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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 章 父女爭執

  容素華狠狠看著容錦年,雙眸之中恨意滔天。容錦年相信,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已經死在容素華手裏千百次了!

  隻是很可惜,眼神並不能殺人,甚至更不能傷人,所以容錦年便也未理會容素華。


  隻是朝著首座的容向天說道“我要去藍迦學院,需要準考資格證明。”


  中年男子雙手握著太師椅上的扶手,看著容錦年的眼神晦暗不明,這頓飯容向天儼然已經吃不下去了,未理會容錦年,甩袖便離開了飯桌。


  容錦年見容向天給了自己冷臉,神色便有些陰沉,而容素華在容向天離開後,便用那帶著諷刺語氣的聲音悠悠傳到容錦年耳中“區區紫薇九階,想進藍迦學院,真是癡心妄想,還是好好在家學你的女紅吧,省的到時丟我們榮王府的顏麵。”


  “是麽?”


  容錦年轉頭,對上了那一雙盡是怒火與不屑的雙眸,輕啟朱唇“也好過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妾女兒要有幾分勝算,畢竟,庶出就是庶出,就連學院的大門都跨不進。”


  “哈哈哈哈……”容素華掩唇大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寫滿了嘲笑“作為南華國最有資質的天才少女,我容素華當然有準考的資格,隻是妹妹你就算有,也是……”容素華傾身,靠近了容錦年的耳旁,將這兩字說的十分用力“浪費。”


  容錦年攥緊了雙手,雙目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一看便知道是處在的暴怒的邊緣,畢竟,哪有被自己的仇人嘲笑還要更讓人憤怒的事情嗎?

  所有人都以為她不能,不行,那麽她容錦年偏偏要做到,而且要做到最好。


  女子放鬆了雙手,不怒反笑,讓容素華莫名的心悸“好姐姐,有本事同妹妹打個賭嗎?”


  “什麽賭?”


  “若是我沒有進伽藍,我便自請遷出榮王府,這嫡女身份自然非你莫屬。隻是…………”


  容錦年轉身遙指著牆外繁華笙歌的南華,一字一句,說的緩慢有力“若是我進了伽藍,我要你當著南華國所有百姓的麵,從楚翼城池給我一步一跪一直到榮王府,為你以往所作所為贖罪。”


  容錦年知道,她容素華定會同意的,畢竟她低看了容錦年,高看了自己,況且賭注是她夢寐以求的嫡女身份,她,定會同意。


  “怎麽樣?姐姐。”


  容素華雙眸變得璀然,嘴角笑意越發濃厚,看著容錦年就如同在看傻子一般,為了自己的一時意氣而已,便設下這般賭局!


  不過,於自己而言,並無半分壞處,畢竟容錦年那個廢柴,再怎樣,也進不了伽藍,送上門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呢?


  “妹妹執意如此,姐姐也不便多說。”


  容錦年看著惺惺作態的容素華,嘴角是嘲諷的笑容,都此時了,還做那一副好姐姐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給誰看?


  女子上前一步,右手伸出三指朝著漆黑的天空,悠悠吐口“我容錦年若然進不了伽藍,甘願遷出榮王府,嫡女身份自願褪去,如違此誓,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容素華用蔑視的眼神看了眼容錦年,也隨著她的動作說道“如是容錦年考進伽藍學院,我容素華定然沿著楚翼的城牆一步步跪著走到榮王府,如違此誓,天誅地滅,魂飛魄散。”


  語罷,兩人的腳底同時散出了月白色的光輝,圓形的光線將兩人包裹其中,隨後又緩緩縮小,化作一個圓點飛進了手掌之中,變成了一顆朱砂痣,這種朱砂痣,自天地規則開始時便存在,無法追究來源,被人叫做誓言痣,若違背誓言,便會被天地吞噬,從此消散人間。


  “嗬,妹妹,過不了多久,你便會知道自不量力的後果是什麽了。”容素華看著掌間妖冶的朱砂痣,語氣之中是赤裸裸的嘲諷。


  容錦年此時也不想與容素華多做糾纏,她現在要做的便是讓父親鬆口,因為沒有父親蓋章的親筆書信無法證明她的身份。


  按照記憶中容向天的習慣,用完膳後便會去書房,容錦年摸索著便去了書房,而此時容向天眉頭緊緊皺著,似乎還在為飯堂上發生的不愉快鬱結著心情。


  容錦年歎了口氣,敲門便走了進去。


  在容向天抬頭看向自己時候,容錦年不躲不閃的將在飯堂上的話再一次說了一遍、。


  “我要藍迦學院的準考資格。”


  “不行。”容向天起身,看著眼前出落的越發美豔的女兒語氣決絕。


  “為什麽?”容錦年走近容向天,看著那日漸老去的容顏,心房之處是止不住的疼痛,見男子半天沒有答話,女子偏了頭,像是想到什麽般,疑問道“是怕我這廢柴女兒丟了你榮王爺的臉?”


  雖然是疑問,可那語氣中的冰冷無情竟是讓人止不住的膽戰心驚。


  容向天轉頭凝視了容錦年一眼,一字一句,真的如同一個慈父一般,差點讓容錦年自己都信了“伽藍學院的測試十分危險,你是金枝玉葉,生活在這高門大院內,自小嬌生慣養,為父是擔心你受傷。”


  嗬,金枝玉葉,嬌生慣養。


  若是如此,我容錦年又怎會這般,靠著這滔天的恨意才能留在這個世間,人不人,鬼不鬼。


  容向天看著女子瞬間變得冰冷的眼神,竟是一怔,他二十年的宦海沉浮,爭權奪利,從未怕過什麽,可這樣的眼神,就像地獄裏的惡鬼一般,讓人止不住的心驚膽戰。


  “父親這話從何說起,我容錦年自認這十幾年,從未過的如父親口中那般悠閑自在,反而日日煎熬呢。”


  容錦年看著一桌的美味佳肴,淒然一笑“這是第一次,父親叫我來吃團圓飯吧。”


  女子順勢做到了一旁的海清木凳上,聲音空靈,猶似從遠古傳來,回蕩在空曠的大堂之中“我母親失蹤了這麽多年,你嘴上口口聲聲說會加倍寵愛我,可結果呢?這些年我過的什麽日子你可曾真的查過,就因為我是公認的廢柴,所以你寧願葬送我的幸福也不願意我為了尊嚴拚一次。”


  那聲音很是輕柔,就如同一個旁觀者在說著一個事不關己的事情,可容向天的心中卻是莫名一疼,就好像心口霎時被人刺了一刀般。


  這麽多年了,她依舊還是那麽明朗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每一個細節,都那麽清晰,可當年的不告而別,終究是傷了他的心。


  容向天看著餐桌旁的容錦年,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終究再未說什麽,隻是踏步離開了書房,黑夜中那個蒼老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


  容錦年收回了目光,冷冷一笑,而後緩緩起身,依舊的明豔照人,仿佛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一般,女子的素手搭上了雲珞的手背,此時月色尚好,月光將她的背影拉長,打在了光滑的石板之上,說不盡的蕭瑟淒涼。


  她隻有十七歲,一個應該在父母懷抱裏撒嬌的孩子,卻這麽早的讓她麵對這人世間的所有險惡,讓她孤苦伶仃,讓她冰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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