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荒野追凶
發現屍體的是一名清晨上山打豬草的妹子，方野詢問她情況的時候，妹子臉紅紅的，一直低著頭，說話也支支吾吾。
他突然聽見陶月月在大聲說：“嗯，一模一樣的手法，這肯定是‘憑欄客’做的！”
王冰也在附和，“他最近就在這一帶出沒，除了他不可能有別人。”
方野扭頭看去，兩人很刻意地站在樟樹下麵討論案情，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方野心想，小魔女大概又有什麽鬼點子吧！
隨後，警方將屍體裝袋，嬰寧經初步屍檢判斷，死者是在其它地方遭到殺害，然後帶到這裏棄屍，男性死者後腦有一處鈍器砸擊傷，女性死者喉嚨上有勒痕，背後有三處刀傷，肋骨骨折，但外套並沒有破損，說明死亡的時候穿著單衣，凶手在棄屍之前清理過屍體身上的血跡。
“女性死者指縫裏麵有皮屑，應該是反抗的時候留下的。”嬰寧說，“我要跟著去局裏作解剖嗎？”
“我先問問張隊長！”說著，方野去找張隊長交談。
商量之後，張隊長留下一部分警察在村裏調查，看著警察把屍體抬走，圍觀群眾也陸續散去，方野問陶月月：“你們剛才在演什麽雙簧？”
陶月月笑笑，“我在想，凶手會不會在這些圍觀人群裏麵呢？如果ＴＡ聽到警方說，這就是‘憑欄客’做的，肯定會很高興的，所以我們一邊悄悄用手機拍攝大家的表情一邊說那樣的話。”
“鬼點子真多，咱們先去村裏，到死者家中了解一下情況。”
去古河的路上，王冰把手機視頻傳到筆記本上，仔細地看，大部分村民壓根不知道“憑欄客”是誰，反應都很木然，有個別幾個人在笑，王冰特別留意這幾人，發現他們要麽是在和旁邊人閑聊，要麽是在打電話。
“沒有發現可疑人員！你想得太過理想了。”王冰說。
“無所謂啦！”陶月月大咧咧地說，“本來就是賭運氣，反正又沒損失，大概凶手壓根沒來現場。”
“阿寧，死亡時間是十二小時之前，也就是昨晚的10點左右？”王冰問。
“嗯……”嬰寧放下手機，“我在查昨天的氣溫和濕度，剛在山上的時候我感覺挺冷的，夜裏不知道會不會到零度，考慮到氣溫和失血情況，死亡時間大概還得往前推，等肝溫的結果吧！”
“居然敢模仿‘憑欄客’作案，愚不可及，我想凶手大概率就在村裏！”陶月月說。
隨後他們來到村裏，村口有個大招牌寫著“古河農家莊園歡迎您”，可能是因為發展旅遊業的關係，這個村主路兩側都是些飯店、網吧、棋牌室，外地人也有不少。
之前指路的少年興衝衝地跑過來，喊：“警察小姐姐！”
“你怎麽回來這麽早？”陶月月問。
“不就死個人嘛，沒啥意思，我看一眼就坐五叔的拖拉機回來了。”
“真是沒心沒肺，那不是你鄰居嗎？”
“我跟楊光姐姐又不熟。”
“帶我們去楊家吧！”
“哦好，楊家今天可熱鬧了，辦喪事呢！”
少年在前麵帶路，穿街過巷，他們來到一座鄉土氣息濃鬱的小院前麵，門口擺著花圈，裏麵傳來哀樂和哭聲，少年說：“我就不進去了！”
“謝謝你！給你個糖吃！”陶月月掏出一塊巧克力。
“切，我是小孩子嗎？”嘴上這樣說，少年還是接過了。
聽到哀樂，王冰有些動容，道：“我去給他們夫妻上柱香吧？”
陶月月說：“克製一點，別太悲傷。”
“我明白……”
進了院子，門口擺了一張小桌，收帛金的親戚問：“你們誰呀？”
方野遞出證件，“警察，來走訪一下。”
“唉，正辦喪事呢，非得現在？警察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了吧？”
“死者父母在哪？”
親戚指指裏屋，“哭的最凶的就是楊光的媽，好不容易培養個外國留學生，就這樣沒了，能不傷心嗎？”
陶月月忍不住反問：“難道不應該是為女兒和女婿傷心嗎？”
“她女兒就是留學生呀，這不一樣嗎？多可惜啊，年紀輕輕的，還沒生孩子，唉！”
來幫忙的親戚朋友三三兩兩紮堆，抽煙閑聊，帶著走走過場的漠然。
因為是年輕人的喪事，一切從簡，屋裏供著楊豔和李衛的照片，收音機裏播著哀樂，王冰點了三根香，舉起來，作揖，插到香爐裏麵，感傷地說道：“大哥，走好！我們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的！”
隨後他們在臥室見到了楊豔母親，一些女性親眷在陪伴她，楊豔母親呼天搶地地嚎哭，受到悲傷氣氛的感染，一些親戚也暗暗拭淚，說幾句安慰的話。
方野亮明身份，稱想單獨談談，遭到不少親戚的白眼，他們說：“人家女兒女婿剛走，你們就跑來調查，啥意思啊！警察都不長人心的嗎？”
陶月月很想懟那個人，方野作手勢叫她別開口，客客氣氣地說：“我們隻是了解情況，盡快查出真凶，這樣對你們家也是一個交代，讓死者可以瞑目。”
老太太哭得太傷心，不停擺手，表示不願意接受詢問，一名婦女說：“淨查些沒用的！傻子都知道誰幹的，就是前兩天來的那幫遊客！楊光的爹帶著兒子已經過去找他們算帳了！”
另一名婦女說：“就在農家樂那邊，你們去那兒查吧！辦個喪事還跑來問這問那的，真是晦氣！”
方野皺眉，對其它人說：“先撤！”
铩羽而歸，陶月月氣憤地說：“辦喪事就可以拒絕詢問啦，不講理！”
“入鄉隨俗吧！你知道我們以前在農村抓捕一名犯罪嫌疑人回城，走的時候幾乎全村出動，差點沒把車掀了，警察也有勢單力薄的時候。”
“真是心塞！”
等他們趕去農家樂，那裏已經被圍個裏三層外三層，遊客和導遊被堵在門裏麵，堵他們的是一幫村民，帶頭的是一個兩鬢花白的老頭兒，他義憤填膺地吼道：“我那可憐的女兒女婿啊，快把殺人凶手交出來，我知道肯定在裏麵，警察已經在查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要為我女兒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