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還要看你臉色
說是不跟顏菲菲比，這麽一講，卻是不比都不行了。
司邵庭還要開口，顧盼卻製止了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拿出一個精致的檀木小盒子，雙手捧到司夫人麵前：“伯母，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確實是沒有那麽寶貴，但卻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喜歡。”
司夫人隨意的接過來，打開了盒子，展現在她麵前的，就是顧盼之前花了八十八萬買到的那一隻喜鵲啄珠手環，在大廳燦爛的燈光下，手環雖然精致，但因為年月已久，並不如一些鑽石寶石更加璀璨耀眼。
“這就是你的心意啊，一隻金鐲子而已，還特意的做了舊，”司夫人撚起來顛了顛：“輕飄飄的，雖說心意不能按照貴賤來分，但是有心和無心，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時嬌全程陪伴顧盼采購，這會兒有些看不過眼：“姐，這手環雖然不是什麽難得一見的東西，但是也挺精巧的，顧盼幫你挑選禮物也很用心，我覺得，是不是對小輩還是要寬容一些的好。”
顏菲菲勾了勾唇角，提起裙擺，走到司夫人身邊，挽住了司夫人的胳膊：“伯母，我看你也不要怪顧小姐，雖然這禮物在我們看來是平凡了些，但顧小姐家境貧寒，跟我們又不是一個圈子的，可能這已經是她能拿的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我們又何必難為她呢，我記得您跟我說過，這品味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是幾代的富貴榮華，一點點熏陶出來的，這就是豪門和暴發戶的區別。”
“而顧小姐，連暴發戶都不是，又怎麽能用我們的標準去要求她呢？”
她看似在為顧盼解圍，實際上字裏行間的優越感簡直掩飾不住，就差明晃晃的把“我們跟你不是一個階層”寫在臉上了。
偏生司夫人還吃這一套，欣慰的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你這孩子，就是心地善良，我真是沒白疼你。”
圍觀眾人也是嘖嘖讚歎：“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名媛，就是不一樣，我剛還覺得，這個顧小姐看著雖然漂亮，但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麽一說，我就茅塞頓開了，就是差在氣質上了！”
“那是當然的了，底層人就算是有了錢，那品味也跟真正的大小姐差得遠，看看這送的禮物，高下立現，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泥裏。”
“顏小姐真是善解人意，明知道她跟司少曖昧不清，卻還替她說話，她何德何能啊，顏小姐不愧是我的女神。”
“司少快點醒悟吧，為什麽放著滿漢全席不要，非要去吃路邊攤呢。”
“你懂什麽，這就是男人，但是我跟你打賭，這位顧小姐的保質期不會超過三個月。”
這些人篤定顧盼沒有什麽背景，言談之間毫不掩飾，也沒有刻意放低聲音，把她說的給顏菲菲洗腳都不配。
顏菲菲越聽越覺得受用，頭昂的高高的，像是一隻高傲的小天鵝，時不時的用眼角餘光瞟一眼司邵庭，見司邵庭麵目冷沉，還以為他是在嫌棄顧盼，想自己估計很快就能翻身，越發得意起來。
她隨手拿起顧盼送給司夫人的手環，特意在大家麵前展示了一圈：“雖然伯母你不喜歡，但是我看著，倒是還挺好看，不如送給我吧，我參加什麽化裝舞會的時候，偶爾體驗下生活，還是可以戴戴。”
顧盼精心選擇的禮物，在她這裏隻是“偶爾”戴戴，還要是在化裝舞會這種大家都知道是隨便玩玩的場合，這簡直無異於是直接在打顧盼的臉。
而司夫人明知如此，卻還縱容顏菲菲，配合的一笑：“那就給你吧，反正我這把年紀了，這種東西是帶不出去。”
顧盼嘴唇緊抿著，身體繃成直線，眾目睽睽之下，她送出去的禮物被司夫人嫌棄的隨手給了別人，這種奇恥大辱，換做其他人估計早就哭著走了，她卻還是忍著沒有發作，也沒有失態。
她勉強露出一個苦笑：“送給了伯母的，就是伯母的東西，伯母喜歡給誰，就給誰，沒關係的。”
“我想送誰什麽，還要看你臉色？”司夫人不屑一笑，正要把手環給顏菲菲戴上，驀地，人群裏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弟媳啊，你等等，我看這手環，好像不是什麽普通物件。”
出聲的是一個年近九十的老者，兩鬢斑白，但一雙眼睛卻是犀利有光，這人是古玩街有名的常七爺，跟司靜川是稱兄道弟的好朋友，因為眼光一向精準，從他手裏過的珠寶文玩數不勝數，價值連城的不在少數，因此被人稱為“常一眼”，傳說什麽東西他隻要看過一眼，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很受大家的敬重。
這會兒常七爺一出聲，果然大家都閉上了嘴巴，大廳內一時肅靜下來。
顏菲菲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常七爺，您是說真的嗎，這是什麽古董不成？”
顧盼一身窮酸，能買的起什麽古董，再說，她懂嗎？
顏菲菲不願意相信，心裏下意識的排斥。
司夫人也是眉頭緊皺，但依舊把手環給常七爺遞了過去，畢竟常七爺的眼光罕少出錯，更何況，他敢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心中一定是有幾分把握。
司先生也頗感興趣的湊了過來，見常七爺把手環放在掌中細細把玩，又拿出老花鏡和放大鏡，認認真真的掃了一遍，這才招手呼喚那些跟他一起來的收藏家們：“大夥兒都來看看，我瞧著這就是明朝馬皇後帶過的一套鵲八件中的一件兒，你們看看是不是。”
於是一群童顏鶴發的老爺子湊上前去，圍著那隻手環又是看又是摸，一時之間，大家的好奇心都吊起來了。
“沒錯沒錯，我看過那套首飾的圖，加上這手感，這雕工，估計就是其中一件！”
“那一整套首飾，現在存在博物館的有七件，就差這一件了，這要是湊齊了，我的乖乖，不得夠上八位數啊。”
“八位數，我的老哥，這可是正宗的明朝皇後帶的古物啊，怎麽也得九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