著的眉頭讓尉遲景緣很是不解，她用眼神壓迫著她去解釋，思考之下，殷兒才緩緩的道出口：“你笑的好像抓到雞的黃鼠狼一樣，賊眉鼠眼的，咳……”還沒說完就被尉遲景緣掐住了。
他們兩一路追追打打直接到了前門，剛打算進軟轎，她們被另一頂軟轎攔了下來。
“該不是接我的吧？”尉遲景緣有些觸目。
“威武大將軍特命我等在此等候十四皇妃，請十四皇妃上轎，爾等再行複命。”仆役們說的畢恭畢敬。
尉遲景緣暗自的開心，怪不得以往他們威脅自己的時候總說道自己的弟弟不在身邊可以為所欲為，原來是這個理啊，看來尉遲靖宇的威望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樣的響亮啊，她樂嗬嗬的上了轎子，這下子也不用去在意戟文睿的眼神了，真好。
到了尉遲府邸，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亭台樓閣，鳥語花香，別有一番意境。
她和殷兒四處遊玩著，簡直達到了忘我的境界，直至附近一陣切切私語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靖宇誓不娶妻，除非這個人是二姐一般的人，不然靖宇終生不娶。”這聲音聽起來是尉遲靖宇的，那麽的蒼勁有力。
尉遲景緣示意殷兒小聲一點，她自己則在草叢中靜觀其變。
接著，元懷清氣急敗壞的聲音出現了：“你這個孽障，景緣是你的姐姐啊。”
“你們明明都知道景緣姐姐是你們收養的，為什麽，為什麽？”尉遲靖宇步步後退,這下子他能夠很強清晰的把尉遲景緣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他明顯的瞧見尉遲景緣的眼裏帶著慌張和驚訝，那樣的明顯和自然。
尉遲景緣扶著一旁的樹杆搖搖欲墜：“殷兒，原來我是被收養的，原來這裏並沒有我想要的那個溫暖的家。”
一直到傍晚，她還在驚訝之中，隻不過尉遲夫婦對她的好讓她決定要忘記所有的不愉快。也有勝似血緣關係的親屬吧，她在心裏緊緊的安慰著自己。
月明星稀，尉遲府邸後麵的竹林內，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正背手而立著，風吹著竹葉沙沙的響聲也沒能讓他有一絲的表情。
“殿下，看樣子，二姐的確不是以前的二姐，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我我會密切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尉遲靖宇端正著步子走過來，對著黑衣人恭敬的說著。
黑衣人點點頭：“我已知曉，你先回去，查一下尉遲景緣到底是什麽身份，萬不可打草驚蛇。她行為異於常人，必定很聰明，知道怎麽躲避，另外，剛才我從南宮苑得知消息，父皇打算把西夏公主賜予我為妻，看來難逃一劫了……”
一躍而起，點著竹林頂端的枝葉，黑衣人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留下尉遲靖宇一個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