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關鍵線索
聽聲音，後麵有兩輛以上警車追來，李鐵柱罵罵咧咧地發動汽車，開得很快。
王冰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殘骸，雖然屏幕稀碎，但李鐵柱這一腳並沒有踩壞主板，王冰慢吞吞地調整姿勢，用雙手夠到手機，他憑記憶撥給陶月月，當按下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手機發出嘟嘟響聲。
王冰緊張極了，生怕被李鐵柱聽見，電話裏傳來陶月月的聲音：“喂，哪位？”
千萬別掛呀！
王冰祈求著，用手指在話筒上輕輕敲打，希望陶月月能聽懂他的意思。
此時陶月月就坐在後麵的警車裏麵，她和方野已經聯係了當地警方，通過路口監控很快找到了失竊的車，藍昌市刑偵大隊的侯隊長派了幾輛警車協助他們。
這時，陶月月接到一個奇怪的陌生電話，對方沒有說話，而是有節奏地敲打著，聽了一陣，陶月月猛然醒悟，對方野說：“紙，筆！”
“我用手機來記吧，你說！”
“長短長，短短長……”
“摩斯密碼？”
等敲擊聲告一段落，陶月月試著解碼，摩斯密碼她不是太熟，方野脫口而出：“是‘呼叫’的意思，重複了三遍！”
“原來如此，也許是王冰！”陶月月肯定地說，知道王冰還活著，她鬆了口氣。
敲擊聲再次響起，這次換方野來聽，車裏安靜極了，陶月月焦急地等待著結果，一分鍾後，方野說：“‘他已感染，小心！’”
“什麽！？”駕車的侯隊長大驚，“嫌疑人感染了，我們不能再追了，這邊是市區，嫌疑人一旦下車不知道會感染多少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得馬上聯係發熱門診的人過來支援。”
“侯隊長，你先靠邊停車吧！”
侯隊長用無線電通知其它人停車，方野推開車門，“警車太顯眼，我們先攔輛出租車吊著他。”
“自己小心，盡量不要和嫌疑人接觸。”侯隊長叮囑。
此時正值午間的交通高鋒，前麵的黑色ＳＵＶ就快拐彎了，路上根本攔不著出租車，陶月月直接拉開一輛奔馳車的車門，亮出證件對司機說：“不好意思，警察征用！”
簡單交涉之後二人上車，叫司機跟上前麵那輛黑色ＳＵＶ，司機問：“油錢能報銷嗎？”
“報銷，事後還給你獎金。”
“那敢情好，前麵那輛車是咋回事，是販毒啊？殺人啊？還是搶銀行？”
“你就甭問了……車上有口罩嗎？”
“有……”司機從手套箱裏拿出一包。
“那就好，那輛車裏的人可能感染了，不過你放心，你不用下車。”陶月月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
“呃！”司機臉色一陣煞白，“他是從武汗逃出來的嗎？”
下午三點，王冰感覺腦袋一陣陣的發脹，喉嚨幹得像砂紙一樣，他知道自己已經感染了冠狀病毒，不禁心如死灰。
這時李鐵柱把車停了，王冰聽見外麵的水聲，用手肘撐著座椅抬頭瞄了一眼，這裏似乎是江邊，他說：“老哥，我發燒了，我想喝水。”
“尿喝不喝？”李鐵柱問，“我正要下車撒尿，你要不嫌棄，我尿你嘴裏。”
王冰知道自己必須補充水分，不然他的肺和腎發炎，也許真的會死，他說：“可以！”
“我去！警察有種啊，你等著！”
李鐵柱爬過來，開始解褲帶，王冰閉上眼睛，這是他這輩子最痛苦最煎熬的一天，他拚命暗示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月月還欠他一個回答，他必須活下去，雖然他知道大概率是拒絕，但他必須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盼頭。
清涼的液體流進他嘴裏，一睜眼，發現李鐵柱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往他嘴裏灌，王冰貪婪地喝著，絲毫顧不上尊嚴，李鐵柱倒了半瓶，自己對著瓶嘴猛喝起來，喝著喝著咳嗽起來，他拿髒兮兮的袖子擦著嘴，說：“看在你這麽有種的份上，老子賞你口水喝！”
“你現在是不是頭重腳輕，很無力？”王冰問。
李鐵柱瞪眼，“關你什麽事？”
“你已經成功傳染給我了，你感染的時間比我長，我想你現在的症狀一定很嚴重，再不接受治療就晚了，我求你，為自己著想吧！”
李鐵柱從車下翻出儲備的食物，他撕開一包麵包，啃起來，口齒不清地說：“我為什麽要相信警察的話？”
“你我現在都是感染者，你這種綁架根本沒有意義，最後我倆會一起病死。”
“怎樣都是一死！”李鐵柱拉開窗戶，醞釀一口濃痰吐進江水裏麵，“多拉幾個墊背嘍！現在警察撤了，他們再敢追，我就跑到人最多的地方，逮到女的就親嘴，傳染個十個二十個的，哈哈！害死一個夠本，害死兩個我掙了。”
“你害死一萬人，都不如自己活著有價值！去接受治療吧，趁你現在還沒有惡化，你還這麽年輕，還有大把人生。”
“我還這麽年輕……”李鐵柱點著頭，“可我的人生算啥呢？我最愛的女人不理我，我的心已經死了你知道嗎？我不怕死，反正我的人生就跟狗.屎一樣！”
“其實你比誰都清楚，徐麗麗根本不愛你，你在自作多情，你不願放棄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王冰平靜地揭出問題根源。
“你放Ｐ！”李鐵柱暴跳如雷，他薅起王冰的衣領，“我那麽愛她，她憑什麽不愛我！憑什麽！”
“這種問題，你也知道是沒有答案的，她不愛你，這是事實，你怎麽努力都沒用！你拚命想掌控一切，到頭來隻是個笑話，你跟蹤、你騷擾，你在徐麗麗眼裏隻是一隻討厭的蟑螂，而不是一個丈夫！”
“閉嘴！閉嘴！閉嘴！”李鐵柱拚命吼著，唾沫濺到王冰臉上，他四下環顧，找到射釘槍，“一小時早就到了，我現在要殺了你！”
王冰居然不感到害怕，可是體內滋生的冠狀病毒削弱了激素水平，他微笑道：“我謝謝你，結束我的痛苦，隻要我死了，我的同事們就能放心大膽地擊斃你了！”
李鐵柱鼻孔翕動著喘著粗氣，他抬頭朝窗外看，然後把王冰揪起來，把他的臉按在玻璃上，隻見大橋旁邊停著一輛車，李鐵柱質問：“那是警察嗎？”
大橋太高，看不見裏麵的人，王冰說：“大概是吧！其實你早就暴露了，掙紮毫無意義，快下車接受治療。”
“然後呢，送我回監獄，我不想進監獄，我寧願死！”李鐵柱憤憤地說。
“主動自首是可以換來減刑的，我父母都是法律工作者，我很懂這個，是判半年還是十年，隻取決於你現在的態度，別再較勁了，你隻是在跟自己較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