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鑒賞金針菇
“我可以說兩句嗎?”嬰寧怯怯地說。
“說唄!”陶月月道。
嬰寧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把沒開刃的匕首,“這是我們教研室為了比對創口形狀買的凶器樣品,這是和凶器最接近的那款。”
“請給我看看。”方野接過來,握在手上比劃著,“刀身長,刀柄自然也不會短,這種匕首要用大拇指抵住末端才能捅那麽深,所以凶手的手一定很大。”
方野看著自己的巴掌,“凶手大概率是男人!”
“那麽就是雇凶殺人……”陶月月考慮著,“秘書有沒有男朋友?明天可以查一查。”
“查案好麻煩啊……”嬰寧感慨。
“可不是嘛,一個點拓展到一個麵,每一個細節都得弄清楚。”陶月月回答,拿起意見書的最後一份,是胃容物的清單,看著看著她突然說:“等下,這裏麵有幾樣食物在現場發現的外賣裏沒有出現。阿寧,你那天從馬桶裏麵找到的金針菇,我記得外賣裏麵也沒有。”
“我靠,金針菇!”王冰按著額頭,不斷想象細節。
“沒有金針菇,是我編出來嚇唬你的。”嬰寧坦言。
“你個小壞蛋!”陶月月笑罵,旋即恢複正經臉,“現場的食物有可能不是張振雷吃的,有人在他死前去過那裏。”
“租房子的那個人!叫什麽來著?”方野回憶著。
“葉子傑!”陶月月脫口而出,“這個人也得查一下。”
王冰說:“明天我沒什麽案頭的工作要做,我也去查案吧!”
“行吧,葉子傑和保安的通話記錄就交給你,我和月月繼續查秘書,下班了各位!”方野宣布,“誰要坐我的車。”
嬰寧把手舉得老高,陶月月說自己再留一會,王冰說他坐公交,方野便和嬰寧先撤了。
王冰提議:“一起走嗎?”
陶月月卻一臉思索的表情,她坐下來,拿起嬰寧的法醫意見書又仔細看了一遍,自言自語道:“如果是雇凶的話,她根本沒有必要離開酒店。”
把嫌疑人鎖定為秘書,她覺得哪裏有點違和。
回過神來,陶月月發現自己在吃抹茶味的大福,好奇地看著手上咬了一半的食物,說:“這是什麽!?”
“我剛才問你要不要吃,你說好,我拿出來的。”王冰回答,一臉討好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對了,今天微博上怎麽樣?”
“張家人的微博沒有更新,已經沒人關注這件事了,下午一個女明星曝出出軌視頻,大家一窩蜂去吃新瓜了。”
“今天這個瓜,明天那個瓜,明明都是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卻關注得那麽起勁。”陶月月感慨。
“喜歡八卦是刻在人類骨子裏的特質,隻有不斷靠獲取信息,才能確保生存環境的安全,哪怕這些信息沒有實質意義,比如9.11,知道和不知道這個事件,對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沒有什麽影響。”王冰又開始深入剖析。
陶月月並不討厭他的賣弄,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用手機登陸微博,王冰掏出自己的手機,“你在找女明星的出軌視頻嗎?我這兒轉載了,你可以關注一下我。”
“不,我在看洪律師的微博……”陶月月在手機上快速瀏覽著,頭也不抬地說,“公益活動,法律講座,開庭記錄……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非常成功、敬業又有公益心的男人。”
“你要查他?”
“對,你幫我查一下吧!”
“哪方麵?”
“所有一切,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有點燈下黑,一直沒怎麽注意他……下班嘍!”陶月月抻個懶腰,抓起自己掛在衣架上的背包,起身離開。
王冰跟在後麵鎖門,追上來,說:“月月,我送你吧!”
“好啊!謝謝!”陶月月爽快地答應了,回眸一笑可愛無敵。
隔日一早,王冰查到保安打的電話正是洪律師事務所的,陶月月和方野直接來到事務所,可是洪律師卻不在,秘書季紅纓獨自在打掃辦公室。
見有人上門,秘書說:“不好意思,洪律師還沒來上班,你們如果找他可以去接待室等一會。”
秘書帶他們來到接待室,倒了兩杯水,正要走,陶月月說:“季小姐,你先別走,我們有話要問你。”
“啊?”秘書有些緊張,又走了回來。
“你坐呀!”陶月月微笑道。
秘書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我還有工作,請長話短說。”
陶月月把那天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放在桌上,“這個地址,你是怎麽知道的?”
秘書的手下意識地挪到嘴邊,那是一個防禦型動作,她露出微笑:“是張先生的家人告訴我們的,他們來找洪律師,洪律師問起張先生的下落,張先生家人說他躲起來了,因為怕拘留會留下汙點。”
“被通緝的汙點,不是比行政拘留還嚴重嗎?”
“洪律師也是這樣和他們說的,說現階段一定要配合警方調查,官司最後肯定能打贏,我感覺張先生的母親對他過於溺愛,答應得不是很真誠,他們還是不願意讓張先生被警察帶走。”
“你們去找張振雷了嗎?現在應該叫死者!”陶月月觀察著秘書細微的眼神變化。
秘書避開視線,說:“接觸過一次,主要是勸他別躲了,主動自首。”
“誰去接觸的?”
“律師小李。”
“是他嗎?”陶月月從手機中翻出一張名片的照片,也就是那天晚上去見汪璐的人。
秘書點頭,“小李是新來的,還不能單獨接案子,所以暫時當洪律師的助理。”
“洪律師還派他去找汪璐談判,打算私了,有這事?”
“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問洪律師。”秘書咬了下嘴唇,兩隻手絞在一起。
方野全程在旁邊觀察她,雖然他不懂什麽心理學,但接觸的人多,經驗豐富,用眼神告訴陶月月,這秘書絕對有問題。
陶月月心領神會地點頭,直奔主題,問:“我想問個私人問題,這家律師事務所專門接性侵案的辯護,把汪璐這樣的女孩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你也是女人,你對此有什麽感覺?”
秘書抬起頭,瞪大眼睛,似乎察覺到一股針對的意味,她緩慢而堅定地回答:“我當然是同情她們的,但工作就是工作,不能攙雜私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