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黑吃黑
“你什麽話也不說，說兩句也是冷冷淡淡的，這樣怎麽談生意？況且我們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你到底是為什麽這麽排斥呢？”
“因為我覺得那樣特別蠢！”張陽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什麽香檳、魚子醬、帆船俱樂部，什麽哥哥、親愛的，肉不肉麻？演給誰看？你不覺得蠢嗎？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有我的做事方式，輪不到你來教我！”
李夢瑤先是一愣，然後露出失望的表情：“原來，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張陽沒想到她突然拐到這個話題上，表情一愣。
“到底是你有自己的做事方式，還是你隻是看不上我？覺得我特別傻？”李夢瑤傷心地說：“你覺得我坐在那兒像個小醜一樣是吧？幫不上忙，反而會壞了你的做事思路。你為什麽不早說？”
張陽意識到話說得極端了，這時候再來解釋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對，我知道在那裏裝自來熟、攀關係很無聊，很讓人厭煩。你以為我喜歡？你以為我真的多高興？我為什麽呀？還不是為了你，為了生意早點談成！”
李夢瑤逐漸拔高聲音。“我想著好不容易能夠幫你一把，好不容易有我熟悉的環境和事情。所以我才盡全力去做！”
“夢瑤……”
“我隻會這些！我從小看著我爸在飯局上也是這麽聊的，這就是我僅僅會的東西。我不會別的，我就是個酒囊飯袋，你看不上我立刻說一聲，我現在就從你眼前滾開，多一秒都不會礙著你！”
張陽做了個深呼吸：“我沒有看不上你。我也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個酒囊飯袋。”
李夢瑤固執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
張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李夢瑤像是受夠了，轉身摔門而去。
張陽想叫住她終究沒能開口。他反應過來，苦笑著想，這都什麽和什麽啊？不就是吃一頓飯，怎麽就吵得這樣不可開交？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還是意氣用事。
他覺得疲憊，他總是一到李夢瑤這件事上就容易疲憊。也許他是應該和李夢瑤都冷靜冷靜。
他去行李箱裏找換洗衣物準備洗澡。行李箱還是奧拉給他們準備的，東西也不多，李夢瑤和他兩個人用一隻行李箱都綽綽有餘。
行李箱打開，他好不容易翻出來睡衣，一個小東西從裏麵掉出來，落在地毯上。
他定睛一看，是個破破爛爛的針線包。
那是李夢瑤在黑猴子的防空洞裏給他縫衣服偷的針線包。
張陽的心一酸，出門就去找人。李夢瑤沒在刑知非那兒，也沒在走廊大堂，他他酒吧裏去，尋了一圈沒見著人，正撞上帆船手和摩西哥人走進來。他下意識閃進一旁的柱子邊上，沒讓人看見，隻見兩個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帆船手不時發出笑聲。
——這兩個人怎麽在這裏？
如果說摩西哥人在酒店裏，還說得過去。他也沒有別的住處，隻能在酒店下榻。
但帆船手來酒店僅僅為了吃晚飯談生意，他是本地人，吃完了晚飯就應該回自己的宅邸，就算手下要匯報工作，也應該是去老板的地方匯報工作，哪有老板遷就下屬的？m國人這麽體貼待下的嗎？
——除非還有事情讓帆船手必須呆在酒店裏。
不遠處兩個人挑了吧台的角落坐下，向調酒師要了酒。帆船手顯然是老顧客了，服務生認識他，他們嫻熟地交談。帆船手輕佻地拉著男服務生的手，服務生借著拿酒的動作避開了。
張陽望了望酒吧後台，默不作聲地進去，順手將一把切檸檬的水果刀揣進袖口。
準備室裏麵配有洗手間，他借著隔間的門板躲了一會兒，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那個服務生走進來，毫無防備地被張陽一腳踢上門，他甚至沒看清楚襲擊者是誰，眼角的餘光隻略見金屬光微閃，細長的水果刀橫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抵在牆角不能動彈。
服務生嚇得要叫，張陽及時捂住他的嘴角，低聲說：“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老實回答我，今天就不會發生任何事，聽清楚了嗎？”
服務生拚命點頭。張陽笑了笑：“梅森·麥克阿爾德，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那個帆船手，他和他的手下就在酒吧裏。他們說了什麽，你都聽見了什麽，告訴我。”
“我們……我們不能透漏客人的談話……他會殺了我。”服務生抽抽搭搭地說。
刀刃抵著的力道加重：“你不說，我現在也會殺了你。”
服務生嗚咽一聲，放棄了：“他們說……我沒有聽得很清楚，隻聽他們在說鑽石什麽的……噢，有一句，梅森說‘今晚能拿到鑽石，他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後來還斷斷續續說了‘那是個新手，不值一提’、‘六百萬就當做慈善了’之類的，我……我想不起來了！我在工作，怎麽可能都記得！”
這就夠了。張陽放開刀，警告他：“現在，你從這裏出去，照常工作。你沒有見過任何人，也沒有說過任何話。聽明白了嗎？”
服務生哆哆嗦嗦抹了把眼睛，逃命似的離開了。
張陽等了一會兒才從準備室閃出去，一出酒吧大門就給刑知非打電話——
“老刑，你和牧羊犬帶著鑽石立刻離開酒店。我去通知夢瑤。動作要快！”
刑知非莫名其妙：“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張陽沒等到電梯，索性從樓梯跑：“帆船手打算黑吃黑，目標就是鑽石。我估計晚點他們就該行動了，這個時間了他還在酒店呆著，今晚不拿到鑽石他不會離開的。”
刑知非大駭：“知道了。十分鍾後，我們在大堂集合。”
“不要走大堂，找個側門等我。我馬上就到。”
李夢瑤的電話打不通，張陽才想起來她離開房間的時候急，也許電話根本沒帶在身上。
這時候這小公主跑到哪裏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