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累犯

  王冰把地上的硬幣收進證物袋，方野說：“這肯定是故弄玄虛，神秘報警人也許隻想放一些煙霧彈，不想被我們查出來。”


  “動機真的好謎啊！”陶月月感慨，“我們要追查嗎？”


  “沒那份精力，先找死者吧！”


  方野話音剛落，就聽見馬路上傳來急救車的聲音，眼看著它開進了附近一個小區。


  三人交換了下視線，方野說：“看看去。”


  來到小區裏，就見醫生從一棟單元樓裏抬出一具屍體，周圍圍滿了居民，人群中有一位大媽正急切地向其它人訴說著什麽。


  方野上前，亮出證件，掀開白被單一看，死者是一名女性，麵容安詳，他扒開眼皮看了一下，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六個小時，他招手叫王冰和陶月月過來，道：“可能就是她。”


  方野叫醫生把單架先放下，詢問群眾：“誰發現的？”


  “好俊啊！”、“警察有長這麽好看的麽？”、“咋沒有呢，有的特警長得比明星還好看。”現場的女性居民們相互議論著。


  王冰酸酸地說：“我長這麽大都沒人誇我帥，倒是經常有人誇我聰明。”


  陶月月攤手，無奈地笑道：“外貌協會真是無處不在。”


  一名大媽走出來說：“是我打的120，我是她樓上鄰居，我早上下樓的時候看見這小姑娘門開著，以為她忘關門了，從門縫一看，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也不敢進去，就打了120。”


  “怎麽不打110呢？”


  “看著也不像命案呀，我稍微推門看了一下，屋裏啥都沒動過，小姑娘衣服穿得好好的，地上也沒有血，我估摸著是年輕人熬夜猝死吧……唉，猝死真是太可怕了。”


  “月月，留個阿姨的聯係方式。”


  交代完，方野對醫護人員說：“屍體交給我們了，可能是命案，我們得送去解剖。”


  醫護人員回答：“人確實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我們帶回去也就是開個死亡證明，然後等家屬過來認領，那你們拿走吧！”


  “慢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出來，徑直來到屍體麵前，蹲下來仔細檢查死者的臉，方野一頭霧水，說：“你誰呀？”


  “自己看！”西裝男交給他一個證件。


  “……紅十字會？紅十字會來幹嘛？”


  男人檢查完屍體，站起來收回證件，說：“我是紅十字會兼器官捐贈與移植委員會的特派員，死者邱雅靜生前簽署過自願捐贈器官協議，我現在要把她的遺體帶走。”


  方野說：“我們是接到匿名報警趕過來的，這可能是刑事案件，屍體得先經司法鑒定。”


  男人叉著腰笑了，“警官，你有常識嗎？器官在脫血狀態隻有四到六個小時的保存時間，她現在必須馬上帶到醫院去做器官摘除手術，沒時間讓你們瞎鬧！”


  “我們瞎鬧！？”方野氣得笑了，“聽著，我們的法醫正在趕來的路上，等她過來做完初步屍檢，確認這是他殺還是自殺，然後再決定遺體的去向！”


  男人搖頭，“沒時間！現在是爭分奪秒，患者正在手術台上等著移植，一秒也不能耽誤！”


  說著，男人叫醫護人員把屍體送到某醫院，王冰走過去，客氣地說：“你好，證件能讓我們再看一下嗎？”


  男人用兩根手指夾著遞過來，證件上寫著他的名字叫鄒化龍，照片也是符合的，但王冰還是打電話向紅十字會確認了一下。


  見王冰掛了電話，鄒化龍收回證件，說：“現在相信了吧？患者等不了，我們必須馬上把遺體送到醫院！”


  方野問陶月月：“嬰寧什麽時候來？”


  陶月月看了一眼手機，回答：“已經到小區門口了，這個路癡又迷路了，我去接她，拖一會。”


  方野對鄒化龍說：“就做一個初步屍檢，這真的很重要！”


  “不行！”鄒化龍態度堅決。


  “我們已經做出讓步了，你也稍微讓一步，如果搞不清他殺還是自殺，我們的案子根本沒法查！”


  鄒化龍跟著上了車，道：“人命關天，出了事你負責？”


  “我當然可以負責！”


  “你怎麽負？把自己的腎拿出來？”鄒化龍冷笑，命令道：“開車！”


  眼看著救護車開走，方野氣急敗壞地罵道：“混蛋，什麽態度！公益性組織這麽橫的嗎？”


  陶月月見方野沒能留下遺體，立即張開雙手攔在車前，救護車猛的停下，司機探出身子叫罵：“不要命啦！”


  陶月月舉著證件拉開後車門，鄒化龍瞪她，“你們這些警察怎麽回事？”


  “我們也跟你們去醫院！”陶月月招手叫方野和王冰過來。


  鄒化龍氣得咬牙，說：“隻準去一個！”


  車開了，鄒化龍歎氣，“年紀輕輕的這麽死板，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當然活人重要，我們查案也是為了抓住凶手，保護活著的人……”陶月月對醫生說，“勞駕，我想看下屍體，拜托！”


  醫生拿不定主意，鄒化龍批準了，“隻許看！”


  醫生揭開白被單，死者穿著夾克衫和牛仔褲，陶月月檢查了指甲和嘴唇，沒有明顯中毒體征，又檢查瞳孔和屍僵情況，看上去並不像他殺。


  陶月月隻是看過法醫的書，當然比不上專業法醫，她一時陷入迷茫。


  鄒化龍說：“我看這情況多半是熬夜猝死。”


  陶月月搖頭，“熬夜的話，身上怎麽會衣著完整，她分明是早上準備出門的時候死亡的……對了，即將要得到她的器官的人是什麽人？”


  鄒化龍一臉好笑，“小姑娘，你該不會懷疑是患者幹的吧？這根本就不可能。”


  “為什麽？”


  “一看你就不懂器官移植的流程，所有無償捐贈者都會登記在庫，所有醫院聯網，一旦捐贈者去世我們馬上趕到現場安排運輸，移植是按照病情輕重、匹配程度、地區遠近、經濟狀況等多種因素考量，由我們器官捐贈和移植委員會來安排，患者和捐贈者既不認識，也不會有任何接觸，這是為了確保器官不變成商品，不被富人壟斷，所以你就別操心了……你看這像他殺嗎？”


  “像不像不是用眼睛看的，我要聽聽醫生對死因的判斷。”陶月月從死者身上搜出錢包、手機，“這些我先保管。”


  “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