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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深夜聚會

  陶月月趕到約定地點,但不是一個人,而是和執行者一起。


  作為女性,她可不會心大到晚上和一個剛認識的男人單獨出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鞋教徒”。


  佑富積穿夾灰不溜秋的夾克衫,夾根煙縮著脖子站在夜風中張望,看見陶月月後,開心跑過來,等看到她身後的大叔,一臉詫異地問道:“這位大叔是誰呀?”


  陶月月回答:“我爸呀,他陪我一起出來。”


  執行者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佑富積滿臉尷尬,“那個……你不用這麽防著我吧……我不是什麽壞人。”


  “沒事,你可以當他不存在。”


  佑富積執行者笑笑,“叔叔好!”轉過臉,尷尬地咬咬嘴唇,“你們警察是不是都特別的……不通人情呀!”


  陶月月瞅他一眼,“那你幹嘛要約我出來?”


  “就是散散步嘍!”


  “用自殺威脅著我出來散步?”


  “不不不,我絕沒有那個意思,你可千萬不要有思想負擔。你知道嗎?我的來世可是一個高帥富,我吧自殺是早晚的事情,也許因為哪天堵車遲到,要麽就是花唄還不上,活著真的很沒意思,唉,這個世界就是個劫貧濟富、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這樣的韭菜真的不如死了好。”


  陶月月翻了下白眼,實在想一走了之,這什麽人呀,拿自殺威脅她出來,一見麵就像深淵一樣傾泄黑暗能量。


  和王冰在一起,不知道有輕鬆愉快,果然人比人得死。


  佑富積見陶月月不說話,問:“你今年多大?你父母是幹嘛的?當警察工資多嗎?”


  “這是什麽?直男三連?”陶月月笑笑,“你平時和異性之間,就是這樣聊天?”


  佑富積看看麵無表情的執行者,尷尬地說:“我也沒這樣和女生出來過呀,後麵還跟個爹。”


  “你一個死都不在乎的人,還在乎這個?對了,你是怎麽知道自己的來世的?”


  “量子擴散投影儀。”


  “啊?”


  “它是一種高科技啦,可以看到未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來世那麽美好,我怎麽可能願意去死呢?”


  “等下!”陶月月一陣疑惑,“來世”和“未來”這兩個詞,一個迷信一個科幻,它們究竟是如何神奇地組合在一起的,“就算是看到未來,你又怎麽知道那是你的來世?”


  佑富積搔搔後腦勺,“我咋和你解釋呢?其實人類的意識是不滅的,它是一種以信息形式存在的微粒子,舉個例子來說,《西遊記》是明朝人寫的,但今天的人也可以看到,是這本書穿越了時空嗎?不,是書上的信息可以不斷更換載體,人類的意識就像書上的信息,肉身隻是一本本書,但意識是可以不斷更換載體的,所以自殺根本就不算什麽,就像辭職一樣,換個活法!”


  陶月月心想這家夥實在是病入膏肓,居然自信滿滿地說出這些歪理。


  然而他舉的例子一點都站不住腳,書和意識是一碼事嗎?

  就好像古人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乍一聽好像有道理,但這隻是一個簡單的類比,二者之間毫無邏輯、因果關係,況且茫茫宇宙中,有許多行星有兩顆恒星、三顆恒星甚至沒有恒星。


  再比如清朝有一個學者接受記者采訪,記者問為什麽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不可以有很多丈夫,學者回答因為茶壺可以配很多茶杯,但一個茶杯卻不能配很多茶壺,這和男女婚姻的問題根本就沒有邏輯上的聯係,純粹是在抖機靈。


  越是那些給人洗腦的地方,越愛用這種看上去清晰明了的比喻,但這隻是在偷梁換柱,因為這裏麵的道理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那裏麵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隻能通過似是而非的比喻蒙混過去。


  陶月月也不知道怎麽接這種話,就重複一遍他的話,“肉身隻是一本本書?”


  佑富積點頭,滿臉紅光地說:“是的,參透這一點就是參透了生死,為什麽高僧不怕死呀,因為他們參透了生死,知道死就是生、生就是死,沒有區別的。你想一想,如果今天是你生命中最後一天,是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做各種事情,不受道德約束……”


  說著,佑富積看了一眼不遠處賓館的招牌,又瞅瞅陶月月身後麵無表情的執行者,意在不言中。


  陶月月說:“我也想知道我的來世。爸,你想了解嗎?”


  執行者配合地說道:“有興趣。”


  佑富積拍著巴掌說:“那太好了,這樣吧,今晚有個聚會,咱們一塊去吧!”


  陶月月有點措手不及,“今晚?”


  “是的,我們的聚會都是淩晨以後。”


  陶月月笑笑,“從法律層麵來說,算非法聚會麽?”


  佑富積說:“不算的啦,我們又不是鞋教,隻是有相同信念的人在一塊分享心得體會,就像是互助會一樣。”


  陶月月在猶豫,什麽都沒有準備就去那樣的地方,可是機不可失,這又是一個了解鞋教的好機會,況且有執行者在,應該不必考慮安全問題。


  陶月月回答:“好!不過熬夜的話我怕受不了,買點紅牛或者咖啡來喝吧!”


  佑富積說:“好呀,我去給你買!”


  說著走了,陶月月對執行者說:“幫我找一些厲害的保鏢,遠遠跟著,需要的時候衝進來製服這幫人,讓他們帶上一些能剝奪、限製行動力的裝備。”


  執行者在手機上查了一下,回答:“有這樣的公司,但是這種行動可能不太合乎你警察的身份。”


  陶月月說:“臨時變通啦,我現在沒法找增援。”


  佑富積就買了一瓶啤酒一瓶咖啡回來,看見執行者,他一拍腦門,“哎呀,我忘了叔叔,叔叔要喝點啥?”


  執行者笑笑,扮著大叔的口吻,“我不喝這些東西,我去買包煙,你們在這等我。”


  “好的好的。”


  佑富積很高興看見他走了,鬆了口氣,對陶月月說:“你還帶個爹來,真是的?”


  陶月月說:“我爸也感興趣不行麽?”


  佑富積說:“你爸為什麽也想自殺,有什麽想不開的嗎?”


  陶月月詫異地看著他,“想不開?你不是說生死都無所謂麽,怎麽別人自殺就成了想不開?”


  佑富積嘿嘿一笑,“說習慣了,我意思是,叔叔也跟我一樣,不留戀這個世界了嗎?”


  陶月月從他說漏嘴判斷,這家夥骨子裏也許並不相信那些歪理邪說,那他加入這個鞋教有別的目的?


  又或者,他接近自己也是有目的的!

  陶月月岔開話題,“假如今天是你生命中最後一天,你想做什麽?”


  佑富積嘿嘿傻笑,“聽真話假話?”


  陶月月說:“廢話,當然是真話!”


  “做那個!”


  “哪個?”


  “那個呀!”


  佑富積用手作著猥瑣的動作,陶月月心裏鄙視,下流、猥瑣,王冰一臉羞澀地提出她“能不能履行下女朋友的義務”的樣子簡直太可愛了。


  然而佑富積還認為自己很直爽,說:“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畢竟我也是男人嘛!寫在基因裏的需求。”


  陶月月問:“你認識我就是為了這個?”


  “不不不,我想交朋友。”


  “好吧,很高興認識你。”陶月月生硬地說。


  佑富積卻很開心,“我也是!那啥,聚會十二點才開始,我們要不去吃點宵夜,你喜歡吃什麽?”


  “隨便!”


  “哎呀,你們女孩子都愛說‘隨便’,要不去吃麻辣燙吧,我正好有優惠券……”然後又猥瑣地提議,“或者你累了的話,我們找個賓館休息一會。”


  “帶上我爸?”


  “帶他幹嘛……咳,我忘了這茬,行,我們去吃麻辣燙吧!”


  “不,吃快餐吧!”


  隨後,三人找了一家快餐店,陶月月也不餓,佑富積開始找話題,問她玩玩王者農藥,然後誇耀自己的技術如何如何,還自以為風趣地強調“我指的是玩遊戲的技術,不要想歪哦!”


  跟他坐在一起,陶月月感覺如坐針氈,佑富積又掏出手機,“對了,你有鬥音號麽?我加你?”


  “困了,我先睡一會。”


  陶月月想到一個擺脫他的辦法,抱著雙手往座位上一靠,執行者便起身脫下外套給她蓋上。


  這下子佑富積和執行者麵麵相覷,氣氛格格,佑富積說:“叔叔,我去外麵抽個煙。”


  “請隨意!”


  十一點半,佑富積從外麵進來,打著電話說:“兩個朋友一塊來……放心,底子幹淨的啦……晚上那個機器在不在……是嗎?不在……”


  佑富積掛斷電話,對陶月月說:“不好意思,晚上的聚會機器不來,看不了來世了。”


  陶月月說:“沒事,認識一些朋友也挺好,我們當警官呀,平時生活圈子真的很小。”


  “害,我也是呀!”佑富積開始說單位的破事。


  陶月月打斷他,“十一點半了,我們出發嗎?”


  “行行行,我叫車。”


  佑富積叫了一輛網約車,陶月月先坐進去,佑富積準備上車的時候被執行者用手攔住,示意他去前排,自己坐進後排。


  忠誠可靠的執行者坐在旁邊,陶月月感覺安心許多,如果不是他今晚陪著自己,不知道會有多難熬。


  接近十二點,陶月月困得打了個哈欠,執行者小聲說:“困了嗎?”


  陶月月說:“沒事的,能堅持住,熬夜早成習慣了……謝謝你陪著我。”


  “我的職責。”


  陶月月朝倒車鏡看,後麵有幾輛車跟著,它們時不時交換一下前後順序,以防被發現,那應該就是執行者安排好的保鏢。


  十二點十分,車開到一條漆黑的老街,三人下車。


  佑富積領著他們往前走,老街又黑又暗,氣氛有點詭異,佑富積一轉彎來到一片爛尾樓,上麵居然有燈光,他說:“我們遲到了,他們已經開始了。”


  上樓之後,陶月月發現爛尾樓的某一層用布簾圍住四周,地上鋪著草席,一群人席地而坐,大概有二十多人,年輕人居多。


  一個臉上紋著花的男人站起來,對佑富積說:“他倆都是你朋友?這年齡跨度有點大呀!”


  佑富積介紹說:“這是陶月月,這是她父親……這位是王哥。”


  王哥說:“隨便坐吧,一會有精彩內容!”


  三人挑了後排坐下,這地方像極了傳銷現場,環境隱蔽而簡陋,男男女女臉上帶著謎之興奮,這時他們正在分享心得,一個女孩走上去接著話筒說:“自從加入了‘生而為人’,我以前灰色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精彩起來,昨天我後媽因為一些小事又罵我,我就罵了回去,我想如果她敢對我怎麽樣我就馬上自殺,沒想到她居然是個紙老虎,被我罵懵了……”


  大夥笑了起來,紛紛鼓掌,女孩激動地說:“我現在敢於麵對世界上的一切困難,反正我下輩子是個公主,怕什麽呢,隨時準備穿越!”


  熱情的掌聲。


  一個中年男子走上去,說:“我呢是個企業高管,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叫我人渣好了!”


  一陣哄笑。


  中年男子說:“自從打定主意穿越,我開始正視我自己了,我喜歡小女孩,喜歡得不能自拔,我知道這個癖好很惡心,可有什麽辦法呢?我生來就是這樣!前不久我搞了自己的養女,結果他媽的被告了,吃了官司,後來事情一百八十度翻轉,她根本不是未成年,是個騙子,我雖然不用坐牢,可是也快被網民的口水淹死了。活著就他媽沒意思,我巴不得早點去來世,不過在死之前我想問,你們中間有沒有未成年少女,讓叔叔穿越之前爽一把,叔叔有大把鈔票的。”


  下麵又是一陣哄笑,一個年齡較小、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女孩笑罵:“去泥瑪勒個戈壁吧,死戀銅癖!”


  中年男子也自嘲地大笑,“我他媽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戀銅癖,哈哈!今晚回去我就燒炭自殺!”然後瘋狂地拿話筒敲自己的腦袋,發出砰砰的聲音。


  陶月月的臉色慘白,這個地方,雖然歡聲笑語,卻充斥著一股令人惡寒的空氣,人人以死為樂,向往著不存在的來世,恨不得立即離開人世,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年輕人。


  佑富積鼓掌、大笑、吹口哨,然後勾著脖子問陶月月:“有意思嗎?”


  陶月月尷尬地擠出笑容,“有意思!”


  “有意思的還在後頭呢!”


  聽了許多人的瘋言瘋語,陶月月精神都快崩潰了,這時那個臉上紋花的王哥走上台,扯過話筒說:“你們都認識我,不過今天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個犢販,睡了老大的女人,現在正在全城找我,要做掉我!”


  下麵的人拚命鼓掌,有男生尖叫:“王哥牛鼻!”


  王哥像領導一樣把手往下壓,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說:“我已經在那個機器裏看過自己的來世了,我下輩子是個女人!”


  一陣哄笑。


  “我是個漂亮的女人,老子也想體驗一把被人追、被人寵的感覺!你們看這是啥……”他張開嘴,給大家看口中的東西,“這是氰化鉀,隻要殺手找到我,我立馬穿越,不含糊!那啥,我手上還有一些好東西,拿給你們爽一爽,臨死之前享受一把。”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些小包,像撒糖一樣亂甩,下麵的人嗷嗷叫地哄搶,陶月月前麵的男生搶到一袋,那質感、那顏色,分明就是一袋犢品。


  王哥喊道:“享受吧,小B崽子們!這些貨拿出去能賣幾十萬,今天,你們免費玩!”


  下麵大喊王哥牛鼻,這麽多人膜拜一個犢販,真是陶月月警察生涯以來見過最魔幻的一幕。


  王哥發現人群中那個格格不入的陶月月,說:“新來的,你也來說說,你是幹嘛的,為什麽要加入我們!”


  眾人的視線齊唰唰地朝陶月月集中過來,陶月月暗想,這下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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