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血脈再生
而此刻在南華東宮裏,卻是亂了套,太子夜天祈那花了萬金從北宇國所購的寒玄冰玉床憑空消失,這玉床不僅療傷有奇效,而且對於靈力提升也有很顯著的效果,可謂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如今消失不見,對於夜天祈來說真是一個噩夢,一覺醒來,才發現,真的不是夢。
容錦年睡上了冰涼的玉床,緩緩閉上了雙眼。
“我解毒期間你可不能反抗,否則我一失手,前功盡棄不說,你還會性命不保。”
“好。”
卿困虛空便拿出了一柄花紋雕刻精致的匕首,冷光玄鐵所鍛造,九月真火所煉造,是水龍一族的至寶,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可短暫凝結血液,對於換血剔骨來說這把冰凝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素手移上了容錦年潔白的皓腕,對著那青色的血管輕輕劃下,那絲絲血跡便順著容錦年的手滑落到了玉床之上,青玉襯著那血紅的顏色,更顯得刺目驚心。
那冰冷的感覺從手腕直達心底,劃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線,鮮血從脈搏之中汩汩流出,而鮮血觸及到冰凝之後又快速的凝結,所以失血過多的女子並沒有性命之憂!
但是那樣的疼痛非常人能及,容錦年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冰冷的刀刃劃過自己的身體,那樣的疼痛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緩緩織成,就像是一根針在你的身體上縫製成一幅繡品,容錦年攥緊了雙拳,因為這樣的舉動,脈搏之上的鮮血流動的更加快速,湧出的越發增多。
“不要動。”容錦年的手在聽見這句話後,緩緩鬆開了雙手,鮮血的湧動也恢複了正常,隻能狠狠的忍著,忍著這如同淩遲的極刑,不能有一丁點表示,這樣的痛苦讓她恨不得咬舌自盡,原來她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的堅強,其實她也怕痛,她也怕疼,她也怕孤獨。
看著鮮血流出了大半,卿困趕緊用冰凝劃開了自己皓腕,冰藍色的鮮血從女子手中湧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容錦年的血脈之上,瞬間融合在了一起!
而那些凝結的鮮紅的血液也滑落在了玉床之上,新鮮血液的注射讓女子的傷口緩緩愈合在了一起,以一種肉眼辨不清的速度快速的融合,而那些冰藍色的血液進入到了女子體內也沒有了絲毫的排斥,順著血管流到了全身的各個地方!
其實對於換血卿困不一定非用自己的鮮血不可,對於她這樣修為的人隨便都可以化水成血來補充體內流失的力量,但知道容錦年的身份之後,卿困實在不想讓眼前這個女子的血脈受到任何的汙染,所以隻能用自己的鮮血。
容錦年皺起了眉頭像極了高高隆起的山丘,蒼白的臉蛋上還掛墜著透明的汗水,順著脖頸留到了雪白的衣衫之上,說明著這女子正遭受著怎樣的痛苦。身上的血管正在慢慢的複合,可以感覺到體內血肉的新生。
容錦年的雙眸悠悠睜開,喉嚨有些幹涸,就像是一口沒有水的枯井一般:“接下來便是剔骨了。”
卿困摩挲著刀刃的手一頓,似笑非笑的轉頭望著她:“怎麽?怕了?”
“我是在為我的仇人害怕。”她幾乎輕的不可聞的一笑從嘴裏傳來,又閉起了眼睛,蓋住了雙眸之內那滔天恨意:“來吧,哪怕是換血剔骨,也阻擋不了我。”
匕首在卿困的手裏散出了幽藍色的光芒,對著容錦年的上方重重劃下,匕首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抹濃重的印記。
“啊。”
容錦年一聲大叫,她此刻已經感受到自己全身的骨骼都正在被緩緩抽走,因為快速的移走骨骼,隻會讓身體直轉而下,到時就算是璿璣階級的卿困,手中沒有丹藥的情況下,容錦年必死無疑,所以隻能這樣慢慢的抽出!
雖然疼痛萬倍,但對於容錦年來說,卻是可以保命。
指甲扣進血肉之內,因為用力的過大,竟是連指甲都折斷了一半,深深的陷進了手掌之中,容錦年此刻隻感覺這疼痛比上刀山下火海來的更加痛苦!
鑲嵌在身體內多年的骨骼此時正在被慢慢的抽離,朱唇此時也全部破裂,原本就殷紅的雙唇此時更是紅的刺目驚心,那鮮血順著嘴角流到脖頸,停在那光滑的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脖頸之上。
就像是稀世寶玉染了血跡,而此時骨骼已經被抽出了大半,原本應該是潔白若雪的骨骼那上麵卻染上了太多的黑氣,附在了骨骼之上,也束縛住了容錦年的實力!
卿困的另一隻手上是一副冰藍色的骨骼,和人體構造一模一樣,隻是看著有些冰涼,這副冰骨在極寒之地保存了千年,寒氣不消,也在情理之中!
卿困終究開了口:“若是這副骨骼成了你的,比今後每年的冬月,都會忍受著寒冰之氣所帶來的疼痛,就連平日裏,你也會比常人更懼怕寒冷,如此還要繼續嗎?”
疼痛到幾乎要昏睡過去的容錦年在此時此刻比誰都要清醒,伴隨著鮮血從口中出來的還有那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質疑的話語:“繼續。”其音並沒有因為疼痛而顯得柔弱,反而在這個時刻更是越發的堅定有力。
卿困莞爾一笑,對眼前這個侄女也越發的滿意,也隻有這樣的性子,才能配得上她所在的族群,這樣的堅韌不屈,這樣的遇事冷靜,這樣的無所畏懼。
那一具冰藍色的骨骼還冒著寒氣,使人如在冬月,就連她,也不能在這樣的修為承受著這樣的痛苦,既然她承受了,自然也得接受這痛苦所贈予她的好處。
眼看容錦年身體裏那具原本的骨架即將出來,容錦年的臉色也十分蒼白,氣若遊絲,她此時已經半具身子進入了鬼門關,在此時,若是有一點的差錯,這蒼陵大陸,便也再也沒有了容錦年這個人。
在眨眼的瞬間,容錦年體內的那具骨骼脫離了容錦年的身體,而另一具骨骼,卻正在緩緩的融進這具新的身體,原本沒有了反應的容錦年狠狠的抓住了手,額頭上的汗珠,嘴角的鮮血,在臉上縱橫交錯,讓容錦年變得麵目全非。
冷。冷。冷。
容錦年隻有這樣的感覺,好像在一個萬年不化的冰川之內,她被巨大的寒冰包裹在其中,這是從心裏蔓延出來的冷意,讓她整個人瑟瑟發抖。
容錦年猛地抱住了雙臂,依靠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寒冷,但卻並沒有任何用處,那樣的寒冷讓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離開這個地方,要逃離這座冰川,但容錦年的大腦卻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她不能離開。
在理智與感情的雙重爭鬥下,容錦年不僅身體飽受折磨,就連大腦也在隱隱作痛,隨著那具骨骼的漸漸深入,容錦年雖然感覺周身越發寒冷,但也可以感覺到自己渾身的不同,就像是血脈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