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成了女魔頭16
衛楚在家中沒等多久,就聽到有回來的腳步聲了。
她出門查來,隻有季星宇回來了,他原本白淨的衣衫沾了一些塵土,頭發也有些淩亂。
“那人呢?”衛楚詢問道。
季星宇笑了笑,“徒兒給他上了思想教育課,終於讓他認清了腳踏兩隻船是多麽無恥的事情,最終他羞愧掩麵離去了。”
衛楚,“……”
當初為了掰正這小子從小被教育的認知,衛楚還經常給他上“思想教育課”,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把這個詞兒用在這兒。
“你到底說了什麽他居然能把他給說走?”衛楚有些不敢相信。
季星宇道,“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就一些禮義廉恥、之乎者也的東西,隻怪他自己內心心虛,所以徒兒隨便以教育,他就羞愧不已。”
衛楚,“……”她信了這小子的鬼!
見衛楚一直在糾纏方才事情的始末,季星宇又開始不要臉的撒嬌了,“師傅,那聶津算什麽英雄好漢,徒兒對他說的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結果他羞愧之後,在離開時還惱羞成怒揍了我一頓。可疼了!”
“他揍你了?”衛楚急忙問道,“有沒有那兒傷到了?”
一邊問衛楚還下意識上下檢查了一下這小子,但是身上依舊是除了之前那點灰塵就沒有其他的痕跡了,若是被打,怎麽身上也應該更髒,有什麽腳印,傷口之類的。
“全身都疼。”季星宇繼續不要臉地撒嬌,“師傅你得好好安慰我。”
“我看你是皮癢了!”衛楚看穿他的心思道。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又是做錯了什麽,想養成一個溫文爾雅的才俊結果養成了這樣一個玩意兒。
季星宇才不管衛楚的嫌棄,自己先撇著嘴一副生氣的樣子,“徒兒辛苦把聶津趕走,師傅都沒一句好話,徒兒的心被被傷碎了。”
“正常說話。”
“我餓了。”
“我看你是就是個飯桶!”
“師傅說我是飯桶我就是飯桶。”
衛楚,“……”
衛楚嫌棄歸嫌棄,還是讓人準備了餐食。
~
青運城,天下第一莊。
因為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撐,這些年天下第一莊不斷地走向沒落。
曾經門庭若市的天下第一莊,如今荒涼極了。
而今年,因為季莊主年邁身子不好, 季夜也正式繼承了莊主之位。
而此時,也在多年之後天下第一莊再次高調地邀請江湖武林中人參加莊主之位的繼任大典。
燙金的請柬一張張地被發出去了,而山莊內也在為了半月後的繼任大典早早地開始布置起來。
不過……
多年裏年久失修的地方數不勝數、家中桌椅餐具都是用了有些年頭的,擺出來又沒麵子;但想要全部翻新一下銀錢又不夠。
這一切的一切雖說都是小事兒,但還是讓季夜頭疼不已。
而季夜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天下第一莊的鑄劍坊和鏢局沒落後,他還能保持曾經的揮霍也在於他娶了一個公主做妻子。
雖然他還是一個掛名城主,但是自從當年和輕功物流還有昌盛鑄劍坊的事情被傳出後,他這個掛名城主就更加像是一個吉祥物一般。連城中經濟上的事兒都沒有資格參與。
這也讓他一度更是以自己身為城主為恥。
但是即使心底承認這一切,他也容不得誰說他沒用,誰說他靠女人。
“眾所周知天下第一莊已經大不如前了,而且去年季夜高價購買昌盛鑄劍坊最得意的天星劍的時候,還是用人家公主的嫁妝。這季少莊主今年這般手筆地辦繼任大典,怕是有要吃老婆本了……”
說什麽來什麽,季夜這才下山莊就能在城中聽到被這般羞辱議論的話語。
“你說我怎麽就沒有被什麽公主看上呢!別說嫁過來了,就算讓我去當贅婿,我也願意至極。”
“就你,先有人家季少莊主的姿色再說。”
“季少莊主不是青運城城主?身為城主難道這點錢財都沒有?”議論之中,?一個人好奇地問道。
旁邊的人急忙解惑,“這你就不知道了,當年啊……”
那議論的人還真說著來龍去脈,並對這萌新普及以後看到季夜若是喊他城主定會讓他生氣,一定要喊他少莊主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又讓他害怕的麵孔。
季夜聽到這話簡直是感覺自己的自尊再次被踩在地上摩擦,他直接走到那議論的幾人麵前道,“爾等剛剛說什麽?!”
“季少莊主?!”議論的幾人見到季夜嚇了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這說別人閑話的人自然最怕自己說閑話的時候被當事人聽到,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幾人心中暗自覺得自己十分倒黴,怎麽別人到處議論也沒見有事,自己議論幾句就被當事人抓包了!
“原來是季城主來了?!”就在這時,旁邊昌盛鑄劍坊裏,在青運城的老板張義走了出來,十分客氣地行了一個抱手禮。
“季城主?江湖中人不是講究灑脫大度,您不僅是城主又是前武林盟主,當街恃強淩弱總會招人非議。”張義急忙好心提醒。
但是知道的人都清楚,無論是“城主”還是“前武林盟主”這些都是季夜心中讓他發火的敏感點,但是偏偏這張老板在青運城多年,似乎就是不知情似得。
“恃強淩弱?如今有人侮辱在下,難不成在下要裝聾作啞?”季夜氣憤道。
張義依舊一副自己聽不懂的樣子,並且演技極為精湛地道,“侮辱?這幾位俠士如何侮辱您了?方才我聽到的可是羨慕和敬畏。說實話,在下也對季城主您能報的金枝玉葉的命而羨慕呢!夜深人靜還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也娶一個公主你是多麽的滋潤呢!”
季夜聽了他的話氣的不行,此時此刻他簡直有一種衝動直接擰斷張義的脖子。
但看著季夜這凶狠的樣子,張義可是一點都不擔心的,且不說這些年森羅宮在在各處經營的店鋪中派了身手好的弟子來曆練,就如今昌盛鑄劍坊已經和大燕國軍隊、國家合作了,他張義作為昌盛鑄劍坊的門麵老板,誰敢隨便動?
隻要季夜敢傷他一絲汗毛,住手青運城的趙將軍可不會放過這個吉祥物城主的。
“張義,你給我等著!”季夜怒道。
禮多人不怪,張義繼續客氣行禮,“城主,在下不解您的意思。”
季夜氣急敗壞地直接拂袖而去,那幾個議論的江湖人士也嚇得冷汗直流,在季夜離開後,都客客氣氣地向張義道謝。
……
少年天才得誌,但是中年卻碌碌無為。
這樣的挫敗感讓季夜根本無法接受,即便是現在也無法接受。
酒樓裏,他一壺酒一壺酒地灌自己,像是隻要醉了就不會想起現在的不如意。
而酒樓裏,也有不少江湖俠客在高談闊論,講著各種武林中事。
從什麽門派又出了什麽天才,那個門派的武學造詣又高了等等,而在其中他又聽到了關於聶津和‘衛賢淑’的消息。
說是聶津聶盟主依舊多年如一日的每年會特意抽出時間去見衛賢淑如何如何。
“現在衛賢淑三十歲也應該有了吧?此時也不過是一個徐半老娘,聶盟主倒是癡情。”
“可不是,放著二八年華的各路俠女不要,年年如此,你說那衛賢淑居然還沒有被打動?”
“該不會是那老女人心中還念著以前的情郎吧?”
所謂江湖人不拘小節,但直白來說就是大多數江湖人說話並沒有讀書人那麽知尺度、有分寸,這些議論的話卻讓任何一個當事人聽了都覺得不中聽。
情感八卦並不是江湖人最愛閑聊的,大家更愛閑聊的是武學消息。
因此在聊到‘衛賢淑’時,大家又聊起了森羅宮曾經幾十年前的輝煌,還有高深的武學,並且一個個都覺得這一切會在這個隻有臉的‘衛賢淑’手裏簡直是可惜了。
尤其是那武學秘籍。
森羅宮的武學秘籍也是世間少有,從森羅宮沒落,一直又貪心之人覬覦但都沒有成功,就衝這點,誰也不能說森羅宮沒落後不入流。
而在隔間裏喝酒的季夜忽然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心中陷入了沉思。
當年他被‘衛賢淑’當眾侮辱,心中自然不甘。
後來在手中事情處理完畢後,聶津每年去求愛,他則因為想要報複侮辱之仇,時常都會派死士去殺了那個女人。可是,沒有一次成功。
而此時在聽到外人議論衛賢淑不接受聶津的原因是因為他。
不由的,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並相信了 這種說法。
“這女人倒是好心機,當初怕是都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我永遠的記住她。”季夜喝著酒帶著笑意地道。
如今已經沒有了少年氣,並且又帶著頹然的感覺,那邪魅一笑像極了油膩的古裝版霸道總裁。
“衛賢淑,很好,我記住了!”季夜又道。
而此時,季夜心中篤定了‘衛賢淑’對自己的真愛,在如今自己的情況下,倒是更想到方才被旁人議論的森羅宮的武學秘籍。
要知道,他也聽父親提起過當年森羅宮憑借自身武學在江湖上獨領風騷,天下第一莊在他們麵前還隻能彎腰哈背的份兒。
而此時,衛楚自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又又做錯了什麽,莫名其妙把季夜這貨也招惹到家裏來了。
……
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繼任大典終於在江湖人都沒有什麽期待的情況下舉行了。
作為曾經有黑曆史但是從來就沒有去努力洗白,因此讓大門派不屑的天下第一莊,在大典時,大門派要麽拒絕,要麽也基本上隻是拍一兩個弟子來做做樣子。這比起季夜的父親繼任莊主大典的時候的熱鬧非凡簡直是天差地別!
江湖之大,大門派也沒幾個,而那些小門派如今也都成了跟著昌盛鑄劍坊和輕功物流吃香喝辣的小弟,在天下第一莊對自家門派沒有什麽生命威脅的情況,大家自然是站在老大哥這邊。
因此一群天下第一莊看不起的小門派,稍微真正清流一些的結果沒有一個給麵子,而那些下三濫行徑的門派天下第一莊又不屑請。
就這樣,費工夫準備的繼任大典卻冷冷清清的,這讓原來的老莊主看了,病情又加重了幾分。
……
在結束了不算痛快的繼任大典後,季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青運城的所有事情去尋找‘衛賢淑’。
他最先啟程趕往的便是森羅宮。
森羅宮他幼時是來過一次的,但是如今再來忽然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無論是路還是環境。
甚至每走一步她都有一種自己是不是走錯路的想法。
但在看到不熟悉的一處有一個大型牌坊寫著森羅宮三字他才確定來的地方是正確的。
“來者何人?”季夜才靠近牌坊,從樹上就竄下來兩個少年。
季夜直接報上了姓名並表麵了自己是來找衛賢淑的。
少年聽了臉上根本沒有一絲表情,“你就是那個季夜?宮主豈是你說見就見的,滾滾滾!”
季夜這些年被輕視的經曆時常有發生,但是從來沒有被十五六的少年如此對待過,怎麽說他在這些少年眼裏也是長者。
“你們森羅宮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季夜怒道。
“客人自然不是這樣對待的,但是你又不是客人。”一個少年仰著頭道,“快點滾,不然小爺對你不客氣了!”
季夜被氣笑了,他如今再如何也容不得一個小孩對自己不客氣。
兩方就這樣劍拔弩張起來,很快就打起來了。
季夜當初能打敗武林眾人,武學造詣也是很優秀的,但幾個回合後,他發現這才十五六的孩子居然身手了得,甚至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
那少年在發現自己打不多,直接喊上了旁邊另一個少年和自己聯手,兩人配合默契,出手也沒有任何手軟。
季夜在頹然的這些年根本沒有長進,甚至在各種煩心事和後院之事的糾纏下,武藝都退步了不少,並且這年紀也不如十五六的孩子好。還別說,他這一架打的居然還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