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都怪你
“放開我,我好疼,放開我啊,媽,易然,救救我,我好疼啊。”顏菲菲穿著不合身的病號服,蓋住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她的車子也撞的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傷,而臉上就更是慘不忍睹,臉頰和額頭都撞的頭破血流,如今傷口還未愈合,紗布就被司夫人扯去,看著格外的猙獰。
因為當初撞向顧盼的時候,她心情太急切,車子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衝力過大,所以她雖然腿沒事,但身上的各處傷痕尤其是臉,比司邵庭更是嚴重的多。
這會兒顏菲菲慌張的向顏易然和顏煙求助,不僅身上到處都像是有螞蟻在爬,而且頭皮被顏煙扯著,更是撕心裂肺,以至於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已經不像是人的聲音了,可是顏煙和顏易然居然沒有不顧一切衝過來護住她。
她悲痛之餘,怨恨更深了。
啪啪兩聲,司夫人憤怒的扇了顏菲菲兩個巴掌,絲毫沒有留手,顏菲菲臉被扇的偏過去,嘴角也流出血來,她捂住臉哀求司夫人:“伯母,伯母我們感情很好是不是,你很喜歡我的,你還說要認我做幹女兒,我不是要撞你的,我是要撞顧盼,啊……”
話沒說完,肚子上又挨了一腳,顏菲菲想要伸手捂住肚子,但被拉扯的頭皮讓她情不自禁的慘叫起來:“伯母,伯母你放手啊,我已經這麽慘了,嗚嗚嗚。”
“你不要叫我。”司夫人厭惡的看著顏菲菲痛苦的表情,眼中沒有一絲憐惜,現在她看到顏菲菲就覺得發自內心的厭惡:“我是怎麽對你的,我把你視若己出,你也知道我對你好,可是你怎麽回報我的?你撞了邵庭,現在邵庭站不起來了,他可能一輩子都要是個殘廢,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對你的好的?顏菲菲,你真是一條毒蛇,我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是個好的,我瞎了眼啊!”
說到後來,司夫人的眼淚忍不住留下來,心中悔恨的無以複加。
這樣的毒婦,如果真的娶進門來,那才是司家的不幸。
“你說什麽,邵庭他……怎麽會……”顏菲菲表情凝滯,隨即歇斯底裏的叫起來:“我是要撞顧盼的呀,是要撞顧盼的,怎麽會呢……”
她看向人群中冷冷盯著自己的顧盼,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伸出手狠狠地指著顧盼:“都是你,我要撞你的,你為什麽什麽事都沒有,為什麽老天爺也護著你!都是你,都怪你!”
顧盼默默的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心像是被刀子劃開一樣,事到如今,顏菲菲居然還覺得是自己不對,是自己沒有老老實實的站著讓她撞死?
顏煙原本看著顏菲菲這麽慘,也心下不忍,但聽了她的胡言亂語,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顏易然邁出一步,又默默退了回來,看了看顧盼,繃緊了下顎:“顏菲菲,你真是瘋了,自作孽不可活,這次誰也幫不了你了!”
“媽媽,哥!”顏菲菲見顏煙和顏易然轉身就走,不再管她了,徹底的慌了:“你們別走,你們不能不管我啊,你們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淒厲和絕望,可是就連在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能感受到,這都是虛假的,因為不久之前,她還理直氣壯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這樣的人,誰會指望著她有什麽悔過之心呢?
司夫人涕淚交加,恨不得直接弄死顏菲菲,但她畢竟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氣急之下雖然挺有爆發力,但是畢竟不持久,跟顏菲菲廝打了一會兒之後也氣喘籲籲,顧盼忙叫醫護人員把他們拉開,局麵才被控製住。
顏菲菲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臉上,又被司夫人抓傷了,現在一片狼藉。
車禍發生的瞬間,她因為看到被撞的是司邵庭而不是顧盼,驚訝之下把腦袋探了出去,因此沒有被車前氣囊保護,臉部居然是受創最嚴重的部位,如今一臉的血,散發著有些感染的惡臭,讓來安置她的醫護人員都不由得皺眉。
司夫人被拉了下去休息,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顧盼看到一直躲在人群中的顏信陽這才探頭探腦的帶著顏冰清走進了顏菲菲的病房。
她於是也就頓住了腳步,等著他們出來再進去。
顏菲菲自作孽不可活,之前她不想落井下石,沒想到反而自己留下了後患,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手軟。
病房內,顏菲菲抽噎著,被扶回了床上。
她心情久久難以平複,邵庭他,真的要殘廢了嗎?
這會兒顏菲菲心裏還是有自責的,畢竟司邵庭是她唯一愛過,也是第一個動心的男人,她曾經幻想的理想生活裏有他的存在,現在,等於她親手毀掉了司邵庭的一生。
可是轉念一想,這又都能怪她嗎?
如果不是司邵庭被顧盼蠱惑,背叛了她,她又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
如果司邵庭當初沒有把顧盼推開,那麽現在被撞到殘廢甚至喪命的就是顧盼,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這都是司邵庭自己選的,他直到最後一刻,還是滿心隻有顧盼那個女表子,想到這裏,顏菲菲僅有的一絲內疚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更加深重的嫉妒。
她的臉燒灼一樣的疼,身上更是千瘡百孔,豁出去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真正的敵人卻安然無恙,簡直要慪死,偏偏司夫人剛剛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廝打她,又讓她丟盡了臉。
顏菲菲緊緊地閉上眼睛,恨不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你怎麽這麽糊塗!”顏信陽陰沉著臉,小心翼翼關上門,似乎生怕有人發現他來探望顏菲菲,顏冰清倚在一旁若無其事的哼歌,病房裏隻有顏信陽恨鐵不成鋼的埋怨聲:“你居然開車去撞司總,你自己不想好也別拉上我們全家啊,這以後我們還怎麽跟顏家來往?”
顏菲菲隻感到一股徹骨的冰寒,從頭到腳的彌漫。
她已經落到這步田地,可是顏信陽,她的親生父親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無法和顏家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