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媽媽之爭

  “小羽，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巧克力，很好吃的，給你！”


  “這是我自己編的小花籃，好看嗎？”


  “小羽，這個會唱歌的八音盒給你，你陪我玩好不好？”


  一群穿著花裙子的可愛小女孩，圍著司小羽嘰嘰喳喳，像是一群小喜鵲。


  司小羽無奈的板著一張小臉，高冷的要命，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十分的鋼鐵直男，顧盼原本看到兒子一激動，眼圈一紅，這會兒看見這小家夥拽兮兮的模樣，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們對他那麽好幹什麽，他就是一個沒有媽媽的野孩子，他媽媽不要他了！”一個胖墩墩滿臉痘痘的小男孩憤憤不平的站出來，指著司小羽大喊大叫。


  小孩子的嫉妒心也是很可怕的，很快就有好幾個小男孩附和：“對，我從來沒看見司小羽的媽媽來接過他，一定是不要他了！”


  “牛什麽牛呀，很快就要被送到孤兒院去了吧。”


  “司小羽，沒媽媽，爹不疼，娘不愛，哈哈哈哈。”


  小奶包無奈的小臉瞬間緊繃，眼圈一下子紅了，小小年紀已經很有氣勢：“你們胡說！”


  “我們才沒胡說呢。”先前挑事兒的小胖子站出來，得意洋洋：“你媽媽在哪裏呀，怎麽我們從來沒見過，她就是不要你了，我爸說了，隻有最差最差的小孩子才會被拋棄，你是個沒人要的壞孩子！”


  司小羽抿了抿嘴唇，臉蛋氣的發紅，上前一把推倒了胖乎乎的小男孩，其餘小男孩頓時一哄而上，司小羽雖然比一般的小孩子靈活，但是一個人怎麽能打得過一群，眼看就要吃虧。


  “說，說你是野孩子！”


  “讓你吹牛皮，讓你得意！”


  “敢打我，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司小羽很快被掀翻在地，先前被他打倒在地的小男孩揮舞著拳頭，不客氣的往他臉上招呼，顧盼分開人群，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上前，一把拉開司小羽，整個人護在他身前：“你們住手！誰說司小羽沒有媽媽，我就是他的媽媽！”


  小奶包雙手護住頭臉，茫然的抬起頭，看到擋在自己麵前的纖細身影，跟上次救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頓時烏黑的眼珠一亮，整個人都雀躍起來，踮起腳尖抱住顧盼的大腿，覺得被推搡在地都不疼了：“對，這就是我媽媽，我是有媽媽的！”


  顧盼心頭一酸，幾乎要流下淚來，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小羽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啊。


  幾個小男孩見吵鬧引來了大人，很快一哄而散，那胖乎乎的小男孩卻還是不肯罷休，直接躺在地上打滾耍賴：“司小羽打我，他打我，他媽媽也打我！我要找老師嗚嗚嗚。”


  顧盼無語凝噎，她要保護兒子沒錯，可總不能跟幾歲的小孩子打起來吧。


  這場鬧劇的結果就是，顧盼第一次來接司小羽，就被叫進了老師辦公室，而小胖子的家長，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也被叫了過來。


  “小朋友年紀小，發生衝突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握握手，就又是好朋友啦。”張老師剛畢業不久，帶著青澀，笑著看向中年男人和顧盼：“小羽媽媽，包傑爸爸，你們說是吧。”


  顧盼和司小羽手拉手站在一起，抿了抿嘴唇，剛想跟著說幾句軟和話，給彼此個台階下，對麵的中年男人卻是冷哼一聲：“張老師這麽說，那就是要算了？我兒子被打成這樣，輕飄飄的一句小孩子就過去了？小孩子就什麽都能做了是不是，你們幼兒園都是這樣沒家教的孩子，我怎麽放心把兒子留在這裏！這件事情必須要嚴肅解決，否則後果自負！”


  “就是，是他先對我動手的！”小胖子包傑蠻橫的指著司小羽：“爸爸，我要他給我下跪，磕頭！”


  “乖，放心吧兒子，爸爸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中年男人心疼的伸出手戳了戳包傑額頭上一個幾乎看不到的小口子，轉頭狠狠的瞪了顧盼一眼：“我兒子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


  司小羽小臉漲紅：“是他先罵我的，他罵我沒有媽媽，被媽媽拋棄了，我才會推他。”


  “我說的是實話！”包傑瞪大眼睛：“爸爸，你教我的，你說這叫有媽生沒媽養，對嗎？”


  中年男人讚許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還是我兒子聰明。”隨即大大咧咧的抬起頭：“童言無忌懂不懂，你總是不來接孩子，當然會引起誤會了，我兒子說幾句實話怎麽了，小時候能動手打人，長大之後就能進監獄……”


  顧盼慢悠悠的掃了中年男人一眼，蹲下身給司小羽整理袖口：“小羽，看見沒有，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會說人話的，以後遇到這種人，要做什麽知道嗎？”


  司小羽懵懂的搖了搖頭。


  “狗咬你，你不能咬狗，因為可能會被傳染狂犬病，你要拿起石頭砸他。”顧盼笑了笑：“不過那也大可不必，會髒了你的手的，寶貝。”


  “你他媽再說一句！”中年男人聽出了顧盼言外之意，氣的額頭青筋爆起：“你就是這麽教孩子的？怪不得這個小畜生都敢打人了，本來我還想讓你們賠禮道歉這事兒就算完了，好，跟我較上勁了是吧？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看你是不知道我是誰，這幼兒園都是我投資的，今天你們不給我兒子下跪磕頭，這事沒完！”


  “包總……”張老師一個頭兩個大，這中年男人是公司經理，頗有些資產，包傑入園的時候確實投資了十幾萬，算幼兒園的一個小型股東，要真動了真火，她也不敢對他怎麽樣，隻能求助的看向顧盼：“要不，小羽媽媽，你就道個歉吧，都是孩子家長，沒必要弄得那麽僵，不論如何，小羽也不該動手……”


  顧盼拉緊司小羽冰冷的小手，笑出聲來：“我們道歉？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他兒子先羞辱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輕輕推了他一把，油皮都沒破，接著他就招呼了一群孩子打小羽，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現在小羽估計早被送去醫院了，現在還要我的孩子道歉，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