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可悲的本性
方野追上去問：“什麽意思啊？”
陶月月頭也不回地答：“我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說。”
方野和王冰對視一眼，歎息抱怨道：“這家夥！”
隔日一早見麵的時候，方野發現陶月月頂著兩個黑眼圈，頭發也是草草紮起來的，他說：“你又喝酒了？”
嬰寧替她回答：“月月昨晚一直在看錄相，一宿沒睡。”
“什麽？你看什麽錄相啊？”
雖然沒睡覺，臉色都是蒼白的，但陶月月看上去很有精神，她說：“方隊長，你和大夥通知一聲，早上我打算說說我的結論。”
“昨晚賣關子就是為了等到今天早上說？”
“也不全是，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現在我覺得已經十足的把握了。”陶月月神秘一笑。
甚至連早飯都沒吃，幾人直接來到公安局。
很快一屋子人到齊了，陶月月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沉默不語，手裏抱著咖啡，徐隊長說：“陶小姐，你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嗎？”
“是的。”陶月月一口喝掉冷卻的咖啡，“凶手是孫培堯！”
“怎……怎麽會？”
“他不是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嗎？”
大夥驚訝地議論紛紛。
陶月月在筆記本調轉過來，播放那天晚上的錄播視頻，7點左右，孫培堯用一張照片把鏡頭遮擋了，期間沒有任何聲音，爐石的回合時間隻有一分半，孫培堯必須在一分半以內有操作，畫麵中，鼠標沒動的時間隻持續了一分鍾。
大家並不明白她想說什麽，有人猜測：“你是想說，在這段未操作的時間，孫培堯殺人了？”
“可是這時間也對不上啊！”
陶月月從容地說道：“你們看過水箱逃生的魔生解密嗎？魔術師被銬住雙手關在一個注滿水的大玻璃箱裏，要在十秒鍾內從水箱中憑空消失，雖然這裏麵有些專業道具輔助，但更重要的是時間的安排，十秒鍾打開手銬並消失是不可能做到的，表演的時候助手會反複遮擋並拉開幕布，讓觀眾確認魔術師仍然處於受困的狀態，其實那是一種障眼法，在前兩次遮擋的時候，魔術師已經悄悄完成了掙脫手銬、換氣的工作，在最後一次拉開的時候才會躲進機關裏麵。”
大家靜靜地聽著，都是一頭霧水的狀態。
陶月月說：“這也就是孫培堯殺人的手段，因為直播不允許長時間離開，他把殺人流程分解了。12月10日晚上7點，苟賊跟孫培堯打過電話，我推測那個時候苟賊已經到了孫培堯工作室外麵，遮擋畫麵的目的是為了把苟賊弄進來，然後用麻醉藥弄翻，把他放置在鏡頭的死角。這是整個殺人計劃中最不確定的一環，因為苟賊有可能掙紮反抗，有可能被鏡頭拍到，所以孫培堯得先把攝相頭擋住。”
陶月月在電腦上操作，打開一個聽歌軟件，播放那段遮擋攝相頭時錄播視頻的音頻，當時電腦上在放歌，放的是《十二鎮魂歌》，陶月月調到重低音模式，並把聲音放到最大。
歌聲一下子充滿整個辦公室，但是細聽會發現，音樂聲中夾雜著一些摔打、倒地的動靜。
滿屋子震驚！
一名警察說：“太……太不可思議了，你是根據這個才得出的推理？”
“不，我是先有的推理，才尋找的證據。”陶月月微笑，“殺人需要做三件事，把苟賊控製住、把他裹在塑料膜中、把他殺死……”
“裹在塑料膜中？”方野疑惑。
“是！那就是塑料膜的真正用途！”陶月月拿出一個塑料袋，一個西紅柿，把西紅柿裹在塑料袋裏，用一隻筆去紮它，果然汁水流到了塑料袋內側。
“殺人的時候，血有可能流出來或者噴濺出來，落在現場也會變成不利證據，我們之前一直認為塑料膜是墊在地麵上的，其實不然，塑料膜是裹在死者身上的。回到那天晚上的時間線上，孫培堯妻子每天七點半來送飯，工作室很小，孫培堯絕不能被妻子發現屋裏躺著一個人，結合工作室的構造來看，最理想的藏人地點就是床和電腦桌之間，人躺在那裏，從入口處是絕對看不見的。”
陶月月繼續播放畫麵，指著畫麵上的孫培堯說：“當時吸入了肌鬆劑的苟賊就躺在他腳下。”
快進，孫培堯離開座位去開門，“七點二十五，我和嬰寧去送飯，站在門口.交談了一會，那時孫培堯的表情有點微妙，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以為是因為見到陌生人而慌張，其實他是害怕屋裏的事情露餡。
“送完飯，孫培堯才真正‘自由’，這期間他離開座位兩次去上衛生間，其實並不是真的衛生間，他隻是離開鏡頭，彎下腰，給苟賊裹上一層塑料膜。”
陶月月再次用聽歌軟件的純淨人聲模式分析這兩段音頻，仔細一聽就會發現，在開得很大的音樂後麵，有窸窸窣窣摩擦塑料袋的聲音，這個發現再次震驚四座。
“完成準備工作之後，孫培堯換好鞋坐下來。”陶月月說。
“什麽鞋？”有警察問。
陶月月在紙上畫畫，舉起來給大家看，那是一把經過改造的鞋，前麵固定著一把匕首。
至此，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孫培堯在直播遊戲的同時，用腳完成殺人！？”
陶月月點頭，“方隊長說傷口有點奇怪，無論是刺入角度還是創麵，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殺人的方式不尋常！當時苟賊在他的電腦桌下麵，他用這隻特殊的鞋朝苟賊的心髒猛踢一腳，致其死亡，將死亡時間精準地定格在九點鍾，而那時至少有二十萬粉絲是他的‘不在場’證人。”
這番推理令大家驚豔不已，有人提出疑惑，“費這個勁，為什麽不在控製死者之後，直接給他脖子上勒條繩子，或者把人扔進裝滿水的浴室裏？”
“首先他的工作室沒有浴室，另外放置型殺人手法.會讓我們聯想到遮擋鏡頭的那一分鍾，他要讓自己處在絕對的不在場區間內，也就是說，在案發的時間點上，他的雙手和臉被粉絲看見，讓人認為他絕對絕對不可能作案！用腳刺殺是一個很難想到的盲點，但也是可以辦到的，腿腳的力量足以一瞬間把利器踢進心髒，死者在死亡過程中也不會有太多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