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猝死
日色已暮,陶月月坐在醫院對麵公交站的欄杆上,王冰打電話過來。
“喂?”
“你們還在醫院?”
“是啊,手術還沒結束。”
“我們今天查了監控,一號現場和二號現場都有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可疑人員在早晨五點左右進來過,確定是連環殺人了……我過來找你?”
“不用,挺無聊的,我和阿寧等手術結束,有點事情要問,你們先下班吧!”
“明天見。”
“明天見!”
這時嬰寧買來章魚燒和飲料,陶月月道謝接過,兩人坐在一起吃東西,嬰寧突然說:“啊,我明白了!你上午問我和爸爸長得像不像,你該不會懷疑我不是親生的吧?”
“哈哈,你什麽反射弧,現在才明白。”
“你的內心真是太險惡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秦教授對你像對女兒一樣,我隻想知道原因……他有家庭嗎?”
“有,離過兩次婚,有一個女兒,不過都不怎麽來往……啊,他出來了!”
嬰寧把沒吃完的章魚燒交給陶月月,跑去迎接秦教授,兩人挽著胳膊,一路有說有笑。
陶月月發現秦教授個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不過他不抽煙不喝酒,身體很健康,應該沒有胰腺方麵的疾病。
陶月月把食物解決掉,兩手插著口袋走過去,問:“秦教授,手術怎麽樣?”
“一切順利,不過我回家可有的忙了,課還沒備呢!”秦教授微笑道。
“您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
“靜脈麻加局部麻,靜脈麻見效快持續短,等移植器官建立血液循環之後,馬上換呼吸麻,盡量把風險降到最低。”
“不愧是專業人士,請您來真是太好了,費用問題……”
“不用!”秦教授看了一眼嬰寧,“學生遇到麻煩,我這個做老師的哪能不幫忙呀!”
“哈哈,原來我們是沾了嬰寧的光,對了,想給您看張照片。”
陶月月掏出手機,給秦教授看死者傷口的照片,秦教授用手搗著嘴沉吟著,“靜脈麻一般不會往頸部打,這太危險,不過目前是殺人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您覺得他會用什麽藥物?”
“嗬,我又不是神,看一眼照片就知道了,不過提個建議,你們可以查查社會上能買到的那幾種麻醉藥,比如利多卡因、普魯卡因這些。”
“好吧,謝謝。”
“沒事我先回去了哦!有空可以和嬰寧一起來我家裏玩。”秦教授笑笑,然後朝停車場走去。
陶月月自言自語道:“我才不會來呢!”
兩天以後,案情仍然沒有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傍晚,四人在指揮中心碰麵,匯總一下各自查到的情報。
嬰寧說:“一號現場的煙頭上麵粘了一些燒焦的羊毛混紡纖維,可能是死者手中的煙頭燙到了凶手的衣物,羊毛的成分占70%,大概是比較高檔的衣服。”
方野靠在桌邊思索著,“以死者和凶手的身高差來看,燙到的部分可能是褲子,西裝褲一類的……凶手用的是什麽麻醉劑。”
“僅憑血檢查不出來,目前隻能排除利多卡因、普魯卡因從生物反應推測,凶手可能用了兩種麻醉劑,一種致死者昏迷,另一種才是真正殺人。”
“社會上哪裏能買到這些藥?”方野好奇地問。
“這個不大清楚……總有渠道的吧?”嬰寧回答。
“網上就可以買到。”陶月月說,“乳膏和注射液,一些網店會賣給女孩子。”
“幹嘛用?”
陶月月笑了,“說來挺不可思議的,在網上叫破處神藥,能緩解初次交配時的疼痛。”
“我的天,商人真是無孔不入。”
“我覺得,更奇怪的是有這種市場的存在,女孩子不好意思和男朋友溝通,隻能自己買麻醉藥,‘男人把性看得比什麽都重,但是男人從來都不懂性’。”
王冰聽得都呆了,回過神來,道:“一些紋身店也有局部麻醉的藥,雖然絕大多數紋身是不打麻藥的,據說打麻藥紋出來的效果不好。”
方野說:“就我所知,寵物醫院也能弄到麻醉劑……其他線索呢?”
王冰把自己查到的東西用投影儀投到牆上,“紅十字會、醫院、器官捐贈和移植委員會的電腦我都檢查了一遍,他們的安全措施很好,我這種級別的黑客都駭不進去,調查後台日誌,最近沒有被非法入侵的跡象……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個高手。”
陶月月拿起一遝資料,說:“患者我們也全部調查了,都有醫院或家屬提供的不在場證據,也就是說,凶手不在這個範圍內,TA仍然沒得到想要的器官。”
方野說:“按照你的推測,凶手患的是胰腺方麵的病,我們幹脆在這個範圍內調查吧!”
王冰在電腦上操作起來,說:“去公立醫院檢查電腦的時候,我悄悄塞了木馬,讓我查一下……這些是龍安所有患胰腺疾病的患者名單。”
“我的天!”方野看到那長長的名單,一陣頭疼。
王冰說:“可以篩選一下,大部分人患的是糖尿病,還沒有嚴重到需要移植胰腺的程度,去掉不符的血型……好吧,現在還剩下一千人!”
方野說:“身高一米八、男性、有醫療從業經驗,再篩一次。”
“我們沒這麽詳細的資料,隻能當麵調查。”
“那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等凶手殺掉下一個人,我們也查不完。”
陶月月看著表格上患者的聯係方式,說:“打電話吧,隨便虛構一個國際胰腺疾病中心的問卷調查,一個個打電話搜集情況,我們四個人一上午就能完成。”
“不……不好意思。”嬰寧舉手說,“明天我來不了。”
“你明天不是休息嗎?”
“是,但我要去秦教授家,每個周末我都會去。”
方野說:“你跟他什麽關係啊?”
“師生關係!”
“我知道他在本科階段教過你,不過你現在都博士生了,還每星期天跑到他家,給他做飯、陪他聊天、幫他做家務,這種師生關係任誰聽著都覺得反常!”
“我……我們本來就是師生關係,為什麽要在乎別人的說法?”嬰寧臉紅紅地說。
“哎哎!”陶月月試圖幹涉,“方隊長,人家的事情關你什麽事?”
“嬰寧已經算我們半個小組的人,我隻是提個醒,那種人不要走得太近。”
“秦教授不是壞人!!!”
嬰寧氣憤地說完,拿上自己的勘察箱,摔門而去。
方野驚了,他以為嬰寧永遠不會生氣的,陶月月說:“你有病吧?人家關係很好,你非要說三道四?”
“我說三道四?”方野笑了,“她和秦教授這麽親密才叫不正常,我是男性,我能猜到秦教授心裏在想什麽,所以我勸嬰寧離他遠一點,有問題?”
陶月月一臉無奈,“我覺得你的‘提醒’,本質上是嫉妒。”
“陶月月,你就非得把人往陰暗的方向想?假如有品行不端的女人和王冰走得太近,我作為同事提醒一下,有問題嗎?換成嬰寧也是一樣!”
“他倆真的就隻是忘年交。”說完,陶月月拿上自己的包走了,準備去安慰一下嬰寧。
方野自言自語道:“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