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水中救人
回答她的隻有濤聲怒吼，張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塑料桶還露在水麵，看得礦工們都傻了眼。
人呢？怎麽眨眼的瞬間就被衝走了呢？
李夢瑤想也不想就往水裏衝，刑知非拉住她怒斥：“幹什麽？還要搭一條命進去嗎？”
李夢瑤白著臉，她的手被粗糙的麻繩勒得出血，大水衝過刺刺的疼。驚濤拍起水花濺在她臉上，冷冷的，仿佛在扇她巴掌，被李士華壓在辦公室裏拿槍口對著的那種感覺又湧了上來。
他們僵持了大概半分鍾，水麵不見任何動靜。大水的衝擊力愈強，幾個老礦工要站不穩了，想要放棄，把塑料桶拉回來。李夢瑤紋絲不動，刑知非也不甘心：“再等等吧，再等等。”
將近一分鍾，李夢瑤眼眶已經紅了。突然，塑料桶往下沉了沉，仿佛釣魚的浮漂動了動，緊接著末端有什麽東西用力扯著一沉，張陽破水而出！
他手裏拽著溺水昏迷的年輕礦工，把塑料桶的繩套綁在礦工的脖子上，開始朝岸邊過渡。
有人歡呼，連幾個士兵臉上都露出不自覺的笑容。張陽狼狽不堪，似乎體力耗盡，上了岸連站都站不穩，癱坐在地上。刑知非要扶他，他搖頭指了指溺水的礦工，示意救人更要緊。
牧羊犬卻分開人群，把準備做按壓的李夢瑤拉開，去礦工的手和嘴巴裏找鑽石。東西沒找到：“鑽石呢？”在確定真的沒有鑽石之後他厭惡地把礦工扔下，發布一條新命令：“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誰都不允許下水救人！”
李夢瑤很憤怒：“他是一條人命，沒了他誰給你挖那些破鑽石？”
牧羊犬臉色突變，就要掏槍。後頭有人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一顆亮晶晶的小石頭落在他的手心裏——張陽毫不掩飾臉上的厭惡：“你的鑽石。”
那顆鑽石雖然不大，但是顏色帶粉，光可鑒人，一看就是具有寶石價值的。況且，粉鑽的價格向來比普通鑽石高，即使克拉數不大，對於這個小礦區來說也是一筆大財富了。
在場不少新人更是第一次見到粉鑽，爭相伸著腦袋看。牧羊犬一轉怒顏，笑彎了眼睛。
隻有張陽往人群外麵走。一個聲音叫他站住，他不耐煩地回了個頭。
牧羊犬捏著那顆鑽石：“你很勇敢，也有本事，能夠想到用水桶當救生圈。”
張陽諷刺他：“我是見過溺水的人比你見過的死人說不定還多。”
牧羊犬滿不在乎：“你幫我救回了一顆鑽石，謝謝。”
張陽不想多說一句，從他身邊走開。
當天晚飯，送飯的黑人婦女從懷裏掏了一個油紙包單獨扔給了張陽，朝他笑了笑。
裏頭裝著半隻烤雞，這大概就是牧羊犬的“謝禮”。
張陽把烤雞一半分給了李夢瑤，兩個人享受了來非洲的第一頓葷腥。
“我不想等了，趁早走。”張陽說。
李夢瑤知道他被溺水事件影響了：“能……能走得掉麽？”
張陽心裏也沒有數。但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走不走得掉，反正呆在這裏是不會有出路的。就算能夠運氣好呆滿三年，最後還是被李士華處決。走，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要想個辦法把車搶過來，逼一個士兵交出車鑰匙，然後開車離開。”
張陽是這麽打算的：“我和老刑商量一下，看有沒有辦法找個士兵落單的機會。牧羊犬不是偶爾一、兩天不在麽，就趁這個時候下手，要快，我、你再拉上老刑，咱們三個肯定能逃出去。”
李夢瑤有點不放心刑知非。也許吃虧多了，她變得有點多疑。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二流子，才認識不到幾天就要把性命交付給人家，張陽別讓人利用了才好。
“要是他說出去怎麽辦？你怎麽知道他之前是不是在試探你？那些非洲人也有可能暗中安插間諜在礦工裏，專門留意那些想逃跑的。”李小姐說。
張陽斜乜她：“無間道看多了吧你？”
李小姐撅著嘴：“這人看著猥瑣，不像好人。”
張陽好笑：“幼稚。等你老了，能有人家一半精神就不錯了。”
就憑著刑知非在漲潮救人時候的表現，他決定賭一賭。
刑知非覺得他太衝動了：“車鑰匙一般都是牧羊犬隨身掛著，要送貨的時候，牧羊犬親自取鑰匙出來交給負責開車的礦工。回到礦區，鑰匙再交還給牧羊犬。即使你想在送貨過程中跑，兩個配槍士兵會隨時跟著，車子也裝了定位係統，你開著它反而讓人知道你在哪。”
張陽冷笑：“挖礦用手，車子裏裝定位係統，真是把錢都花在刀刃上了。”
“這些黑人很精明，如果路上遇到了盤查的警察，就會把礦工賣出去，自己先溜。從前有過兩個礦工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是死在警棍下麵還是監獄裏，反正不可能被合法遣送出境。”
“定位係統可以拆，鑰匙也可以偷，這都不是問題。但是沒有車不行。”
“你得從他身上偷，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那些士兵。”
張陽聳聳肩膀。偷個東西他還是會的。
“我可以負責偷東西和拆係統，你負責開車，你熟悉下山的路線，隻要到有人的地方就好辦了。最好還能弄兩把槍來在身上防身，不然碰到意外情況不好對付。”
刑知非看出了他的決心：“要是逃不掉，李夢瑤還好說，你……”
張陽很堅定：“我要試一試。老刑，你願意幫我就幫，不願意幫我我不勉強。”
刑知非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點頭：“從前是我一個人，沒有人幫忙，如今有三個人，或許成功的幾率會大一些。我願意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莽，要冷靜行動。”
張陽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謝謝。”
“嘿！你們倆！說什麽話？好好幹活！”高地上的士兵揮舞著槍說：“再說話我開槍了！”
他敷衍地朝士兵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