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我要做生意
兩個人走到陽台上單獨聊——
“關於那15萬美金，有沒有可能以另外一種形式付給我們？”張陽問。
奧拉給他遞煙：“你想要什麽？”
“鑽石。”張陽開門見山：“我決定自己做生意。”
奧拉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做這個決定的。你完全有這個能力。”
“我需要鑽石、錢和武器，”張陽吐了一口煙：“在回到祖國之前，至少要有一支軍隊，才有把握把李士華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現在回去，還是隻有送死的份。”
奧拉點頭：“作為戰友和朋友，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可以一次性給你一批足量的鑽石，並且延長你付款的時間，但是你必須按最後時限把錢給我，否則我是會切斷供貨源的，能做到嗎？”
“成交。”張陽和她握手。
奧拉問：“你打算在m國先呆一段時間嗎？”
“嗯。李夢瑤在那裏有朋友和同學，也可以幫我們。等在m國立住了腳跟，我們可以建立自己的鑽石事業，如果以後她不願意要她爸爸留下來的東西，她也有自己的事業。”
那是隻屬於他和李夢瑤的未來，這個想法讓張陽打心底覺得愉悅。
“我很期待那一天。”奧拉真誠地說。
張陽反問：“你呢？哈紮的王杖握在手裏，也不好拿吧？”
奧拉的目光飛向了大地：“黑猴子已經不再是戰亂的國家了，它在向一個美好的、文明的方向去發展。工業化是擋不住的時代潮流，我不能逆流而行。
我打算和國家采礦公司合作，將這些非法的礦區一步一步洗白，轉化為合法礦區，正規經營，引進機器作業，才能提升開采量，也鞏固自己的地位。雖然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但是我有信心能做到。”
“你會做得比哈紮更好。”張陽相信。
去黑鴨子要往西南走。
地勢逐漸向下延緩，森林裏闊氣漂亮的綠葉植物消失了，先被灌木取代，再然後灌木也沒有了，多肉質植物出現。
三米高的仙人掌立在怪石間，一個身子分出七個頭，肉脖子根根粗長，頭大如瓜，醜得威風凜凜，仿佛是依照怪誌小說裏的多頭妖蛇投影出來的。
沙漠終於現出了它的原型。它是紅色的，沙海延綿一千九百公裏形成狹長如織帶的荒蕪地區。外沿緊鄰大西洋，跨過星月形的沙丘能看到海水衝擊沙地的奇景。銷蝕基岩的堆層粗糲、深刻、古舊，像老人曬脫皮的臉，時間找到了它的誕生地，太陽照著它血水幹涸的胎衣。
“你們知道嗎？‘納米布’這個名字，是從納馬語來的。原來的意思是‘一無所有的地方’。”
牧羊犬德爾作為這次旅行的導遊，高興地介紹道：“但其實這裏欣欣向榮，首先，氣溫就不算高，比起差不多同緯度的卡拉哈迪沙漠氣溫要低很多，冬天甚至可以算得上宜人，平均溫度在10左右。
其次，這片沙漠是有河道的，如果經過有河道的沙丘，還能看到灌木叢和青草，臨水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金合歡樹。動物也很多，羚羊、斑馬、胡狼、鬣狗滿地跑，多可愛呐。”
李夢瑤聽他嘮叨一路聽得煩：“可愛你去跟他們玩兒。”
牧羊犬指著前麵高喊：“前邊，是狐獴，你看！”
李夢瑤眼睛一亮：“哇，好可愛！”
張陽：“……”
李夢瑤興奮地指著動物出現的方向：“張陽，狐獴！會跳的！”
有了這倆一路上氣氛倒是挺好。刑知非也高興：“反正都出來了，熱熱鬧鬧的，多好。”
“還有多久才能到？”張陽問牧羊犬。
牧羊犬看著地圖：“順利的話明天上午就能到了。聖誕節了，沒什麽人出來，路也好走些。旺季的時候，這條路上還可能堵車的。”
他們輪流開車開了兩天兩夜，從北至南幾乎貫穿整個黑猴子的版圖，四個人累極了，找了個加油站給車子加油順便休息。
李夢瑤在咖啡店買了三明治和熱飲，三明治的雞蛋炒得又嫩又滑，培根滋滋冒油光，對這幾個連續吃了幾頓罐頭食品的人來說，不啻為美味珍饈。
張陽想上廁所，就讓李夢瑤看著車。男廁所屬於咖啡店的一部分，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聞到芥末醬熱狗的香氣，心裏一動，想起夢瑤喜歡吃熱狗，向服務員要了一份。
熱狗要現做，他坐在吧椅上等。水台服務員是個喜歡和旅客聊天的胖子：“一共220寬紮，你們不是本地人吧，快過節了還出遠門，準備去哪兒？”
“烏黑帕。”張陽在貨架上順手取了一隻打火機：“這個多少錢？”
“80，”胖子給他找零：“我勸你們在這裏過一夜，要起沙塵暴了。到烏黑帕恐怕還要半天，你們趕不及的，要是在路上遇到了沙塵暴，雖然不要命，也不好受。”
張陽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舊式電視機，新聞播報下方的滾動條裏正寫有天氣預報。
他笑了笑：“謝謝，正想查天氣呢。”
這時門鈴叮咚響，一個穿皮夾克的老人揣著手從外頭進來。他的背佝僂得厲害，像是有脊椎症，進來不到五步，兩隻眼睛往窗外看了好幾次。走到吧台前，他停了停，靠張陽坐下。
服務員熱情地和他打招呼：“早上好，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老人的眼睛還在往外瞟，粗聲粗氣地說：“美式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張陽沒動，眉頭微微蹙著。這個人身上有血腥味。
他眼角的餘光微微向下，瞥見老人揣進兜裏的手，手腕上的紅色勒痕從袖口露出來。皮夾克下方露出毛衣的邊角，一塊兒紅一塊兒灰，那紅色像是會流動，緊挨著染進褲子上沿。
——反正不會是打翻了番茄醬的瓶子搞的。
服務員轉身去做咖啡。老人慢慢伸出兜裏的手，一把袖珍手槍頂在張陽腰間。
張陽一僵。隻聽老人低聲說：“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