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做錯了什麽
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氣,人還沒到,一股勁風撲麵,於鴻下意識的一偏頭躲開,下一秒司邵庭砰的一聲推開門,雙手攥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說把他推到了牆上,於鴻的頭部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霎時間,他覺得天旋地轉,五髒六腑仿佛都變了位置,整個人劇烈的失重,而司邵庭充滿戾氣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陰涔涔的,讓人渾身發冷::“我告訴你不要動她,你是聽不見嗎?”
潮水一般猛烈的殺意,傾瀉而出。
隨即不等於鴻答應,他手下用力,又把於鴻的頭部向著牆壁撞去。
好像他手裏的不是一個人的腦袋,而是一隻保齡球。
於鴻的脖子被掐著,整張臉漲得通紅,所有的血液都向著腦部倒流,隨即後腦狠狠的撞在牆壁上,窒息的感覺伴隨著令人頭暈目眩的疼,讓他整個人宛如一條溺水的魚,被狠狠的掐住了,動彈不得。
他眼前的情景急劇變幻,先是不斷旋轉的天花板,接著泛起了白,一片白茫茫的迷蒙,他的耳朵裏也出現了幻聽,嗡嗡的好像有一千隻蜜蜂在扇動翅膀。
於鴻想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司邵庭的怒氣,他發起火來原來如此可怕,好像真的準備掐死他。
“救……救命……”他從嗓子眼裏擠出幾個字來,但完全是破碎的,不成氣候,他雙手揮舞著,卻根本掙紮不脫,因為窒息和疼痛,讓他身體的力氣迅速流失。
一個念頭盤桓在他的腦中,久久揮之不去,這不是泄憤,這是謀殺!
司邵庭麵無表情,臉色極其蒼白,卻帶著一股無所顧忌的狠勁兒,他掐住於鴻的脖子,眼前不斷晃過一個又一個記憶碎片,想到顧盼那張焦急的,髒髒的小臉,想到她身上的傷痕,她趴在自己懷裏緊緊攬著自己脖子的時候,那種無助和恐慌。
殺了他吧,幹脆殺了他好了,一了百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或許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共存的可能性,殺了他盼盼就安全了……
他手下越狠,麵上的表情越是冷冽如刀。
於鴻的意識一點點流逝,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千算萬算,沒算到司邵庭會失控,顧盼對於他來說,原來是這樣重要的一個存在嗎?
司邵庭到底跟司靜川是不一樣的,司靜川到處留情,可是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讓他做到這地步……
於鴻的瞳孔開始渙散,軟趴趴的往地上倒,感覺空氣都被抽走了,他越發困難的想要呼吸。
房間裏一片寂靜,隻有骨節的哢哢聲,是一場無聲無息的博弈。
“你在幹什麽?你放手!”一路飛奔而來的司靜川遠遠的看到於鴻房門開著,就覺得不對勁,氣喘籲籲的跑來,就看到這刺激眼球的一幕,他整個人都傻掉了,忙上前拽開司邵庭,隻覺得暴怒的司邵庭仿佛有千斤重,嘴裏焦急的喊著:“邵庭,他是你弟弟啊,你快放手,你瘋了嗎?”
司邵庭的手一鬆,大股大股的空氣流入於鴻的鼻腔,求生欲讓他揮舞著雙手,格擋開司邵庭的鐵鉗,隨即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司先生的臉上冷汗涔涔,隻覺得站著都困難,剛剛的一幕實在是太具有衝擊力,他的一個兒子掐著另一個兒子的脖子,如果他晚來幾秒,人恐怕已經沒了。
強烈的後怕讓他處於崩潰的邊緣:“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已經答應你把鴻兒遠遠的派去國外,你卻還是不肯放過他,什麽樣的事情嚴重到你要殺人?邵庭,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驕傲,是我的延續,你太讓我失望了。”
司邵庭麵目沉冷的站在原地,他的嘴唇抿著,臉上漸漸地恢複了血色,瞳仁黑的仿佛永夜,當中一點光芒璀璨,是真正的目若點漆。
輕輕的一別臉,他那格外幽黑的眸子裏露出幾分譏笑:“你真的很容易失望啊爸爸,你的私生子藏頭露尾,處心積慮的綁架一個女人你不失望,在背地裏算計我你不失望,現在拍拍*準備溜走你也不失望,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做你的延續,你的驕傲?”
真是可笑,一個背叛了妻子背叛了家庭的男人,在這裏跟他談什麽痛心疾首,他有那個資格嗎?
“你……”司先生指著司邵庭,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來:“好,你不願意做我的兒子,我成全你,以後咱們父子恩斷義絕,但你不能這樣對鴻兒,上一輩的恩怨不要波及無辜……”
“無辜?”司邵庭冷笑,一指委頓在地的於鴻:“你問問你無辜的兒子,他都做了什麽?”
於鴻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平複下來,他大力喘息著,短發都被汗濕了,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這會兒心念才定,卻一轉頭就露出一臉的隱忍:“爸,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哥教育的對,是我多管閑事了,我覺得司家如果能夠跟顏家聯姻是最好,所以悄悄把顧盼藏起來了,我的手不應該伸的那麽長,我錯了。”
他的麵容白淨,因為剛剛被掐住脖子,所以這會兒臉上彌漫上了淡淡的紅,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頭也死死的低著,好像無限內疚,跟渾身戾氣的司邵庭比起來,簡直無辜的像是一隻小白羊。
避重就輕,把綁架描繪的如此清新脫俗,幾乎把司邵庭氣笑了:“隻是藏起來?還布置了定時炸彈,虧得我命大,不然現在早已經死了。”
於鴻急切的一抬頭,滿臉的委屈:“我……那就是嚇唬人的,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裏站著?哥,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兒了,你別生氣好嗎?”
如果不是那場雨……
司邵庭的眸色暗了暗,嘴角勾起充滿嘲諷的笑,能伸能屈,到底是司家的種。
司先生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但大概意思是聽明白了,他皺了皺眉頭:“鴻兒,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怎麽能隨隨便便的綁架別人,就算不看在邵庭麵子上,司家也從來沒有出過這麽齷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