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糊糊
第二百二十九章糊糊
對於童環的事,一直都是小鹿心裏的一個心結。今日說開了,也算是替小鹿解開了一個心結。
童環一直在暗中默默地跟隨著祝餘,今日終於鼓起勇氣和祝餘說了這麽多話。
見祝餘如此理解自己,童環就開心的圍繞著祝餘跑來跑去,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哪怕她的經曆遠非普通小孩能比。
“那個叫做糊糊的小屁孩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查了許久就隻得到一個信息。”童環跑在祝餘前麵,回頭衝著祝餘喊道。
祝餘追了過去,笑罵道:“一個小女孩兒總是像大馬猴一樣亂蹦亂跳,就不能文靜一點嗎?你的人得到什麽信息了?”
童環笑嘻嘻的站在祝餘麵前,說道:“其實這個信息你也知道,就是糊糊乃是魅靈一族的人。但有一點和我們想的不一樣,這個糊糊隻是一個魅靈一脈的後人,而判斷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魅靈就得需要驗證他的血脈純不純。”
“難道八脈之人還有血脈不純的?”祝餘好奇道。
童環說道:“八脈之人曾經是禁止與異族或者與其他血脈之人交合的,但是八脈流傳至今,八脈之間總有人偷偷相戀的,甚至與外族之人交合,就導致出現了很多不純的血脈。”
“那麽擁有不純血脈和純粹的血脈之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呢?”祝餘問道。
童環道:“我也是聽穀裏的人說的,說是純血脈天生就能激活血脈之力。比如力王一脈傳人天生就擁有神力,這就是擁有純力王血脈之人的特點。而若是力王血脈中參雜著其他血脈,那麽擁有不純血脈的人生下來就沒有很明顯的特征,甚至與普通人無異。這種人需要後天不斷磨練,才能將體內不純的血脈過濾出去,最終煉成純血脈,那樣才能激發力王血脈之力。”
祝餘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擁有純血脈的八脈奇人天生就具備各自的特能,而混血之人要通過後天修煉才能激發特能。”
“既如此,那麽我覺得糊糊不是一個純血脈的魅靈奇人,因為他的外貌並不怎麽好看,這孩子一定是混血的。”祝餘正說著話,忽然發現遠處的沙子竟然流動了起來。
他非常謹慎,立刻帶著童環飛到空中,俯瞰而下,才看清並不是沙子在流動,而是一大片黑色甲蟲從沙底鑽了出來。
“太可怕了,據說這裏一隻蟲子就能毒死一個修士,這麽多毒蟲,就算是大乘期高手見了也得躲得遠遠的啊!”童環望著那一片蟲子而驚呼道。
就在她驚呼之時,在那一片黑色甲蟲周圍又出現一大群這樣的蟲子。
越來越多的蟲子從沙子中爬了出來,過了片刻,這些黑色的蟲子已經猶如浪潮般一望無盡。
密密麻麻,如黑色的巨浪翻湧過來,一層又一層。
看得祝餘頭皮發麻,他也不敢在向前走,便帶著童環原路折返。
“這種地方怎麽還會有人住,他們都不怕死嗎?”祝餘離開沙漠後還是心有餘悸。
童環見祝餘的眼神中竟帶著一絲惶恐,便捂嘴笑道:“原來祝餘哥哥怕蟲子。”
被童環嘲笑,祝餘給了她一記爆栗,笑道:“小魔頭,你一個堂堂的穀主跑北境來,就不怕幽燭長老把你的所有權利都架空嗎?”
童環撇嘴道:“反正早晚他都會架空我的權利,他巴不得我永遠都別回幽冥穀呢,正好我可以利用這幾年招兵買馬,培養一批對我忠心的手下。”
“我倒想看看你這個小屁孩能培養出什麽來。”祝餘笑著說道。
童環一副很傲嬌的樣子,歪著頭說道:“那你就等著瞧吧。”
祝餘笑而不語。
二人站在大漠前,斜陽下映著一大一小的影子,他們靜靜地遙望著遠方。
沉默了片刻,祝餘開口說道:“你是如何知道糊糊的信息的?”
“是九尾率領暗夜飛狐四處搜查的,那也多虧了無名前輩的指點,而且靈兒姐姐也是被那個叫做糊糊的家夥騙走的。其實我知道現在的祝餘哥哥已經不是以前的祝餘哥哥了,但是曾經的祝餘哥哥意識還在,回憶還在,那麽我就把你當做是他了。”童環正說著,一隻靈鳥忽然從天空飛來,落在童環的肩膀上。
祝餘聽了童環的話,才知道原來對方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也是,九尾能夠和無名取得聯係,那麽他和小鹿融合的事也是瞞不住的。
他所驚訝的是,童環已經知道此事還表現的如此淡然,真的不像是一個小孩子。
童環打開靈鳥送來的信,信上隻寫著六個字。
“糊糊來自東陸。”童環對祝餘說道,這信上寫的就是這六個字。
“東陸?”祝餘聞言一驚,說道:“他從東陸特意來北境,難道就是為了將靈兒搶走?難道他是赤子炎派來的?”
祝餘越想越心驚,便準備立刻啟程去東陸。
就在他將要離開時,周圍忽然傳來一陣如蚊蠅般鳴叫的嗡嗡聲。
就在祝餘舉目四望的時候,童環竟突然消失不見了。
“童環,你去哪兒?”祝餘大喊了一聲,但沒有回應。
這時候,黑壓壓一片的黑甲毒蟲竟從空中飛來。
祝餘想要瞬間轉移,但是發現天上地下周圍都沒有了退路。
密密麻麻嗚嗚泱泱的黑甲蟲從四麵八方飛來,這股黑色的浪潮立刻將祝餘困住。
祝餘釋放著自己的力量,雖然能夠震退一群黑甲蟲,但後麵的黑甲蟲馬上就又飛來。
因為這些蟲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祝餘又不敢與這群蟲子接觸,便隻能使用渾元棍將這群毒蟲擊散。
於是他立刻將渾元棍召喚出來,然而渾元棍剛從儲物袋中飛出,無數的黑甲蟲立刻就把祝餘淹沒了。
祝餘感覺自己瞬間被黑暗侵蓋,渾身的肌肉都被撕咬著,一股鑽心的痛瞬間遍布全身。
他現在連喊都喊不出來,這種感覺讓他窒息,渾身的劇痛使得他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自身的真氣也似乎被封印了,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麵對死亡,這是未知的恐懼。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祝餘現在已經感受不到肉體上的知覺,渾身都已經麻木了。
他甚至無法呼吸,感覺身上的每一處毛孔都關閉。
“我死了,靈魂會轉世嗎?”祝餘想著這些,思緒雜亂。
“這世間的一切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都永別了。”
一瞬間,萬念俱滅!
此時,大漠上的蟲潮早就退卻,空中也無任何毒蟲的影跡。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而祝餘卻沉浸在未知的黑暗裏。
“祝餘哥哥,醒醒,快醒醒!”
“別睡了,快醒醒。”
“我把他抓來了,不要沉浸進去,那不是現實。”
“祝餘哥哥……祝餘哥哥……”
一聲聲的呼喚刺激著祝餘的耳膜,祝餘死寂的意識裏忽然出現了一絲光亮。
“我還沒有死嗎,是誰在呼喚我?”
他想要睜開雙眼,卻如同進入夢魘般睜不開眼睛。
“你太讓我失望了。”一道渾厚的聲音突然出現,如同一道驚雷在祝餘的腦海裏炸響。
這是公良平的聲音。
“難道忘記了我告訴你的話了嗎?”公良平的聲音很冰冷,他似乎很憤怒。
祝餘無法開口言語,也無法用意識與公良平交流,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封印了,什麽都做不了。
“打破桎梏,衝破黑暗!”公良平在怒吼。
祝餘心中默念著這句話。
“打破桎梏,衝破黑暗……難道,我又陷入了幻境?”
祝餘忽然恍然大悟,但是他仍然被那未知的黑暗束縛著。
“你之所以又陷入幻境,是因為你的懦弱,一旦懦弱就會心生恐懼,恐懼越深就會陷入無盡的幻覺之中,使你無法掙脫。”
“你敗給了糊糊賜予你的未知恐懼,使得你對幻境裏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你的心智還沒有小孩子堅定,童環都比你強!”
“心安則靜,心躁則亂。你執念太深,因為一件事就失去了理智,這不是你該有的樣子。”
“你麵對千軍萬馬的萬丈豪情哪去了?”
“你的壯誌淩雲又丟哪了?”
“你的理想和抱負呢?”
“你真的甘於平凡嗎?”
“你把所有的誌向都丟了,你就是一個懦夫!”
公良平痛罵著祝餘。
“不,我不是懦夫,我不是!”祝餘忽然大吼一聲,終於從幻境中掙脫,睜開雙眼,發現童環正蹲在自己身邊,不停地呼喚著。
祝餘現在躺在地上,他從地上站起,看見糊糊竟然被綁在一旁。
“祝餘哥哥你終於醒了,剛才我察覺到這小屁孩靠近,便立刻把他抓住擒下,我很厲害吧?”童環得意的說道。
這時候,糊糊不斷地掙紮著,大喊著:“臭丫頭你趕緊把我放開,不然我毒死你!”
“你給我閉嘴,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還不是因為你還對我祝餘哥哥有用,否則早就將你殺了!”童環衝著糊糊凶狠狠地說著,嚇得糊糊立刻就閉上了嘴。
祝餘此時慚愧不已,對童環說道:“我真的還不如你一個孩子,我太懦弱了。”
“祝餘哥哥你可別氣餒,因為我有穀主令護體才能防止進入他的幻境。你能夠自己從幻境中掙脫出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童環對祝餘有特別的依賴感,因為在她最絕望時,是祝餘(小鹿)給予了她親人般的溫暖。
現在見祝餘自暴自棄,便狠狠地鼓勵,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見童環如此安慰自己,祝餘笑了笑,說道:“從今以後,你的祝餘哥哥不會再猶豫不決,會更勇敢,更果斷。”
說著,他便陰沉著臉走向糊糊,對他質問道:“小屁孩,告訴我你的師門究竟在東陸什麽地方,否則等我找到你師門所在,我定會滅了你整個門派。”
“別說大話了好嗎,你連我的幻境都險些破不了,還想和我師傅鬥,癡人說夢。”糊糊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
這時候,童環閃身而至,抬起手重重地打了糊糊一巴掌。
糊糊半張臉都腫了起來,門牙都被打掉一顆。
“嗚哇~”
糊糊直接被童環打哭了,邊哭邊大喊著:“你這臭丫頭竟敢打我,等我回去告訴我師傅,一定饒不了你們!”
“你找死!”童環此時忽然散發一股極重的煞氣,猶如魔頭在世,嚇得糊糊渾身顫抖。
祝餘皺了皺眉,見童環身上煞氣如此之深,是因為她殺了很多的人。
就如同經常在戰場上殺敵的將軍,自身就帶著一股殺氣。
祝餘摸了摸童環的腦袋,對她說道:“把他交給我,你不用因此而動氣。”
被祝餘這麽一摸,童環身上的煞氣頓時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