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洗蝦粉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一隊，大家眼巴巴盼著解剖結果。
過了一天，解剖結果出來，顯示死者許倩的內髒已經高度腐爛，全身屍僵開始軟化，連膝軟骨都已經腐爛，通過多項指標判斷，死亡時間已經達到七天以上。
炮製屍體的人往死者的皮下注射了含砷、汞的防腐劑，在體表也仔細擦拭過化妝粉、增白粉，使它看上去皮膚白皙，如同剛剛死亡的一樣。
死於中毒事件的遺體，況且還是集體性中毒事件裏麵，警方一般不會解剖，僅通過外表判斷，調查的民警壓根不會想到她已經死了這麽久。
“那麽死亡原因呢？”隔日上午的案情討論會上，方野問。
“現在還無法查明，大概是中毒，通過質譜檢測，屍體體內查到的化學物質多達四十種！”呈交報告的法醫說。
陶月月坐在座位裏，咬著筆頭說：“看來許倩是提前被殺的，凶手收到了‘犯罪指南’的指示，精心打扮遺體，趁集體中毒事件發生的時候，把屍體扔在那裏魚目混珠。”
一名年邁的警官評價道：“簡直就像是打開家裏的櫥櫃發現一窩蟑螂，僅從表麵根本看不出來這起中毒事件裏麵藏了這麽多案子！”
“可見……”方野環顧眾人，“‘犯罪指南’究竟為多少罪犯指點過迷津，它實在太猖狂了，完全就是在同警方玩一場貓鼠遊戲！王冰，你在幹嘛呢？”
正在敲電腦的王冰猛的抬頭，推推眼鏡說：“我查到許倩在‘死亡’之前，和親戚朋友發過不少消息，包括語音、視頻，由此看來，是凶手在偽造許倩活著的跡象，偷換死亡時間。”
“那個大排檔的位置選得‘很好’！”方野說，“正好是兩個交通監控中間的盲區，對麵倒是有一家小超市，但拍下的畫麵實在不清晰。”
方野叫人把窗簾拉上，打開投影儀，播放昨天找到的監控視頻。
畫麵中，馬路對麵的大排擋正在營業，老板和夥計對著炒鍋，熱火朝天地炒著菜，陶月月小聲問王冰：“去大排擋的客人全點了龍蝦？”
“那天有優惠活動，每桌第一份龍蝦九塊九！”
“九塊九，那不跟送一樣？”
旁邊一個警察說：“民警那邊說，老板完全不知情，說是有個龍蝦供應商提供的龍蝦，對方聲稱冰庫到期要處理一批龍蝦，其實已經不新鮮了，全是低價處理。老板為了趕緊賣掉，就搞了一個優惠活動，洗蝦粉也是他自己購買的，從網上！”
“我以後再也不想吃龍蝦了！”陶月月說。
視頻繼續播放，大約是十點四十左右，突然客人開始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老板慌亂極了，到處詢問客人，隨後撥打了120。
之後持續了十多分鍾，120的車趕到，正好擋住了畫麵，由於人數太多，救護車隻帶走了三名症狀嚴重的，又繼續派遣救護車，救援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快進著看完監控，方野說：“沒有拍到調包過程，大概是救護車遮擋畫麵的時候，從後麵悄悄完成的。”
陶月月說：“要不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哪有什麽現場，大排擋已經不幹了，老板現在還被關在派出所，現場就是馬路！”
“方隊長，你能把視頻倒一下嗎？”
方野將視頻往前倒，倒到某一段的時候陶月月喊停，她說：“這後麵是不是停了一輛車？”
“這輛是老板的車。”
陶月月想，或許當時許倩的屍體就藏在那後麵，但通過投影儀看視頻不咋清晰，她準備回頭自己再研究研究。
方野繼續說：“另外兩名死者的解剖很快會出結果，先從他們周圍的人查起，就算這一切是‘犯罪指南’安排的，但犯罪主體卻是不同的人，我們要把每一個嫌疑人都逮捕，這次能收集到許多關於‘犯罪指南’的情報！”
於是分派任務，大夥各自散了。
陶月月和王冰準備先去見大排擋老板一麵，來到派出所，那位老板沮喪地坐在拘留室中，聽說有人來訪，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歎息一聲。
“我們是刑警，過來了解情況！”陶月月亮出證件。
“刑……刑警？難道我要坐牢嗎？”
“不不不，你別緊張，目前還在調查中。”
“您給我交個底吧，我真的好害怕坐牢，家裏就靠我一個掙錢糊口，我要是倒了，我全家都得餓死！”老板說著，擦了兩把眼淚，對於沒有力量的普通人來說，這樣的打擊無異於滅頂之災。
看這老板挺可憐的，陶月月把王冰拉到一旁商量，“把他保出來吧，又不是他殺的人，關他有什麽用？”
“要不要請示一下？”
“這種小事還要請示，我們去說一聲！”見王冰還在猶豫，陶月月說：“出了事我擔著。”
“放人可不是小事！”王冰掏出手機，“還是請示一下吧！”
“唉，一點權限都沒有，真不自由！”陶月月翻個白眼。
王冰把情況告訴方野，方野說：“可以放，不過叫月月下回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陶月月聳肩扮個鬼臉。
去和派出所協商之後，老板被保了出來，他千恩萬謝，還準備送錦旗到單位去感謝，陶月月說：“不用啦，都是分內的事情，其實這案子你不用負太大責任，目前查明可能是有人在利用你！”
“那死人的事情……”
“他們不是在你這兒中毒的，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在查的就是這個！不過洗蝦粉是你買的吧？”
老板麵露尷尬，“是我買的，不過家家都用呀，用這個主要是為了讓小龍蝦看上去新鮮一點，再說我用的也不多。”
“洗蝦粉是違法的，你可能會被吊銷營業執照，並且處於懲罰！”
老板長鬆口氣，“那都能接受，都能接受，隻要不坐牢！”
“洗蝦粉是哪裏買的？”
“網店！”
“具體一點。”
“我找找。”
老板掏出手機查找，找來找去，道：“奇怪，這家店怎麽沒了，交易紀錄也沒了，這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壞人呀？”
“我看看。”王冰接過來，“月月，這家店鋪好像突然關了。”
網店當然不會直接出售違法的洗蝦粉，而是打著添加劑、增鮮粉的名義出售，業內人士都明白，看了這些更加堅定了陶月月以後再也不吃小龍蝦的決心了。
“能查到嗎？”陶月月問。
“通過官方平台應該能查到，大概吧！”王冰說。
陶月月對老板說：“對了，我想看看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