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點信息素
指揮中心的上午很清閑,馬叔並不要求他們按時上班。
王冰對著電腦正在打遊戲,由於太過投入,放在旁邊的豆漿都涼了,一抬頭發現陶月月坐在桌子對麵,兩隻腳搭在桌子上,正在翻閱一份文件。
“月月,你什麽時候來的?”王冰拿起冷豆漿飲了一口。
“瞧你一副專心致誌的樣子,連我進來都沒發現?我來了有一會了。”陶月月頭也不抬地回答。
“在看什麽呢?”
“憑欄客的卷宗啊,厲害啊這家夥,跑了五個景區,足跡遍布大江南北,一定是個很閑的人。”
“昨晚我在看一部穿越小說。”
“嗯,這話題轉得太自然了,好看嗎?”雖然不感興趣,但陶月月還是詢問了一下。
“一般般。隻不過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所有的穿越、重生都發生在人死之後,有沒有可能,穿越和重生隻不過是一段漫長的瀕死體驗。”
“觀點夠新穎,但是證據根本站不住腳,穿越也好,重生也好,都隻是虛構罷了。”
“一些人在死亡被搶救回來之後,描述自己那種奇妙的意識體驗,這就叫作瀕死體驗,現實中的幾分鍾,在意識世界裏會被拉長成幾個小時。值得注意的是,有宗教信仰的人,他們的瀕死體驗往往與宗教相關,比方說見到了上帝什麽的。”
“所謂瀕死體驗,不過是大腦宕機之前的一段自由聯想。”
“哈哈,就是這樣,但你想一想,有宗教信仰的人會經曆宗教體驗,如果一個人深信穿越和重生是真的,他會不會真的經曆一段穿越呢?雖然是虛幻的,但對於體驗主體來說,和真的是沒有區別的。”
陶月月從卷宗上抬起頭,“有意思,那你從現在開始多看穿越小說,把這個觀念埋進腦子裏,說不定死後就能經曆它了……對了,既然體驗主體無法區分虛幻與真實,有沒有可能你現在的人生就是瀕死體驗呢?”
王冰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旋即笑道:“不可能,我這麽普通的人生,怎麽會是幻想出來的呢?要幻想也幻想一個好點的呀!”
“哈哈。”
王冰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我整天就愛琢磨這些,是不是很傻?”
“你自己也知道呀!”陶月月反問。
但頭一次有女生願意和他討論這些,王冰也覺得挺愉快的,繼續埋頭打遊戲。
“方野呢?”陶月月問。
“方哥之前來了一趟,一個電話把他叫走了。”
陶月月抻了個懶腰,“太閑了,也沒有案子,我去市局看看有什麽案子可以要過來。”
這時方野和劉隊長一起進來了,陶月月甚至沒站起來,大咧咧地打聲招呼:“老劉你好。”
劉隊長皺眉:“月月,我前兩天還是你隊長吧,你也太‘熱情’了!”
“好好,劉隊長,有事嗎?”陶月月坐正身子。
方野說:“陶月月,你被舉報了!”
陶月月一臉好笑地指著自己,“我?被舉報?我這兩天都沒出外勤!”
劉隊長代為說明:“是一個老太太舉報的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她發生了口角,你辱罵並且推搡了她。她是電話舉報的,雖然你現在直接隸屬於刑偵局,但這事發生在龍安,局裏不能不管,所以上麵就交給我來處理。”
“我想起來了。”陶月月漫不經心地玩著頭發梢,“是有一個特討厭的老太太,但我絕對沒罵她,也沒推搡她。”
“那就是有嘍!”劉隊長痛心疾首地說,“你一個刑警,跟老太太發生衝突?你好意思嗎?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我幾乎可以想象到你當時的惡劣態度!”
陶月月一肚子不爽,站起來懟回去,“老劉,你連事情都不搞清楚就教訓我?”
“瞧,就是這種惡劣態度,我太了解你了陶月月!”
陶月月氣得把臉別到一邊不理他。
方野及時打圓場,“劉隊長,你也別衝動,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把事情搞清楚嗎?讓月月先說明一下事情經過。”
“她的一麵之辭能聽?”劉隊長哼了一聲。
“對,我的一麵之辭不能聽,人家的一麵之辭就能聽?以前隔三差五教訓我,現在我都不歸你管了,還跑來狗拿耗子,懶得理你!”
陶月月賭著一股氣準備走,被方野一把按住肩膀,“你啥毛病,一跟劉隊長說話就大吼大叫。”
“他心胸狹隘,淨找我麻煩!”陶月月理直氣壯地說。
“我心胸狹隘……”
“都給我閉嘴!”方野吼出來,震得天花板的灰塵都落下幾縷,“坐下慢慢說吧,你倆就跟一對關係冷漠的父女一樣,交流方式就隻剩下吼了嗎?退一步慢慢說。”
陶月月不爽地咽下惡氣,坐在沙發上說:“那個女的叫汪璐。”
“老太太叫沈翠花!”劉隊長糾正。
陶月月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別打斷我行嗎?”
“你說你說。”劉隊長坐下來,掏出煙。
“別抽煙!”陶月月說。
方野也說:“劉隊長,我們這兒禁煙,要抽得到外麵。”
劉隊長瞧出來了,方野也是暗地裏向著陶月月,畢竟他們是一個小組,他早知道處理這件事會很棘手,沒好氣地收了煙盒。
陶月月繼續說:“那個女孩叫汪璐,是我隔壁鄰居,關係還不錯,她的房東就是老太太的兒子,叫張振雷。三天前汪璐的房子到期,她相中了另一個離公司更近的出租屋,準備搬走,因為租了兩年,張振雷過來幫忙搬東西,汪璐為了表示感謝請他到新家吃了頓飯,我不知道張振雷把這理解成什麽了,吃飯中途居然對汪璐動手動腳,意圖性侵。汪璐拚命掙紮逃了出來,並報警,張振雷因為害怕跑了,失蹤了三天。以上是事情的起因。
“汪璐發短信告訴我這件事,我昨天晚上下班過去看她,哪知道張振雷的母親找上門,二話不說突然一巴掌扇了汪璐臉上,罵她是個賤人,勾引自己兒子,汪璐沒有吱聲,老太太變本加厲,上前要扯她的頭發。這事我不可能不管,一下子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腕,叫她出去,我是警察。當時有幾個鄰居在外麵看,這老太太就嚷嚷起來,警察打人啦,我氣不過,說我叫陶月月,警號XXX,隨便舉報。”
陶月月苦笑:“我以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打她沒罵她,隻是阻止她行凶,她居然惡人先告狀,又告到這種對我有成見的人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