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煙花易冷
第八十五章 煙花易冷
祝餘在青丘又待了三個多月，這三個月青丘上雖然有隱人經常出沒，但是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做出對青丘有害的事。
在半個月前，隱人的氣息便消失了，祝餘也掃描不到隱人的存在。
但為了穩妥起見，祝餘還是選擇留在青丘，守護著這裏。
而且祝餘也集齊了五行神物，集齊五行神物後也沒有如同燭龍所說的那般，就可以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麽意義。
所以，祝餘本來已經失去了目標，就幹脆留在了青丘，享受著安寧。
祝餘留在了幽幽穀。
一是因為他和璧月也算是捅破了那一層關係，彼此間成為了情侶；
二是因為祝餘一直想要突破那一層封印掃描到隱人王的信息，他對璧月的父親有著極大的興趣和探索欲。
祝餘也曾詢問查查長老如何突破封印。但是查查長老卻說那封印雖然是眾長老合力設下的，但也並不是完全不可破，不可能連一絲‘神識’都滲透不進去。
得知這個情況，祝餘猜測不是封印很強，而是那隱人王能夠主動屏蔽自己的掃描係統而進行反抗。
祝餘如此猜測，就更對隱人王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畢竟在這之前還沒有一個人能夠主動反抗他的掃描係統。
“隱人一直隱藏自己的身體，他們絕不是不敢見人，一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祝餘這個想法在腦海裏壞繞，使得他非常想要找到無情殿，進一步探索關於隱人的情況。
但是他借助掃描係統的強大信息庫也查不到無情殿在這個世界的具體位置，換句話說，無情殿似乎並不在山海界，有可能在上麵的九十九重天中的某一界。
因為現在掃描係統隻擁有關於山海世界的信息，關於九十九重天每一重天的信息都還是空白。
歲月靜好，風光旖旎。
想象中的危機並沒有出現，青丘狐族也重新步入正軌。
塗山樂瀾知道祝餘和璧月好上了，她非常吃醋，生氣了好一段時間，後來還是她主動找上祝餘，死活要讓祝餘也接受自己。
祝餘是死活不從，一直以自己隻鍾情於一人為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塗山樂瀾。
而祝餘和璧月也隻是在夢中做了那羞羞的事，現實裏並沒有越界。
並不是祝餘是什麽正人君子，而是因為虛擬空間裏有一群人看現場直播的，祝餘是真的沒有臉皮厚到當著十多萬人的麵做那種事。
祝餘最近一直嚐試著控製著虛擬空間中的那麵鏡子，隻要控製了鏡子，就可以避免裏麵的人通過它看到外麵的事。
可惜祝餘並不能控製此物，就像他控製不了樹王分身一樣。
雖然都是在他的虛擬空間之中，但卻完全不受他的控製。
現在，璧月彈琴，祝餘唱歌，這一對組合，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了狐族們眼中的大明星，每天都會有各路小狐妖過來聽他們的歌。
其實祝餘並不懂音律，是他沒事總是哼著那些歌，璧月聽得熟悉了，便摸索出樂譜，給他伴奏。
璧月不僅實力很強，還懂音律，能夠聽音識譜。
據璧月自己所說，她天生樂感就極強，乃是天生的樂師，極具音樂天賦。
聽流水，聽鳥叫，聽蟲鳴，聽風聲雨聲雷聲，聽萬馬奔騰，聽一切聲音，她都能為之而創造出不同的曲調。
音樂裏的意境，會隨著她的心情而轉變。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祝餘在唱，璧月在撫琴，又引來一群小狐狸和狐妖在周圍聆聽著。
這首《煙花易冷》是祝餘第一次唱，這琴聲一響，便立刻引來了山穀中及周圍的小狐妖們圍觀。
“浮屠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曆史轉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聽著歌詞，便像是在聽一個古老的故事一般，小狐妖們都聽得入了神。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副歌響起，小狐妖們更激動了，雖然它們還不太懂歌詞的含義，但是那曲中的憂傷也讓它們沉浸其中，為之而感傷。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
曲閉，小狐妖們依然是意猶未盡，停在這裏不肯離去。
看著這些可愛的小狐狸們，祝餘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你們都散了吧，今天就唱這一首歌。”
這時璧月收起長琴，起身對著小狐妖們說道：“孩兒們，都走吧。以後每天我都會彈一首新的曲子，曲不在多，一天一首就夠了。”
聽了二人的話，小狐妖們才相繼離去。
看著這一群可愛的小精靈們，璧月臉上帶著笑容，這是她的族人，她早就可以和族人們一起共享天倫之樂，卻因為心裏的執念而始終無法釋懷，與族人們保持著距離。
如今的她已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和塗山氏姐妹的關係也緩和了，就更沒理由再和這群小狐狸保持疏遠。
待小狐狸們都離開後，璧月向祝餘好奇的問道：“這首歌為什麽叫做煙花易冷？”
祝餘道：“這首歌的背景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講述的是在一個叫做洛陽城的古都中一名皇家將領因緣邂逅女子後，倆人一見鍾情並且私定終身，此時將領卻被征調至邊境征戰，在連年的兵荒馬亂中，帝都洛陽已淪為廢墟，殘破不堪，最後女子苦守將領不遇後，落發為尼，待將領曆經風霜歸來尋至女子所出家的伽藍古寺，她卻早已過世。人們告訴將軍，這裏一直有一個女子在等他。”
“所以，你今日唱了這首歌，是意有所指嗎？”璧月的心緒很敏銳，她已經領悟到祝餘是在借這首歌的故事而比喻二人之間的關係。
祝餘凝視著她，說道：“煙花易冷，悲歡離合。像你我這種修行之人，又怎能經得住無盡世間長河的洗禮，怎能經得住各種突如其來的考驗啊。”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對一切都不抱希望。是你給了我新的希望，而你卻如此不自信。人生在世，苦也好樂也好，哪怕以後結局並不美好，但隻要現在幸福就足夠了，何必想的那麽久遠？”璧月很是討厭祝餘這種無病呻吟似的多愁善感，她覺得祝餘就是自尋煩惱，沒事找事。
“咳，這不是一天天實在是無所事事，所以才沒事瞎想嗎。你不必在意，我隻是無聊瞎說，傷春悲秋罷了。”祝餘苦笑一聲，望著遠處無盡青山，心裏升起一股愁緒。
難道這輩子就留在這青丘之上與狐為伴了嗎？
這裏確實如同仙境，是個世外桃源，風景很好，漫山遍野的小狐狸也很可愛，狐妖們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但是祝餘留在這裏，總覺得不真實，給他一種深深地虛幻感。
他想要的生活，是橫刀立馬，是快意恩仇，是江湖瀟灑，是對酒當歌，是揚名立萬，是無限快活。
唯獨受不了這種不真切的安逸，沒有事情做，天天唱著歌，就覺得越來越無趣了。
他曾經也向往這種寧靜溫馨的生活，但是現在實現了，卻感覺自己並不適合這種生活。
他需要行動，他不能停下步伐，他想要挑戰一切無知，探索一切未曾探索的地方。
在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燭龍的話。
燭龍告訴他，隻要找到五行神物，他就會理解自己所做之事的一切含義。
而現在，祝餘理解了，所謂的五行神物隻不過是一個比喻，他要尋找的不僅僅是五行神物，還有無盡未知之地，是這天地間無盡的險境與寶藏。
“路見不平，仗劍高歌。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祝餘低語著。
璧月聽到他的話，才明白了一切，說道：“我知道了，你是厭倦了這裏的生活才整天胡思亂想的吧？”
“是啊，這裏風景雖好，但始終不是我向往的地方，我向往更廣闊的天地。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我想要走遍天涯海角，去往一重天，二重天乃至於九十九重天之上。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不能白來一趟，一定要不留遺憾。”祝餘張開臂膀，敞開心懷，訴說著自己的夢想。
璧月從他身後抱住他，輕輕地說道：“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不要拋下我好嗎？”
“我怎麽會拋下你，你是我的女人，我會好好的嗬護你，陪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二人之間的感情，祝餘一直是被愛的一方。
他對璧月的感情是憐惜之情，他一直在嚐試著和對方接觸，逐漸接納著她的愛意。
因此，他才總是胡思亂想，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會長久。
但是夢中那纏綿一夜，是他的放縱讓自己無法再拒絕璧月對自己的愛。
否則，他就是一個渣男，他無法原諒自己，會一直有愧於心。
說到底，長這麽大了，這也是他第一次戀愛。
在這之前，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初戀會是一隻九尾狐……