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將軍被傳詢
“這肯定不行!”視頻通話中,馬叔回答,“就算我們權限再大,怎麽可能越過司法程序直接處死嫌疑人?那是殺人!”
此時已經是傍晚,四人坐在一家小飯店裏,桌上擺著醬油蝦、炒田螺、涼拌三絲、炒烤麩,但是卻沒人動筷子。
方野說:“我的意思是,先注射讓心髒停跳的藥,等他說出真相,再把他救活。”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月月的主意?”馬叔問。
方野看了一眼陶月月,撒謊道:“我的主意!”
“方野呀,危及到嫌疑人性命的事情我們不能幹,無論你們多想知道‘憑欄客’的下落,就這樣!”通話結束。
“用麻醉藥騙他呢?”王冰提議。
嬰寧搖頭,“注射麻醉藥的體感是不一樣的,而且人的意識會模糊,他可能什麽都不會說就直接睡過去了。”
陶月月說:“就算真的給他注射毒藥,他也不可能說,因為‘憑欄客’就像他在世上的另一個同類,他和我們說這件事的目的隻是求死,他不想坐牢!”
“兩個罪犯,在峰頂上相互對視,好奇妙啊!”王冰感慨,“至少我們可以確定一件事,‘憑欄客’是從那天傍晚就開始蹲守的。”
方野說:“下午徐隊長都快把桌子拍碎了,他啥比不肯說,放棄吧!這條線索斷了。”
“可惡!明明就在眼前!”陶月月憤憤地拿起一個田螺用牙簽挑著吃。
嬰寧也拿起田螺來吃,說:“這是我第一次吃這種軟體動物呢,味道還挺好的。”
“有股奶油味,桑海菜真是吃不慣,我還是喜歡辣一點的。”陶月月說。
王冰用一根筷子“挑”田螺,吸得比她倆還快,看得三人歎為觀止,嬰寧好奇地問:“你為什麽可以用筷子挑?”
“不是挑,教你們一個技巧,用筷子把螺肉往裏麵一揣,把它塞緊,然後猛吸一下就出來了,主要是因為螺尾有縫隙,如果不揣一下吸氣的時候就會產生對流,無法形成負壓。”
陶月月若有所思,“塞緊之後反而可以吸出來?”
三人不禁朝她看去,發現大家的注視之後,陶月月笑道:“喂,我不是受到了什麽啟發,我就是在考慮怎麽吸這個玩藝。”
“哈哈,我們現在都有點依賴你的智商了。”王冰說,“不管怎麽說,這次的案件算是順利拿下了,要不要幹一杯。”
四人舉起手中的茶、啤酒、飲料,碰了一杯。
“吐真劑怎麽樣?”吃著飯,王冰再次提議。
“沒用的,吐真劑本質上不過是一種麻醉藥,隻是會降低人的思考能力,他不想說還是不會說。”嬰寧說。
“況且也不合法,還是別想了。”方野說,“但是這條線索仍然是有價值的,我們可以查一下那天傍晚不在民宿的人有哪些,如果凶手在那裏住的話。”
“我們還要回高嶺?”陶月月問。
“回去一趟,然後去下一個地方……你不要吃這個,這是殼,我給你挑肉吃吧!”方野對桌邊躍躍欲試的狗說。
“哇,他真的給狗挑螺螄肉吃,比對女朋友還體貼!”陶月月驚呼,嬰寧也咯咯地笑。
吃完,狗還想要,方野說:“好啦好啦,隻準吃一個,回去我再喂你。”
陶月月提議:“給阿寧也挑一個唄!”
“哎呀哎呀!”嬰寧揪著陶月月的衣服抗議。
“你們是長著手的!”方野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吃完飯,四人回酒店,和真相擦肩而過的陶月月有點鬱悶,一晚上又喝了好幾罐山得利啤酒。
飛機是第二天一早的,陶月月醒來的時候,接到王冰的短信,叫她趕緊看微博。
微博上鋪天蓋地全是遊戲主播慘遭殺害的新聞,雖然不知道這些自媒體是從哪裏得到的情報,但他們的情報非常片麵,並不了解孫培堯的殺人動機,隻是粗暴地解讀成同行間的嫉妒,因為在那個平台,苟賊人氣第一孫培堯第二,這個結論仿佛唾手可得。
四人坐上出租車去機場的時候,陶月月還在刷微博,意外發現一條新的消息,苟賊來桑海開追悼會的粉絲得到消息之後,現在全部跑到孫培堯家裏聲討,目前已經達到了兩千多人,把整個小區都堵了。
“他們為什麽要去找那個姐姐的麻煩!”嬰寧說。
“他們還能找誰麻煩,殺人犯的家屬,在一般人眼中,就和殺人犯一樣!”陶月月說。
“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是不公平呀!”
“停車!”方野對司機說,車停之後,他說:“我們去一趟!”
“可飛機馬上要飛了。”王冰說。
“那就延期!”方野說,“我們過去處理一下這件事!”
“呃……”王冰猶豫著,“有必要嗎?當地警方會處理的。”
“我們去幫幫這個姐姐吧!”嬰寧懇求。
陶月月低頭沉思,那天晚上被扇的一巴掌,好像臉頰還火辣辣的,可是鄒文靜確實很熱情地招待過他們,對他們很好,她說:“走吧!”
等他們趕到小區,看見人山人海的粉絲團,有人舉著“殺人凶手血債血償”的標語,孫培堯家的玻璃悉數被砸碎,外麵聚集著許多人,在喊:“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保安雖然來了不少,但他們明顯不怎麽想管,隻是站在外圍看熱鬧,偶爾提醒一下,“喂,不要踩草坪!”
“讓開!讓開!”
方野帶著他們三人奮力撥開人群走到最前麵,方野亮出證件,叫這幫鬧事的人趕緊散開,否則以非法聚眾罪逮捕。
回應他的是一片憤怒的質問:“他憑什麽要殺掉苟賊!”、“我們要討回公道!”、“必須得有人為苟賊的死負責!”
“嫌疑人已經逮捕了,你們跑來欺負女兒小孩算什麽本事,這就是你們要的公道嗎?請你們理智一點!”方野吼道。
盡管這樣說,仍無法平息眾怒,那一張張憤怒的麵孔仿佛在說,殺人者全家暴死街頭都是活該,同情才不是留給這種人的,他們不要講道理,他們隻要宣泄心中怒火。
費盡周折,總算遣散這批粉絲,四人累得幾近虛脫。
告別什麽的,他們沒打算去做,就這樣悄悄離開,離開小區的時候,陶月月回頭看,看見鄒文靜站在砸破的窗戶後麵,抱著孩子,臉上淚水晶瑩。
兩人的對視持續了五秒,陶月月用嘴型說了句“保重”,鄒文靜隻是默默地移開視線。
什麽能安慰一個剛剛失去丈夫,又要背負一世罵名和羞辱的妻子呢,什麽都安慰不了吧!
“殺人犯的妻子!”陶月月苦笑,“這名號,可比‘尿失禁’難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