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ＤＮＡ的來曆

  李坤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說吳軍是某年世界杯從賭球開始的，一下子掙了小六萬，嚐到甜頭之後就開始接觸時時彩、牌九、麻將之類的，這中間也輸過幾回，在李坤的高利貸公司借過錢，但很快就還上了。


  李坤說得輕描淡寫、避重就輕，陶月月知道這小子肯定沒說實話，又問：“吳軍有什麽仇家嗎？”


  “他哪有什麽仇家，這小子除了賭錢也沒啥愛好，我實在不知道他能得罪誰。”


  “他最近在拍一些反賭視頻，揭密千術，會不會因此得罪什麽人？”


  這個問題讓李坤狡詐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動搖，旋即又恢複油膩的笑容，“美女警官，你說的那些視頻我壓根沒看過，所以也不知道，要不我告訴你幾個人，你去問問他們？”


  “行，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好呀好呀，隨時歡迎！”


  這時麻將館裏的人紮堆往外走，原來張警官勒令老板把店給關張了，張警官長鬆了口氣，道：“這幫人，非常時期還紮堆，真是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陶警官，你打聽到什麽了嗎？”


  陶月月失望地搖頭，“油嘴滑舌，很不老實。”


  沒有方野、王冰、嬰寧的協助，她才感受到查案子的艱難，不禁有點想念他們三個。


  張警官開車把陶月月送回住處，他帶著那小男孩回家去了，回到出租屋，狗子已經閑得發慌，一看見陶月月就開心地吠叫起來，乖巧地叼來繩子要出去散步。


  隔日一早，陶月月來到藍昌市刑警隊，非常時期警察不能休息，人人都戴著口罩，辦公室、會議室配備了免洗洗手液，就連房門旁邊都在牆上粘了抽紙，供進出時包覆門把手之用。


  走廊上，兩名擦身而過的警察在相互討論案子，“偏偏在這種時候發生命案！”、“隊長昨天開會不是說了嗎，非常時期市民都在家裏隔離，反而給犯罪分子提供了很好的作案條件。”


  侯隊長見到陶月月，點頭打招呼，“陶警官，早啊！”


  “早啊，侯隊長，防護措辭挺周到。”陶月月隔著口罩笑道。


  “不得不提高警惕，警隊人這麽多，有一個染上，人傳人，後果不堪設想……對了，屍檢報告出來了，你要看嗎？”


  “好，有勞。”


  侯隊長帶陶月月來到辦公室，人還沒到齊，他拿了一份屍檢報告給她。


  上麵提到，死者死亡時間為1月24日深夜九點，肝髒有兩處單刃刺創，凶器應該是20cm的匕首，死者肺泡腫大，心肌異常，直接死因為肝髒大血管破裂引發的休克。


  血檢結果發現死者血糖、甲腎上腺素偏高，另外在右臂上方靜脈發現了一處針眼，懷疑有攝入過毒品，尿檢也支持這個結論，具體是哪種毒品有待查明。


  另一份現場鑒定報告提到，在死者周圍發現了數枚42碼腳印，上麵檢出了煤灰、水泥等物質，可以認定是他殺。


  然而在門栓上隻有死者本人的指紋，現場總共發現指紋十餘組，無法確定是否有凶手的混入其中。


  他殺？密室？

  陶月月回想起現場的情形，對這案子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凶手到底是用什麽詭計製造的密室！


  不多時，警員陸續趕到，看見有個嬌小玲瓏的短發女警官在場，都笑著衝陶月月打招呼，打聽她從哪兒來的。


  陶月月並不是自來熟的性格，和他們保持著社交距離，心想是不是戴著口罩增添了神秘感？


  侯隊長隨後趕到，召開案情討論會，昨天最重大的發現，是死者遇害前後，有一名黑衣男子進出過小區，被小區監控拍下了影像。


  通過比對進出兩組影像發現，黑衣男子進來的時候背著一個包，離開的時候包不見了。


  據此推測，那個包很可能被丟棄在小區內，所以昨天侯隊長派手下去搜了小區裏的垃圾桶，但一無所獲。


  黑衣男子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較高，侯隊長確定了幾個吳軍的朋友為重點調查對象，皆與黑衣男子身高相仿。


  陶月月舉手問：“侯隊長，黑衣男子是一米八嗎？”


  “對！”


  “我昨天走訪的李坤也是這個身高，他是放貸的，同時也是吳軍的賭友。”


  “李坤？”侯隊長回憶著這個名字，“我聽另一個提到了他，那人稱，當年吳軍欠李坤的高利貸公司錢，被李坤毆打，還在派出所留下了案底。”


  原來如此，李坤和吳軍果然有梁子，陶月月心想。


  侯隊長繼續說：“經調查，死者曾因賭博欠下高利貸八十萬左右，不過他目前的財政狀況，不但這些債已經還清了，還有二十多萬的存款。”


  “是拍視頻掙的錢嗎？”


  “拍視頻掙不了那麽多，況且他賭博的惡習不改，去哪也掙不到這麽多錢。”


  下麵有人議論，這些話啟發了陶月月，她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吳軍在利用千術騙人？”


  “陶警官，你有證據嗎？”


  “我昨天看了他發布的全部視頻，裏麵介紹的千術形形色.色，吳軍的生活狀況看上去還不錯，所以我有這樣的猜測……對了，我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投影儀？”


  “請便！”


  陶月月在電腦上找到吳軍發布視頻的地址，對下麵的警察們說：“我在視頻頁麵上發現了一些東西，這些視頻都是揭密千術的，以麻將為主，在倒數第二個視頻中，吳軍提到如果視頻的收藏達到十萬，他會拍一期介紹‘迷龍局’的揭密視頻。”


  “‘迷龍局’？”下麵有人小聲議論。


  “我也不知道‘迷龍局’是什麽，應該是一種麻將做局的手法。”


  “陶警官，放一段視頻看看吧！”有人提議。


  “好！”


  於是陶月月播放視頻，這段視頻介紹的是一種特殊的做局手段——“暗莊”，比方說甲約三個人打麻將，同時和三個人說，我們做局來坑另外兩個人的錢，“說好了，贏錢一方給輸錢一方補償一半損失”。


  三人都以為自己是甲的同夥，玩牌的時候甲瘋狂給三家點炮，輸得越慘越好，因為甲的損失可以從每人那裏得到0.5份，0.5×３＝1.5，甲可以白掙自己損失金額的一半，這是一種隻需要輸就能掙錢的做局手法，就如同股票中的做空，最巧妙的是一個人就能玩轉。


  因為這種手法就像坐莊一樣，穩賺不賠，所以叫作“暗莊”。


  警察們大多是沒怎麽接觸過麻將的，他們的反應和視頻彈幕差不多，“哇，還有這種手段嗎？”、“我還以為做局就是打打手勢什麽的？”、“學到了學到了！”


  視頻最後，吳軍笑著對觀眾說：“這期視頻就到這裏，喜歡的小夥伴可以一鍵三連鼓勵一下，如果本期視頻收藏達到十萬，我將錄製一期特別篇，來介紹麻將局中最為高深莫測的‘迷龍局’！”


  看完視頻，有人問：“陶警官，這裏麵有什麽線索嗎？”


  陶月月笑笑，“視頻本身沒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在評論裏麵……”


  她翻著評論，其中一條評論是這樣的，“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你再敢胡亂揭密，老子保證你活不到明年！”


  評論發布時間，正是案發前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