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辛密
從院外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顧消。
顧消含笑走到柳垚麵前，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拿起酒杯先為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飲盡，道了一聲：“好酒！”
柳垚一把搶過酒壺，晃了晃裏麵沒剩多少酒，不爽道：“前輩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顧消聽聞，頓時哈哈大笑。
烏藥小聲詢問柳垚此人是誰。
柳垚為其解釋，並說顧消修為高深莫測，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真實修為。
烏藥聽到這話，頓時露出崇拜之色。
要知道柳垚可是混元境修行者，連他都看不透，起碼是窺虛境高手。
必須要尊敬！
“前輩，喝酒！”烏藥一把搶過柳垚手中酒壺，趕緊為顧消倒滿一杯。
顧消見狀，再次哈哈大笑，氣的柳垚咬牙切齒，暗罵烏藥不要臉。
片刻之後，顧消把酒杯放下，看著柳垚，沉聲道：“你該停下了！”
柳垚一愣！
顧消又道：“不論是血煞宗，還是通天宗，都不是你．．．你們可以接觸的，趁早停手，找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過完一生！”
“或者，換個身份，從新開始，加入某個宗門也可以！”
“但不要在觸碰這些！”
顧消的話讓柳垚十分震驚，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這樣說，難道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嗎？
“前輩，你到底都知道什麽？”
“我隻能告訴你，血煞宗和通天宗，不過是一個小嘍囉，在它們背後，還有更加可怕的存在，想想封龍學院，傳承千年的強大勢力，不還是毀於一旦之間，你們修為再強，又能強的過封龍學院？”顧消說道。
烏藥沉默了。
他能夠聽得出，顧消是為了他們好。
不讓柳垚繼續追查下去，因為如果繼續，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柳垚卻不這麽想！
“我不管血煞宗背後是誰，我隻知道，血煞宗抓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我的同門，我的朋友！”
“為了他們，我可以舍去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忽然間，柳垚起身麵向顧消，雙手抱拳，深深彎下腰。
“前輩，若是您能告知我有關血煞宗和通天宗的線索，柳垚感激不盡！”
說完，深深一拜！
顧消不為所動，但是．．．
他的眼眸中，露出一絲讚賞。
“像，太像了．．．簡直和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顧消喃喃自語道。
柳垚聽到了顧消的喃喃自語，但卻沒有起身，保持躬身姿勢。
“前輩！”烏藥也學著柳垚，躬身下拜，口中尊敬道：“請前輩成全，告知我們血煞宗和通天宗的線索！”
柳垚的堅定，感染了烏藥的情緒。
他和柳垚一樣，也有心愛的人，也有同門和朋友。
所以．．．
烏藥也可以舍去自己的性命，哪怕隻能換來一絲機會也願意。
顧消拿起酒壺，才發現裏麵早已空空如也。
隻見他自嘲輕笑一聲，伸手放出一股柔和之力，把兩人扶起來。
“坐吧！”
兩人乖乖坐下！
顧消歪頭看著夜空，頭頂銀月如盤，星辰閃爍，好似一副美麗玄妙的畫麵。
回憶好似一幅幅畫卷，不知道該從什麽時候說起。
良久！
顧消收回目光，緩緩說道：“那是天地初開．．．”
撲通一聲！
顧消定睛一看，隻見柳垚一屁股摔倒地上，滿臉抓狂。
“前輩，不用這麽早吧？”
天地初開？
難不成他要從洪荒年代開始講起，如果真是那樣，就不知道柳垚和烏藥有沒有可能在有生之年聽完。
重點是，顧消能不能在閉眼前講完？
“沒禮貌．．．我這是鋪墊，懂嗎，是鋪墊！”顧消很生氣的重複好幾遍鋪墊兩個字。
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就這樣被柳垚打斷，害得他還得從新培養。
“天地初開是有點遠，讓我想想．．．對了，就從上古年代開始講！”
“上古也夠早的！”
“前輩，能不能再晚一些？”
顧消白了兩人一眼，不耐煩道：“愛聽就聽，不聽滾蛋，門在那邊，出去左拐，右邊有坑！”
得！
你是前輩，你厲害，我們乖乖聽著還不行嗎？
柳垚衝還在肯雞骨頭的小紅招招手，讓它不許在發出丁點聲音。
小紅摸了一把嘴巴，跳到柳垚肩膀上，蹲下眯起眼睛。
柳垚低頭一看，好端端的衣服上頓時多了好幾個油爪子印，心裏想著等聽完後，要怎麽教訓小紅一頓。
“上古年間，百族共存，其中以妖獸最為強大，也是上古年間當之無愧的霸主！”
烏藥舉手，顧消無視。
“妖獸之強，不在於勢力，更多的還是強橫的壽命，超越人類幾倍，幾十倍的壽命！”
“要知道人活一生，不過百年，即便是修行者，也無法活上幾百年，但妖獸不同，即便是一些實力弱小的妖獸，都能夠輕輕鬆鬆活上一二百年，若是勢力強大的妖獸，活上千年也不是問題，更有甚至，可以活上萬年！”
烏藥再舉手！
這次顧消給他提問機會。
“前輩，什麽樣的妖獸能夠活上萬年？”
“問得好．．．上古妖獸，種類之多，數不勝數，但在眾多種族中，有那麽幾個強大種族，擁有上萬年壽命！”
“都有哪些？”
“青龍、鳳凰、麒麟、饕餮、窮奇、畢方等等！”
顧消一口氣說了一連串上古妖獸，結果兩人知道的也就一兩個，其餘的連聽都沒聽說過。
“後麵呢？”柳垚迫切想要知道後麵發生什麽。
顧消整理一下思緒，接著道：“妖族強大，人族弱小，為了想辦法在大地上爭奪有限的生存資源，人族被迫和妖族發生戰爭！”
“人妖大戰！”眯著眼睛的小紅忽然冒出一句話。
顧消立即看過去，驚奇道：“小家夥，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人妖大戰？”
“那是當然了，本座可是堂堂血妖，無比高貴的存在！”
“血妖．．．難怪會知道人妖大戰！”顧消在得知小紅身份後，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表情。
當年的人妖大戰，血妖可是妖族中的先鋒部隊，曾經對人族造成巨大殺傷力，使得人族戰士苦不堪言。
這些記憶都是傳自每一代血妖血脈中，小紅知道也並不稀奇。
回到之前的話題上！
“人妖大戰，人族落敗，倒不是人族勢力不行，而是妖族太過強橫，即便是耗時間，也能把人族最強大的勇士活活耗死！”
“從那以後，人族明白和妖族的差距，便不再正麵對抗，而是利用妖族弱點，使其內戰自我消耗，從此妖族一落千丈，逐漸被人族打敗！”
“人族雖然取得勝利，成為天下之主，但是．．．百年壽命依舊是人族最薄弱的地方，這一點即便是當時最強大的修行者因為無法改變！”
說到這裏，顧消停下喝口水，稍作休息。
他看著柳垚，再次詢問道：“接下來就是人族中最大的秘密，你們確定要聽？”
“少廢．．．”
“嗯？”
顧消瞪眼，柳垚趕緊堵住嘴巴，暗呼好懸！
都怪自己聽的太入迷，以至於說話不過大腦，差點得罪顧消。
“人族成為天下之主，便著手研究如何增加壽命，可壽命乃上天定好的，豈是人族說改就改！”
“那個時候，凡是觸碰壽命的修行者，無一不是被天譴殺死，死狀慘不忍睹，天道用這種方式警告世人，切莫觸碰壽命！”
“但是．．．”
顧消忽然提高聲音，把柳垚和烏藥嚇了一大跳，就連小紅都衝他齜牙咧嘴以示鄙視。
“嘿嘿．．．我看你們聽的太緊張，所以．．．緩解一些氣氛！”
“前輩，你厲害！”
“快點繼續，我都聽的上癮了！”
顧消清清嗓子，接著之前的但是，道：“人族數量何止萬萬，總會有那麽一兩個妖孽，往後幾千年，人族中出現一位妖孽，天資之高，震古爍今，當屬天下第一！”
“人心是最複雜的，也是最貪婪的，當一個人修為達到修行者最高境界，他便開始尋求另一條路！”
“什麽路？”柳垚和烏藥同時問道。
“永生不死！”顧消的聲音回蕩在院子上空。
永生不死，人族先輩不知為此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可最後得到的卻是天道的懲罰。
古往今來，但凡是敢於觸碰生命禁區的人，無一不是被天譴殺死。
不論修為多高，權利多大，都抵不過天道之力。
“天道不是早已禁止人族研究永生不死之術，可為什麽此人還要沉迷於此？”
“你們修為太低，無法理解高處不勝寒的道理！”
柳垚和烏藥臉色一暗，顯得有些不爽！
話是沒錯，可顧消不該這般直接說出來，實在是太過打擊人。
“普通人從來不會想著永生不死，唯有修為高深者，修為越強，他越是珍惜生命！”
顧消講的這一點，柳垚表示認同。
就像是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摳，越是窮人就越大方。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的就是這樣一個道理。
“此人天資卓越，乃當時天下第一人，年紀輕輕便拜入當時最強大的宗門，沒過幾年，此人成為年輕一代最強者，而後十幾年內，他漸漸在江湖上展露風頭，成為無數人敬佩的天才！”
“可是．．．物極必反，強大的實力同樣也為他帶來煩惱，人心的欲望一旦打開，想要關上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沉迷永生不死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