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猶豫不決
夜淩辰望著那衝上來的武者,身影越來越大,離他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接近他的揮砍之力。
一念之間,這天玄劍就會帶著夜淩辰的無盡殺意,斬向辛無道等人。
夜淩辰已經有了決定,隻要這批人接近到他的圈子之內,而百裏玄依舊沒有回應的話,那他夜淩辰,就將大開殺戒。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夜淩辰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隙,念頭,也是越發的堅決,一股殺意,在他臉上毫無保留地蔓延開來。
田紹心中既緊張,又擔憂。但他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田紹已經沒有退路。
他知道,夜淩辰此舉,是要逼百裏玄大總管表態,是要讓百裏玄站出來,是要摸清楚百裏玄的態度,分清楚誰是敵,誰是友。
田紹也能理解,如果百裏玄的態度始終不明確,太子葉融這邊的一切舉動,都會受到影響。
整個鬥爭的大局,太子這邊也會因此陷入不利的局麵。
所以,夜淩辰此舉,看似魯莽,其實是高招。逼得百裏玄不得不表態,不得不站出來把立場公開。
隻是,這一高招,也的確十分冒險。
在龍牙衛總部鬧事,縱觀落雲帝國的曆史,也是絕無僅有,根本沒有人有這般膽量的。
夜淩辰深吸一口氣,歎道：“田兄,看樣子,你們的大總管,還真是讓我有些失望啊。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事,無法善了。動手。吧”
“夜淩辰,你殺我龍牙衛的副都統,還敢大搖大擺到我龍牙衛總部叫囂,你這是找死。”
“今日,我龍牙衛精英,誓要捍衛龍牙衛尊嚴,斬殺夜淩辰此賊,雪我龍牙衛之恥。”
“殺夜淩辰,捍衛龍牙衛無上威嚴！”
“殺”
殺聲震天,二十名武者,在辛無道和吳侯的率領下,衝入了夜淩辰心中劃定的圈子,衝破了他的底線。
死吧。
夜淩辰心中閃過無數殺念,手中天玄劍,便要射出。
“且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虛空中傳來一聲頓喝,如同晴天的一個霹靂一般,震得天地之間轟隆隆回蕩著無數回音,一個個的耳膜都是嗡嗡作響。
這聲音,威嚴之強,讓得夜淩辰座下的紫翼天穹鳥,羽翼都忍不住打顫,渾身瑟瑟發抖。
而辛無道那些人乘坐的翼龍,也好不到哪裏去,眼中充滿了畏懼和尊崇的色彩,竟然懸浮在半空之中,再也不敢動彈半下。
“大總管！是大總管！”田紹努力控製住胸口那翻滾的血氣,麵露喜色。大總管出麵了
夜淩辰也是微微有些震驚,這聲音所蘊含的威壓,在他所認識的這些人中,恐怕是僅次於葉環山老爺子。
即便是那流雲宗的鐵長老,恐怕也無法超過這個聲音的主人。
這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龍牙衛的大總管？
夜淩辰發現,自己倒是有些低估了這龍牙衛。沒想到,這龍牙衛的大總管,竟然有此實力。
落雲帝國,不愧是明州最強的四大帝國之一。帝國之中,藏龍臥虎,強者如雲。
隻是,心境修煉越發強大的夜淩辰,即使麵對大總管百裏玄的威壓,也僅僅是心神微微一蕩,卻沒有更多的不適。
虛空中,一道身影劃破蒼穹。
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乘坐金色翼龍,破空而上。此人兩鬢之間微微染了一縷霜白,一雙眼睛如龍似虎一般深邃,既不失上位者的威嚴,又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屬下田紹,參見大總管。”在龍牙衛內部,大總管那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田紹雖然此刻處境有些尷尬,但軍人服從領導的天職,讓他還是第一時間上去向百裏玄行禮。
辛無道等人,也是反應過來,紛紛參見：“屬下拜見大總管。”
百裏玄表情淡然,星辰一般的雙眸,沒有半分銳氣似的,在這些人的麵前掃過,卻是沒有半分喜怒顯示出來。
“夜淩辰？”大總管的目光,停在了夜淩辰臉上。
夜淩辰從這大總管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立場上的問題。
“夜淩辰拜見大總管。”夜淩辰不卑不亢。
“夜淩辰,本座聽過你的名頭,也知道你有些手段本事。年輕人能有你這般的才華,為何不收斂一些鋒芒？以你的才華,若稍微收斂一下,必將前途無量,何必爭這一時意氣？”
不得不說,大總管還是有氣度的。隻是,這番話,雖然是勸解,卻隱隱也有敲打之意。
夜淩辰淡淡一笑：“以大總管的高度,應該也看得出來,我來到落雲帝國,從未主動亮過什麽鋒芒。倒是韓無情這種人,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想置我於死地,連勾結外賊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我此行,正是想請教一下,以龍牙衛的權威,竟然能夠容忍這般大逆不道之舉？若是勾結外賊,危害帝國安全都不用受到懲罰,還可以繼續作威作福的話,那麽世人將如何看待龍牙衛？難道讓帝國上下都認為,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龍牙衛,竟是藏汙納垢的地方？”
夜淩辰麵對大總管的威嚴,卻是怡然不懼,侃侃而談,一番話,更是直指龍牙衛包庇楊方,姑息養奸。
一旁的田紹,聽到夜淩辰這話,也是暗暗捏一把汗。辰少果然是辰少,麵對高高在上的大總管,竟然有此膽識。
這番話,大義凜然,將真相說的明明白白,讓大總管想回避都沒有任何可能。
如果大總管回避,那就是默認龍牙衛姑息養奸,默認他身為大總管,也處理不了一個作奸犯科的副總管。
如果大總管要回應,那麽他就必須處理楊方。
不得不說,夜淩辰這一番話,等於是直接給大總管出了一個大難題。
百裏玄星辰般的雙目,微微一挑,他發現,自己倒是低估了夜淩辰的口舌之利。
“夜淩辰,信口雌黃誰不會？血口噴人誰不會？你說韓無情勾結外賊,可有證據？韓無情作為龍牙衛副都統,巡邏到那裏,乃是巧合。誰想到你們喪心病狂,竟然栽贓韓無情,扣他一頂通賊的大帽子。不但如此,你還殺人滅口。如果你不心虛,你殺人滅口幹什麽？”
辛無道第一個跳出來,反咬一口。
“沒錯,殺人滅口,這就是心虛。如果韓副都統真的有罪,龍牙衛自會審查,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於涉我龍牙衛的內務了？再說,就算韓無情有罪,他也應該有自辯的機會吧？你殺人滅口,死人又不會開口,還不是任由你怎麽說？你殺韓無情在先,誹謗楊副總管在後。這簡直就是對我龍牙衛莫大的挑釁,夜淩辰,今日不殺你,如何平息我龍牙衛百萬大軍的憤怒？如何捍衛我龍牙衛的無上權威？”吳侯也是大義凜然地反誣夜淩辰。
辛無道繼續配合,對百裏玄道：“大總管,夜淩辰此賊,數次藐視我龍牙衛,如今更是殺我龍牙衛的都統,誹謗我龍牙衛總管的清譽。此賊不死,龍牙衛麵子將蕩然無存。屬下泣血請戰,願搏上性命,斬殺此賊！”
“大總管,屬下請戰。”吳侯也是叫道。
“屬下請戰。”
其他二十名武者,也是紛紛叫喊起來。
雙方各執一詞,將矛盾不斷激發,其實讓百裏玄心裏也是有些焦灼。這雙方你來我往,是逼著他這個大總管表態。
如今這種局勢,他這個大總管如何撒手不理的話,勢必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
可是,此時此刻,要做出抉擇,真的很難。
下令斬殺夜淩辰？
那便意味著,他百裏玄庇佑楊方,徹底站到了太子的對立麵。在國主陛下那裏,他就交代不過去。
若是下令徹查楊方,又勢必得罪流雲宗國主陛下同樣也不願意見到這種局麵發生。
從內心深處,百裏玄是想削掉楊方的權力的。
可是,他也知道,這個命令,不好下。一旦下達,就意味著要清洗楊方,清洗楊方的黨羽,龍牙衛內部,勢必元氣大傷。
“大總管,韓無情勾結外賊,證據確鑿。暗星門的殺手,還有受害者薛同,都可以證明這一點。”田紹見機,也是不顧一切,向百裏玄解釋起來。
夜淩辰目光深邃,望著百裏玄,望著這個權傾龍牙衛的大總管。神情淡然,仿佛置身這龍牙衛總部上空,沒有任何壓力。
百裏玄正為難時,虛空又傳來一陣啾啾之聲,兩道光芒劃破蒼穹,從遠方飛速射來。
虛空一道女聲,尖叫道：“誰殺了我外甥韓無情？百裏玄,你身為龍牙衛大總管,連自己的屬下都庇佑不了？你這個龍牙衛大總管,我看是當到頭了吧！”
“哼,龍牙衛身為落雲帝國第一勢力,竟然被一個外來小子搞的焦頭爛額。上官大總管,你這老大,當的還真不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