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詭異小鎮
第一百四十一章詭異小鎮
第三處佇立著一塊幾十米高的石頭,石頭上題寫著“溪河水道”四字,石頭旁有一條深深的水道,水道中的水似乎來自於山泉,清澈極了,沿著人工開鑿的渠道向遠處蜿蜒流淌,流經各家各戶的門口。
雲溪鎮是一個由村子逐漸發展起來的小鎮,但裏麵仍保留著原來的村莊布局。就連傳統的用水渠道都還保留著,洛充找了一番並沒有找到水渠的源頭,猜測立了石頭的這處隻能算個中段的支流口,主幹的水經過這一處然後流向不同的方向。
等到洛充走到第四處位置,也就是他所謂的那個爺爺家時,早已臨近飯點,家家的煙囪口都飄起炊煙,在嫋嫋炊煙中他終於找到了爺爺的家。
可還真是又偏僻又簡陋,稱其為天邊的破舊小屋都不為過。
祝餘也發現了鎮子的詭異之處,他便化作虛擬之體,在暗中跟蹤著洛充來到了鎮子中。
洛充一路走來,見到門前小屋的門被敞開一條縫,一位佝僂著身子,頭發花白的老人從門後探出腦袋,朝著他叫道:
“哎呦!乖乖!孫子你終於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了!”
被親切的稱為孫子的洛充有些無語。
這個像是撿便宜撿來的爺爺倒是與他想的有些出入,比他所想的更加沒大沒小。
例如現在這個便宜爺爺用毫不掩飾的目光直直的打量他,最後高興地得出結論,嘖嘖稱讚道:“果真有我年輕時候的氣概啊!”
得了,還是個沒皮沒臉的。
出於尊老的美德,又在對方期盼的目光下,洛充還是喊了一聲爺爺。
便宜爺爺笑著應了一聲,趕忙招呼著他進屋。
洛充隔著兩步路的距離跟在他的身後,剛才他就覺得很奇怪,直到看到那個便宜爺爺又朝他和藹的笑了笑,他才知道那個奇怪的點是什麽——老人的笑容十分的僵硬,就如同肉和皮分離開了一樣。
屋裏的木桌上擺了五六個盤子,盤內是普普通通的幾個家常菜,看色相味道也不會差到哪去。隻是意識到那個詭異的地方,洛充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老人獨自在一邊忙活,嘴裏還不停的叨念著:“孫子你難得來,別客氣啊!吃完飯,你不妨去隔壁幾家看看。哎!我記得隔壁阿野那個小子從小跟你玩的挺好的,你們還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呢。”
洛充對這些話不置可否。有一句倒是貼合了他的想法,他本打算編個理由去鎮子裏逛逛,老人這話一出他連編理由的工夫都省了。
老人盛了碗米飯放在洛充的麵前,拉著他入座。拿著筷子的手在幾盤菜中穿梭著,給他的碗裏頻頻添菜,活生生的一個疼愛孫子的慈祥長輩形象。
見洛充一直戳著那團米飯,沒有想要動筷的意思,老人問道:“不合胃口?瞧我都忘了,你小子肯定吃慣了城裏的大魚大肉,改明兒我叫阿野替我殺隻雞給你做頓好的。”
“不用,挺好。”
為了打消老人的顧慮,洛充隨意吃了一口菜,嚼了嚼並沒有吞下去。正打算趁著老人不注意的時候吐掉,門外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過了飯點,不免有些人喜歡吃完飯以後亂逛。住在附近的一個叫做阿生的人就總喜歡吃完飯繞過自家後麵的小徑去走走。
今天中午,阿生的妻子難得的做了一桌的好菜,他也不免多喝了兩杯。
飯後,一如往常,他晃悠悠的走在小徑上,心裏腹誹著喝多了就是容易晃悠,看不清東西。
這不,他剛才就被一塊“石頭”給絆倒摔在了地上。
阿生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剛要抬腳踢開地上的那塊“石頭”,他的視線瞬間與地上的那塊“石頭”翻白的眼睛對上了,愣了一下,那一刻阿生嚇得酒醒了,他瞬間驚叫起來:“死人了!死人了!”
那聲驚叫很快的吸引了不少的人來圍觀。洛充聽到動靜,趁著便宜爺爺走出去湊熱鬧的時候立刻把菜吐了出來,隨後又跟著走了出來。
“怎麽啦?這麽慌慌張張的。”
“洛老爺子,你還不知道吧。張家的那個張大壯居然死了!大家都趕著去看看情況哩。”
“哦,死人了啊。”老爺子表現得十分淡定,轉身看到正走出來的洛充,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身邊,說道:“阿充啊,你替爺爺去看看情況吧。爺爺老咯,走不動啦。不去也沒事,咋們繼續吃飯啊。”
這話裏明明就是巴不得他去看看的意思,既然他挑明了要他去看看,而他又有這一打算,就順了老頭子的意思。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老爺子似乎並不限製他的行動,還每次都順著他的想法給他提供機會。洛充下意識去看自己的那個便宜爺爺,後者笑眯眯的與他來了個對視。
洛充應道:“好。”
洛充跟著其他人來到現場,一條窄小的小徑竟圍滿了人。從人群的縫隙中看了一眼,他很快的就認出了地上的屍體。正是早上他所乘的那輛馬車的車夫,竟沒想到才半個時辰未見就死在這兒了。
張大壯死的很奇怪,脖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眼圈翻白就像是活活被人直接勒死的。身上並沒有其他打鬥和掙紮的痕跡,奇怪的是他的左手少了一截食指。
張大壯是張家張老太爺的大兒子,張老太爺下麵有三個兒子,紛紛都已經成家立業,隻是隻有張大壯這一房給力,給張老太爺生了個大胖孫子,張家也是雲溪鎮裏少有的大戶人家,真可謂三世同堂。
張大壯為人還算寬厚直爽,也沒在外結交什麽仇人。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道:“不會真的是那個瘋女人幹的吧。她許願了?”
“那女人唯唯諾諾的,怎麽可能敢啊。聽說許願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些人裏麵大多數都是圍觀過早上的熱鬧的,即便隻有少數幾個沒見過,這件事也早已在坊間傳了個遍。仿佛張大壯的死正好印證了劉大娘的那句話——“你不得好死”。
人們嘴裏說著那瘋女人不可能會幹這種事的話,可心底裏早就懷疑起來。
試想一個殺過人的瘋女人與自己毗鄰,是多麽令人脖子發涼的事情。於是眾人打算著去鎮口的劉大娘家瞧瞧,順便去探探風。
人們三五結伴的散去,最後隻剩幾個被叫著留下把張大壯的屍體搬到張家去的男人。
幾個人費力的搬運起屍體,踉踉蹌蹌的往張家的方向走去。
洛充還站在哪兒,突然眼尖的看到一張紅色的紙在張大壯被抬起的那一刻,從他的身上掉了下來。
洛充撚起那張隻有一指寬的紅紙,擺弄在手裏。在他的認知裏,這紅紙就是人們許願用的工具。
似乎這裏的人對許願這種事並不陌生。
再細看,他發現紅紙的邊緣有一圈燒焦的痕跡,就像是火苗剛剛竄上紙的邊緣就被人踩滅了。信徒傳統的許願方式無不隻有一種——就是在許願的時候,將紅紙燒掉。
而紅紙並沒有被燒掉,也就是許願並沒有成功,這張紅紙是從張大壯的身上掉下來的,也就是說張大壯許願了,隻是在他許願的時候正巧被別人撞見並打斷了。
而他又是怎麽死的呢?那圈勒痕也太奇怪了,要真如人們所說是劉大娘惡意謀殺,她一個普通女人又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除非,劉大娘真的如眾人所猜測的那樣,向神許願要了張大壯的命,而且還許願成功了?那麽她又付出了什麽代價?
一想到這裏,思路變得清晰起來,好奇心迫使洛充有了探尋下去的動力。他捏了捏紅紙塞在衣服裏,決定去劉大娘那裏看看。
劉家的院子裏十分的寬敞和幹淨,可見劉大娘時常打掃這片區域。
眾人商量了一會,派了幾個代表進去,他們一進屋就見屋子裏掛著幾條長長的白綾,屋子的案桌上擺放著兩張畫像、兩個燭台和一個鐵盒子,鎮子裏的人都知曉劉大娘的丈夫和兒子死得早,對這案桌上的供奉並沒有覺得很奇怪。
隻是他們見劉大娘莫名其妙的穿著一身喪服,心中都想著她莫不是真的殺了張大壯感到愧疚,穿這一身喪服好心給他祭奠一下。
這一想簡直讓人脊背發涼。
“劉大娘,你這莫不是……”
一提到這,劉大娘那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洪水般湧了出來,搭著哭腔斷斷續續的說道:“我那可憐的兒啊,我……我在祭奠我那可憐的兒啊,我的兒你怎麽、怎麽能離我而去呢……”
眾人一聽,冷汗直流。他們確信劉大娘的兒子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劉大娘如今這意思就像她的兒子剛剛死去一樣。
洛充到門口的時候,那幾個人正嚐試著轉移話題。他聽見其中的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劉大娘,你可知張大壯死了?這事可與你有關?”
奇怪的是劉大娘迅速的收起眼淚,轉而麵目變得興奮起來,那團起來的老樹皮讓她的臉看起來十分的猙獰。她瘋顛顛的笑著:“這人罪有應得,死的好啊!”
她誇張的舉起左手,另一隻右手掩藏在喪服底下,顯得有些滑稽可笑。這舉動倒是讓洛充看清了她手上的細節,他發現劉大娘的左手竟是少了兩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