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山寨少年
第一百零五章山寨少年
“我記得，你那時說了一聲窮奇，那是何意，難道那位無上大人就是窮奇的化身嗎？”祝餘想到此事，便說了出來。
燭龍少年道：“無上大人並不是窮奇的化身，但他是窮奇的信徒。這世界有很多窮奇的信徒，全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他們每殺一個人，每做一件壞事，窮奇沉睡的魂魄就會越來越強大，最終窮奇會因為吸收無數惡念和殺意而蘇醒。”
祝餘聆聽著燭龍少年的訴說，嚐試著問道：“可以說說你的往事嗎？”
“我的往事啊，要從認識那個道士開始。他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教育我照顧我，他可是真正的正道高人，可惜還是打不過那位無上大人。最終風欒國一百零八城全都被屠，死屍遍野，慘不忍睹。我的身體也被那些惡人掛在了城牆上，或許現在還在城牆上掛著呢，無人憐惜。”燭龍少年的語氣平靜如水，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
這一晚，祝餘閉著眼睛，卻沒有睡，而是和燭龍少年交流了一整晚。
所說的，都是少年與老道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最終，祝餘用一句話總結了少年與老道的一生，便是“快意恩仇，逍遙江湖，俠義之心，正道不朽。”
黎明破曉，萬物生。
有很多人依靠西海和鵲山山係而生。
日月輪轉，又不知過了多少天。
“咄，咄，咄……”
一聲聲急促而有力的砍柴聲從林間傳出。
月下，一名身穿粗布短衫的少年，此刻，雙手緊握一把鋒利無比的柴刀，胯部用力，向著碗口大小的樹根砍去。
刀刃閃爍寒光，樹屑漫天飛舞。
少年雙唇微抿，眉頭緊鎖，豆粒大小般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皮膚黝黑，外表平平無奇，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
可王凡現在哪有心思關注自已的容貌。
他現在隻知道要在日出前砍八十斤新柴上交給黃管事，不然不僅沒有一口飽飯吃，還得受皮肉之苦，起碼一個月下不了床。
王凡，聽名字就很平凡，小名二狗，山下小孩大多都取個賤名，好生養。
兩年前，王凡剛過十三歲，家鄉迎來了一場旱災，為了活下去，王凡常帶著他的弟弟妹妹們去林間挖草根，砍樹皮，可以說是隻要是能吃的，都會帶走，到最後，三裏內的小樹都光禿禿的。
旱災一直不見好轉，能吃的都吃了，村裏接二連三的餓死人，王凡的弟弟，妹妹，爺爺，就是這樣沒的。
在這民不聊生的第二年，還戰爭不斷，這一下，村裏九屋無一人，為了活命，父親帶著全家逃命。
在路途中，匪患橫行，遇到了一群土匪，因為沒錢沒糧，山匪持刀殺了王凡一家，隻剩下王凡一個人逃出。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王凡找到了本地名聲在外的黑山寨。
黑山寨打著“劫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旗子，收獲一群土匪及強盜，隨著勢力壯大，不久，便成為了本地最大的地頭蛇。
當天，黑山寨的管事黃勝見到這名骨瘦如柴的少年，骨子裏卻透露著硬氣，便收留他當砍柴的。
砍柴隊裏十幾個夥計，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年級最小的便是王凡，年級大的七十出頭，天災人禍，為人活下去，隻能出來拚了。
寨子裏不養閑人，要吃飯就得幹活，不幹活即使你死去，也不會有人理睬。
按照黃管事的意思，剛入隊一個月內，每天就得交四十斤柴，往後便交八十斤，就算少一斤，一粒飯都沒有得吃，就等著餓肚皮吧，即使是這樣的惡霸條款，也不會有人抗議，因為他們知道，在亂世中，有口飯吃就得燒香拜佛了！
剛開始幾天，王凡每天早出晚歸，早起貪黑，為了交夠四十斤柴，王凡稚嫩的雙手早就磨出繭子來了，並且腰酸背痛，頭昏腦漲。
好在隊裏的人不是自私自利的，他們拿出鐵針和草藥，王凡才挺了過來。
終於，咬牙切齒，私下，夥伴也搭把手，這一個月才熬過去，不然，王凡可不知道怎麽辦了。
漸漸著，每天的高強度勞動讓王凡逐漸適應，腰酸背痛也沒有那麽嚴重了，每天交的柴從二十斤，三十斤，到四十斤。
一個月後，王凡每天都能交夠每天都份額了，也算在這裏落了腳，有了口飽飯，起碼不會餓著。
時間飛逝，一年後，王凡原本瘦弱的身板也強壯多了，身高也見長了。
原本殘留的一絲稚氣已經消失，王凡原本在隊裏說話小聲小氣的，現在，都能講些粗俗的笑話了。
黃管事這邊，用人自然是多多益善，見王凡膽子大了，便時不時多給王凡一點差事。多一口飯吃，王凡自然是樂意。
這日，黃管事讓王凡去後山砍黃爍樹，因為那邊偏僻，處處都是斷崖，而這黃爍樹就在斷崖邊，常年無人砍伐，也便有了一些年份，更有價值，隻要王凡完成這個任務，黃管事就會多分兩個饅頭，多喝一碗粥。
王凡人小膽大，一聽到可以多吃點，自然便接受了。
來到後山斷崖處，王凡熟練地砍樹，分段捆好，不到一個時辰，便砍了不下五十斤新柴。
王凡完成任務時，東方就要吐白了，走到山下，太陽估計就出來了。
王凡放下柴刀，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喝了口水，歇了口氣，在身後別好柴刀，試了下擔子，轉身下山。
剛沒走兩步，樹林中一陣怪風刮起，“呼，呼，呼……”眼前的一幕，讓王凡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不停發抖。
微弱的月光下，一頭吊睛白額大蟲在不遠處，目光炯炯盯著王凡！
隻見那虎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擺著尾巴，慢慢地向王凡走去，仿佛隨時都會撲來，一口吞了王凡。
“我王凡今、今日就得交、交待在這裏了嘛……”
王凡閉目等待死亡降臨，全身渾身發抖不止，可臨來的卻是“噗嗤”一聲笑聲。
他將眼睛擠成一條細縫，模模糊糊看見老虎近在眼前，卻遲遲沒有下手，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男童，坐在虎背上，捧腹大笑。
大冷天，那名男童赤著上身，隻在肚皮上圍了一個肚兜，不知是什麽獸皮。
看見王凡目瞪口呆的模樣，那個男童更是笑的喘不過氣來，手指著王凡。
“妖，妖……怪！”王凡心裏直打鼓：“三更半夜，荒郊野嶺，一名男童騎著老虎？”
妖怪，這個詞在他小時候聽爺爺說過相關的故事，這些妖怪每個都是大惡毒頭，都是食人魂魄，飲人精血的！想必，麵前的便是妖怪。
心念一想，這小男童的笑聲怪詭異，怪可怕的。
“我可不是妖怪，我可……是劍虛閣的門童！是仙人哦。”男童努力止笑，但一看到王凡那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就想笑。
他不是妖怪怎麽可能，你見過哪個妖怪會自稱妖怪嘛，還有那什麽劍虛閣一聽就不什麽正經門派。
對了，還有一把刀，王凡迅速從背後拔出柴刀，做出自衛樣子，謹慎地麵對眼前的“妖怪”。
男童“咦”一聲，手摸了摸老虎頸肉，語氣促狹道：“虎兄，你嚇到別人了，他把我們當成了妖怪啦。”
話音剛落，老虎便懶洋洋爬在地上，一副乖巧聽話模樣，哪有什麽百獸之王的威武，就是一隻乖巧的貓咪！
王凡緊緊抓住柴刀，眼睛望向四周，不敢隨意亂動，可謂是騎虎難下。
男童見他沒有反應，開口問道：“喂，你不是來準備參加試靈大會的嘛？”
試靈大會？王凡從小說看過，類似於一個選舉大會，這兩個“妖怪”說的話，王凡哪裏能信，怕不是準備開火煮王凡！
見王凡還是沒有說話，怕是嚇傻了，男童開口道：“如果你不是來參加，就快點回家吧”
一聽到可以走了，王凡鬆了一口氣，前一刻還是在死亡邊緣徘徊，下一刻就回到天堂，可謂是人生的大起大落。
不過王凡還是挺謹慎的，直到男童騎著老虎離開了，才敢起身撿柴，心裏隻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王凡回到黑山寨時，已經是大早上了，回想剛才，依然驚魂未定，連忙喝了幾口水，穩定下情緒。
仙人？就一個七八歲大男童？跟我說是妖怪我就信。
王凡回想剛才，真是苦笑不得。
“哎，二狗啊，最近劍虛閣舉辦了一個試靈大會，你有興趣賭一把嘛，若被選成，你可就翻身了。”砍柴隊裏一個夥計笑嘻嘻地對著王凡說。
劍虛閣？試靈大會？那男童莫非真是所謂的仙人？
聽到這句話，王凡把原本差點喝下的水給噴拉出來：“咳咳咳，你快點給我講下這劍虛閣和這試靈大會是什麽。”
砍柴隊的夥計連忙拍了拍王凡的背，見王凡恢複正常，才鬆了口氣，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劍虛閣”及“試靈大會”
“要說起這劍虛閣啊，那可是我們這裏最出名的門派，據說若被劍虛閣選中，成為他們的弟子，可謂是鹹魚翻身，說不上大富大貴，好歹也能踏空而行，學到一身本領。”
夥計見到王凡聽得津津有味，喝了幾口水，便繼續講下去。
“我們的老大洪幫主就是從劍虛閣出來的，雖然隻是當了幾年雜役，但出來照樣白手起家，一手創建了如今的黑山寨！”
“這劍虛閣如此神通廣大？就連當了幾年雜役的，出來都能當地頭蛇。”
王凡打心底裏佩服這劍虛閣的神通，不由得感歎道。
若是自已加入
夥計見王凡傻笑，不由得哈哈大笑，帶有幾分嘲弄：“小子你真以為這劍虛閣這麽容易進的嘛，你需要通過試靈大會才有機會進入啊！”
試靈大會，他在那男童口中聽過，不過當時不敢相信。
“這試靈大會，三年一舉，明天正好是舉辦時間，進入試靈大會的，若不能通過考驗，恐怕九死一生，不過，風險越大，回報越高，小子你想去參加？”
試靈大會，是王凡此生翻身唯一的機會，意義重大，必須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