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兩大天才
空氣越來越冷，雲幽藍已張開靈力抵禦，身子也稍稍縮緊了一點，第一次聽到雲清寒如此嚴肅的對夜淩辰說話，她心裏總算是平衡了一點點，偷看夜淩辰的時候，卻發現他在寒風之下竟是麵色如常，而且完全沒有釋放神力抵禦，脫口問道：“喂！你不冷嗎？”
“冷？”夜淩辰看了一眼雲幽藍的樣子，馬上一本正經的點頭：“是有點冷。”
“哼，就喜歡硬撐，看你撐到什麽時候。”雲幽藍念叨一聲，身上的靈力又加厚了一層：“過會兒見到神王大人的時候，你最好低著頭，千萬不可以亂看。神王大人極喜歡獨處，除了師尊，從來不願意見任何人的，就算是各長老、殿主，除非有特別重要的事，否則通常一年都見不到她一次。你這次是跟隨師尊，走了天大的好運……啊嚏！”
驟臨的寒風之下，雲幽藍冷的打了個噴嚏，她瞬間從臉頰紅到脖頸，轉過臉去，不肯再看夜淩辰。
“原來玄冰殿的弟子也會打噴嚏。”夜淩辰還極不知趣的跟了一句，配上足夠驚奇的表情。
“誰說我們不可以打噴嚏了？！”雲幽藍憤慨的還口，但臉色更紅了幾分。
在冰寒世界裏出生，一生下來就修煉冰係神訣，再加上天賦極高，一般的嚴寒當然影響不到雲幽藍。但凝冰天池區域，卻實在太過寒冷。
不僅限於玄神天，估計整個神界最冷的地方，就是它了。
“到了。”幾人速度在這時緩了下來，但寒氣之重已到了殘酷的程度。神境之下的武者，哪怕是個靈君到了這裏都會如墜冰窟，寸步難移。
雲清寒雖未回眸，卻感覺到夜淩辰氣息平穩如常，周身毫無神力繚繞，心中頓時晃過深深的詫異，她並未言語，身形傾下而落。
夜淩辰的目光牢牢的盯著前方，視線的遠處，赫然是一個龐大的蔚藍結界，結界之上冰芒流轉，如有無數的星辰在閃爍。
“結界之中，便是凝冰天池的所在。”雲清寒輕語道：“看來，我們來的稍早了一些。”
幾人速度極快，本是遙遠的蔚藍結界數息間便已近在眼前，結界前方卻是一片空曠，核心殿和其他玄冰內殿的人都並未到來。
“哦！我們居然是第一個到的！”雲幽藍興奮地喊道。倒也難怪，他們十二殿就這麽幾個人，根本不需要有什麽準備。
“倒也不是第一個。”雲清寒卻是忽然道。
而在雲清寒說話的同時，夜淩辰也已經看到，在結界前方的冰雪世界中，赫然靜立著一個雪白的身影，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一身純色，無聲無息，無論她的氣息，還是她的身影，都似與周圍的冰雪世界完全融到了一起，夜淩辰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前竟是刹那恍惚，竟似看到了一株在冰雪世界中傲然孤放的淨世冰蓮。
好純淨的冰雪氣息……她簡直是這裏的極致冰寒孕育而出的冰雪精靈.……
在夜淩辰心中驚歎間，靜立冰雪中的女子也在這時轉過身來。那是一張如至純至瑩的冰雪所凝化的絕美容顏，美的讓人屏息，又冷的讓人魂寒，她的一雙眼睛，像是一汪極清澈，卻又冰心徹骨的寒潭，映射著足以將人靈魂凍結的冰寒。
“弟子藍滄雪，見過清寒殿主。”
她盈盈而禮，隻是，她沒有一絲纖塵和微瑕的冰顏上卻找不到任何的情感，她的聲音如冰落寒湖，冷漠的沒有絲毫溫度。
她的左肩上，那枚閃爍著綺麗藍光的玄冰銘玉，證明著她核心弟子的超然身份。
“啊……滄…滄雪師姐！”沒有想到到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居然會是在全宗弟子中有著最高天賦，最尊貴身份，將來之成就極有可能不下於她師尊的藍滄雪，雲幽藍緊張心怯間，都不敢向前問語，唯有站在原地一聲激動惶惶的低吟。
夜淩辰愣神間，空中寒風拂過，又一個身影從天而落。這是一個男子，肩帶象征核心弟子身份的尊貴銘玉，白衣飄飄，豐神俊逸，並帶著超然的貴氣與優雅。
“是天南師兄！”雲幽藍失聲喊道。
這兩位全殿，乃至整個玄冰界最優異，最有可能成為神王親傳弟子的兩大天才，竟然同時在這裏得見。
莫天南飄然而落，向雲清寒恭敬躬身：“弟子莫天南，見過清寒殿主。聽聞清寒殿主日漸康複，真乃我玄冰殿幸事。”
雲清寒微微頷首：“今日天池之行，當傾力而為，不可怠慢。”
“是。”莫天南鄭重應聲，然後直起身來，麵向靜謐如幽譚的藍滄雪，微笑和煦中帶著欣喜：“滄雪師妹，你來的這麽早，沒有和大長老他們一起麽？”
“天南師兄不也來的很早麽。”藍滄雪音若寒冰，雖在回答莫天南，眸光卻沒有因他的臨近而有刹那的偏移。
“想到今日之事，徹夜難免，所以早早便來，希望這裏的寒風能讓我心靜一些。”莫天南輕歎一聲，言語坦然真誠，雙目一直都在看著藍滄雪，沒有須臾的遊移。
雖然冰冷徹心，但釋放這種冷意的，卻是太過絕美的風景。若能得她顧盼一笑，哪怕被永恒冰封此地，或許都會心甘情願。
回答他的，卻是藍滄雪的沉寂。她冰眸輕閉，幽然無聲，竟不再理會他，也似根本沒有在聽他剛才的話。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莫天南微笑依舊，但眉宇間多了幾分感傷，雖然他早已習慣被藍滄雪如此對待。
玄冰殿之中，傾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隻要他願意，哪怕隻是為奴為婢，都會萬般情願。但唯獨他心係之人，卻對他視若無睹。
另一邊，夜淩辰和莫天南一樣，目光一直都牢牢的落在藍滄雪身上。藍滄雪雖然極美，絕不下於雲清寒，但還不至於像先前那位名叫雲清月，美若仙幻，又媚若幽魔的女子一樣讓他徹底失魂失態。
區別於雲清寒的清冷，藍滄雪是極限的冰冷。僅憑氣息便拒人於千裏之外，有著讓人心魂凍結的眸光，如天宮寒月般的出塵仙姿……
注意到他一直盯著藍滄雪，雲幽藍連忙伸手在他麵前連晃：“喂！快回神，你這樣太失禮了！”
“哈哈哈，”莫天南走了過來，灑然而笑：“滄雪師妹天姿國色，但凡第一次見到滄雪師妹的男子無不是心魂失守，這位師弟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天南師兄。”雲幽藍馬上緊張的見禮，然後偷偷用小指頭狠狠戳了幾下夜淩辰的腰部。雖然莫天南這麽說，但他傾慕藍滄雪，這是全宗都知道的事。萬一引來莫天南的不滿，那可就糟了。
“天南師兄，”夜淩辰眼神逐漸恢複焦距，隨之主動向莫天南道：“在下夜淩辰。滄雪師姐實乃天人，一時有些愣神。還望天南師兄莫怪。”
莫天南輕輕擺手，眼睛還不忘偷瞄一眼不遠處的藍滄雪：“沒關係，我理解的。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滄雪師妹時，也像你這般，哈哈哈。”
莫天南微笑起來，然後伸手輕輕拍在了夜淩辰的肩膀道：“夜師弟，我聽說你出身人界，神力雖有些低，但今日一見，我覺你不同常人，多加努力的話，將來成就必定非凡，我相信自己的眼力。”
“天南師兄謬讚了。”夜淩辰拱了拱手。
“嗯，”莫天南點頭道：“今日能進入凝冰天池，而大家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你們要好好把握住。”
因為靠近凝冰天池，這裏冷的可怕，沒過太久，南方的天空寒風拂動，一隊人腳踏流光，轉瞬而至。
“哈哈哈哈！”
一陣極為爽朗的笑聲從上空傳來，將這裏的酷寒都大為驅散。大笑聲中，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從天而落。
男子看上去已是遲暮之齡，胡須花白，但頭發卻是漆黑，臉上布滿褶皺，雙目卻炯似猛虎，豪放的大笑與迫人的氣勢都與玄冰殿所修的冰係玄功頗有些相悖。
他落下的同時，與他隨同而來的二十八個人也都齊齊整整的落在他身後，這些人的肩上，赫然都帶著象征核心弟子的銘玉！
“大長老。”這次，卻是雲清寒主動行禮。
“大長老！”雲幽藍也連忙拉著夜淩辰向前，莫天南也深深躬下，唯有藍滄雪，依舊靜謐如雪，目不斜視。
大長老？夜淩辰目光快速打量了這個氣勢非凡的男子一眼，他就是玄冰殿的首席長老。
在玄冰殿，論地位，核心殿十二長老和玄冰內殿十二殿主基本平齊，但論實力，長老要稍勝殿主，但這種實力差並非因天賦，而是年齡。
核心殿十二長老的最主要職責，就是培育核心弟子。畢竟，當代勢力已是成型，難有改變。決定宗門未來的，永遠是年輕一輩。年輕一輩若是不濟，宗門將來唯有衰落。
大長老方山大步向前，大著嗓門道：“清寒，來的還真是早啊。”
“剛到不久。”雲清寒回道。
“哦？”方山目光落在了夜淩辰身上：“這個後輩，應該就是你從人界帶回來的那個人吧，我記得是叫夜淩辰吧，聽你說他天賦極強。”
夜淩辰見狀馬上道：“大長老居然知道弟子之名，實在是受寵若驚。”
方山大手一揮：“畢竟清寒這麽多年，可就帶回過來你一個人，雖然隻是神靈境，但清寒的眼光一般不會差。”
在喊到“夜淩辰”這個名字時，後方的核心殿弟子也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謝大長老稱讚。”玄冰殿的人因為修煉冰係神訣，大都性子清冷，這方山，卻是個少見的異類。
“天南，今天對你來說，可是極為重要的日子啊。”方山又轉向莫天南，臉色肅然了幾分：“雖然滄雪是我孫女，但若是你的話……我也就認了。我們宗門的未來，很有可能會擔負在你們兩個身上啊。”
莫天南深深一禮：“弟子定會全力以赴。”
“咳咳，滄雪啊，爺爺肯定是更希望你能成為總殿主的親傳弟子，所以你一定要……哎哎哎，滄雪……”
藍滄雪蓮足踏雪，給了方山一個越來越遠的背影。
方山訕訕收回伸出一半的老手，頗為尷尬的揉了揉鼻頭，鬱悶道：“這丫頭，性子真是越來越差勁了。要是真變得像清寒那丫頭一樣一輩子不嫁人，那可真是愁死人了。”
雲清寒聞言也是臉色一紅。
方山比雲清寒大很多歲，當年還是她半個師父，絕對有資格喊她“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