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授藝
三人扭頭一看，原來洪律師的秘書進門的時候，把咖啡杯打翻了，洪律師站起來責備道：“小紅你怎麽搞的，這麽不小心。”語氣卻沒有上司訓斥下屬的那種嚴厲。
“對不起，我馬上收拾。”秘書跪在地板上用一塊手帕擦拭。
“別弄了，小心碎片紮到手。”洪律師想去拉住她的胳膊。
“沒事！”秘書居然甩開了洪律師的手，“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這個插曲被陶月月和方野看在眼裏，洪律師坐下的時候還在叮囑秘書：“別收拾了，叫清潔工來弄吧！”秘書隻是固執地用手帕擦著地麵，似乎透著一種無聲的抗議。
洪律師無奈地向方野攤了下手，回到正題：“二位今天來，是想批評教育我嗎？”
方野說：“張振雷失蹤了。”
“我根本就沒見過他。”
“我可以相信你，但在預審期逃跑，隻會給他增加罪行，如果你想替他辯護，把懲罰降到最低，那麽我建議你和張家人溝通一下，叫他們別再包庇藏匿嫌疑人了，搞得不好一家人都要負法律責任。洪律師，張家人是信任你的，我建議你馬上和他們聯係，送他來自首，這是我的號碼。”
方野在一張便簽上寫下一個號碼，推過去。
洪律師拿在手上看了看，露出禮貌的笑容，“這個請放心，我們吃法律這碗飯，自然不會主動違反法律。那麽自首的話，畏罪潛逃這一情節可以請您高抬貴手嗎？他隻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呀！做錯了事情躲起來也是出於本能。”
方野冷笑，“在你看來，出於本能的過失全世界都可以寬容，對了，你暗中指點張家人大肆製造輿論.攻勢，逼得受害人腕割自殺，幸好被我們及時發現搶救過來，這又算什麽性質呢？”
“她也割腕了？”洪律師挑起一根眉毛。
“原來你還記得，以前被你逼到自殺的那個女孩。”
洪律師交叉雙手托在下巴上，經典的防禦性攻擊，答道：“我隻是盡我的職責，她的律師不給力，辯護輸了，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都是她個人的事情，我雖然同情，但我並不需要付任何責任。”
陶月月忍不了了，說：“我們看過新聞，小夏根本沒錢請律師，是公辯律師替她辯護的，鋪天蓋地的輿論把一個普通女孩說成勾引上司的蕩婦，是你的團隊在背後推波助瀾，為了委托金你根本就是不擇手段，把真正的弱勢群體踩在腳下，分食她們的血肉。”
洪律師微笑道：“看來這位警官對我有很深的成見，我所做的一切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你現在的這些指責純粹出於一個女性卑劣又膚淺的本能，就像那些不懂法律的暴民一樣，我認為這些話出自一名人民警察之口是非常不恰當的。好了，我該去忙了，二位自便。”
洪律師起身，鞠了一躬，離開會客室。
“混蛋！！！”陶月月氣得七竅生煙，“卑劣又膚淺的本能？我可以告他人身攻擊嗎？”
“算了吧，咱不爭這口氣，走了走了。”方野勸道。
來到樓上，陶月月對著路燈踢了幾腳，瘋狂地咒罵這個唯利是圖的律師，出夠了氣對方野說：“我們搜集證據弄垮這家不要臉的律師事務所吧！”
“那些網上的惡意中傷實在太難界定，就算量刑也不會有多大後果，所以網絡暴力才這麽猖獗。消消氣吧，他確實是個人渣，但替被告辯護也是法律精神的體現。”
陶月月隻能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這時秘書從樓裏追出來，把一份文件交到方野手中，說：“希望能幫到你們！”然後扭頭跑了。
那隻是一份普通的委托合同，上麵啥也沒填，轉過來才發現後麵用中性筆寫著一行地址。
陶月月說：“這個秘書一定是非常厭惡她上司的所做所為，剛才打翻咖啡應該是聽到了洪律師無恥的話太過激動。”
方野說出自己的觀察結果，“不過洪律師和她好像關係不一般，我覺得他倆之間不僅限於工作關係。”
陶月月瞅著紙上的地址，“這地方離我住的地方隻有兩條街，過去看看吧！”
他們趕到那個地址，這是一間普通的公寓，敲門無人應答，陶月月掏出開鎖工具，麻溜地打開門鎖，推開門一股天然氣的臭味彌漫出來，方野趕緊把陶月月拽開，拽到樓梯口。
“天然氣毒性沒有煤氣大，隻不過長期呆在裏麵會窒息，一定是閥門忘關了。”陶月月說。
“該不會屋裏的人死了吧？”方野猜測。
“我進去看看。”
“一起，我數一二三一起屏住呼吸。”
兩人憋著氣跑進去，客廳裏並沒有屍體，來到廚房，水壺下麵的老式煤氣灶開著，火應該是被沸騰的水給澆滅的，陶月月趕緊關了，方野去推開所有窗戶。
兩人趕緊出來，在樓梯口呆著，等裏麵的天然氣散盡。
等待是很枯燥的，方野說：“我點根煙不會被炸死吧？”
“你離我遠點，別帶上我。”
“我就是問問……差不多散盡了吧。”
“進去瞧瞧。”
天然氣比較輕，走進屋裏已經可以正常呼吸了，這是一處出租屋，家具老舊，用品隨意亂放，茶幾上放著沒吃完的外賣，地上擱著啤酒瓶。
陶月月拿起外賣嗅聞，說：“還沒有變質，可能是昨天點的。”
“確實是昨天晚上點的。”方野檢查了一下外賣袋說道。
他走進臥室，一個床鋪，床頭櫃放著充電器、香煙、錢包，打開錢包一看，方野恍然大悟，“這是張振雷租住的地方，也許是他的藏身之處。”
“特意租個地方來藏身？”陶月月走進來，看見淩亂的被子和床單，“床單上還有海綿寶寶，一看就是個巨嬰。”
她一扭頭看見電視櫃上放著的潤滑油，“要是這種巨嬰不長那個麻煩的器官，倒也挺可愛的。”
方野笑笑，推測道：“水燒開了卻沒有關火，外賣也是吃到一半，錢包在這裏卻沒有手機，說明他是突然有事出門，也就是說他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二次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